不知道为什么郊区的时间比外面总是过得很快,进去还没多久,天就深了,空中还传出阵阵乌鸦的低鸣,显得格外的压抑与深沉。
江南刚打开手电筒,面前便露出了一张人脸。
“啊—!”
面前的女子听到他的喊叫愣了一下,但很快又平静的转过身向前方走去。
江南还在惊魂未定的站在原地。
他本能的向后转去,发现后面一个人都没有。
女子也许是感觉到江南没有跟上来,无奈的转过身子,望向他。
“走不走?”
“啊?”
“走不走?”
“哦哦哦。”
女子转身回眸,阔步向前。江南赶忙急匆匆的跟了上去。
另一边的钱执环顾四周,试图找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但周围别说人了,连一只鸟都没有。
他转过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快步向前走去,却没注意到周围草丛中发出的沙沙声。
“公子可是迷路了?”
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窈窕淑女,那位窈窕淑女,宛如一朵盛开的白莲,她的美令人陶醉。
钱执笑了一下,道:“可不是呢。”
“那……公子随我来。”
钱执跟着姑娘来到一个仿若宫殿式的房子。
姑娘轻轻推开房门,一群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姑娘们围了上来。
“呦,来了个小公子。”
“可不是吗。”
“来来来,当自己家,别客气。”
……
钱执依旧表持着笑,但那笑却和以往的不同。
“我只有一个要求,你们掌柜的呢?”
那群姑娘们一听,发出了“咯咯咯”的笑声,随后张牙舞爪地化为了一个人身蛇尾的妖怪,房子也变成了原来的郊区。
她们散着黑色长发,贪婪的吐着猩红的信子,又粗又长的蛇尾在地上摆来摆去,突然,尖指甲顺势向他扑去!
还好钱执反应迅速,顺势侧身躲过一击,随着蛇妖越来越多,围成了一圈向他们一步步紧逼,钱执几人被围在中心逃不出去。
因为只有钱执一个人醒了,蛇妖便把所有目标全都转移到了他一个人身上。
钱执皱了下眉,不知从哪儿掏出来的银针,一把扔了过去,一把把银针刺穿了蛇妖的喉咙,她们呜咽一声,倒下的姿势千奇百怪,霎时间尸横遍野,血流成流,但杀一群又来一群,就像永远也杀不完。
“哐当”“哐当”“哐当”!
蛇尾向银针甩了过去,地上触目皆是横七竖八的银针和尸体。
眼见蛇妖的长指甲离钱执只有一厘米的距离,忽然,蛇妖仿佛愣了一下,一步一步的向后退去,像顾虑像害怕像惊恐。
她既不敢靠近又不敢直接跑,就这样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站在那里。
钱执感觉肩头有什么东西在蜿蜒曲折,偏过头去一看,一条格外漂亮的竹叶青正在吐着信子,看着面前的蛇妖。
它是之前吕晓开车时碰到的那条蛇,本来跑掉的蛇,此时却神奇的出现在了钱执的肩头。
“哎呦~钱老板,好巧啊。”
只见面前一位少女昂首阔步向他走来。
这个少女的打扮很奇怪,耳环是铜钱,底下的两丸子是用中国结的拎耳扎的,丸子下还有一长麻花辫,衣服是那种中式旗袍,分上下两层,硬是把现代审美和中国古代审美结合在了一起。
竹叶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她的肩头,而她后头的蛇妖已不见了踪影,不知是跑了还是死了。
莫华“啧”了一声:“钱老板还是喜欢不带防身的武器出门,出了事就身边有什么就用什么,这银针可是从古顾那儿拿来的?”
钱执沉默不语。
“沉默也没有用,你瞅瞅地上的人吧,是不了是少了什么。”
钱执愣了一下,猛的一转头发现,江南和赵林不见了!
“哈,哈哈!”
莫华先是嗤笑,后是狂笑,身体一侧已经化为了余灰。
“我们会再见面的,Darling。”
不出一刻钟便一切皆化为灰烬。
情况紧急,刻不容缓,钱执不得已,一巴掌呼在了吕晓的脸上,吕晓猛得起身,环顾了四周才叹了口气,脸上的红掌印特别显眼。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还在上高中,被我妈一巴掌拍醒。”
喜当妈的钱执:“……”
此时此刻,女人把江南带到了一块荒地,她扒开了地上一团乱七八糟,横七竖八的杂草,刚扒开一点,眼尖的江南便看见了里头的白花花的骨头。
“这是?人骨?!”
江南看见那白骨立刻马不停蹄的赶了上去帮忙扒。
女人把杂草扔在一旁,躲在杂草下面的白骨露出了它原本的样子。
“这是赵林的骨头,如果你们想把她嘴上的线给剪掉,只有重新缝上去再剪,她的尸体只有骨头了,直接剪是剪不掉的。”女人指着那个尸骨说。
江南不知道为什么,看面前这个女人既熟悉又陌生,但他内心还是比较信任她的,就感觉自己好像一定要信任她一样。
这就很矛盾,既警惕她又信任她,矛盾到连内心的主人都不知道对于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情感。
他不知道面前的女人为什么要帮他,这根本就是说不通的。
“愣着干什么?”
“哦,没事,可是针线在吕晓那。”江南摊开两手空空的双手,为刚才自己对她的怀疑而找借口。
女人从挎包里拿出了针线递了过去:“拿着。”
江南:“?”
谁家好人出门带针线啊?!
这说明了一点,她知道他们在干什么,知道他们的事,江南不确定她是不是一直跟着他们,警惕一点也好。
警惕归警惕,但他还是接了过去,毕竟不接是真的没有了。
江南对骨头拜上三拜:“嗯,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莫怪莫怪。”
说完,便把针线缝了上去。
与此同时,正在梳妆镜前梳妆打扮的王雅猛得头一沉,嘴巴上是剥肤及髓的疼痛。
“怎么了?”刚在床上抽烟的张忠行见状走了过来,一只手扶着椅背。
王雅抬头看了眼梳妆镜里的自己,似乎对自己刚画完妆的脸很满意,嘴角微微上扬。
“没事,老公,没事了。”
“这就好了?”
江南转头对女人说。
“好了,走吧。”
“去哪儿?”
“张家。”
“?”
女人忽然停下了脚步对他说:“张家你先自个去,我还有事先走了。”她刚走几步又站住了。“我会给他说的。”
“谁?“
江南转头看见身边已经没了人影,又嘀咕了一句:“这人怎么来无影去无踪的?”
想了想又道:“算了,先去张家。”
柏林其实早就进了郊区,只是一直找不到人,在里头走来走去,忽然他看见了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
“姓钱的!”
钱执正急匆匆的找人,忽然听到了声音转过头一看,道:“你先带吕晓去找赵林,我去找江南,发生了什么叫吕晓告诉你。”
说完便急如星火地走了。
他正赶路呢,突然一张黄色的宣纸飘落在了他的面前,他本就着急,匆匆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一句话:去张家。
“走!去张家!”
钱执没有一丝耽搁,跑回去拉着两人就赶去了张家。
一脸懵逼的两人:“?”
张家,张忠行的房间。
“王雅”抓着张忠行衬衫的衣襟,怒目圆睁地怒吼道:“张忠行!你个骗子!是你!是你!你!是你害死了我!我要你偿命!”
“赵林?你疯了!”
赵林放声大笑,一滴热泪从脸颊间划落。
一时间竟分不清她到底是哭还是笑。
“我早疯了!你害的!”
“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
赵林小声嘀咕着,抓着张忠行衣襟的手非但没有放松,而是越抓越紧,发白骨指关节的骨头突兀的格外的明显。
“你明明说过,你喜欢我,爱我,你说过的是吧?”
张忠行一言不发。
“为什么不说话!不敢应了吧?!”
“……”
“赵林?你……”
江南赶过来看到了这一幕。
“赵林,先冷静一下……”
这是他第一次一个人在这儿和妖打交道,他想,钱老板也在就好了。
“冷静?他对我做的那件事情让我这么冷静?!”
赵林的指甲陷进张忠行的脖颈,好像要把他吃了一样。
“那你先从王雅的身体里出来,我们慢慢聊……”
赵林站着哪儿一动不动就像在思索似的,过了一会儿,便从王雅的身体里走了出来。
失去了赵林灵魂的王雅像一潭死水一样瘫软在了地上,张忠行过去急忙扶住了她。
这时钱执他们赶了过来,站在江南身侧。
“张先生,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不说我们可就保不了你的命。”
张忠行片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