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袭——”
一众人聚在仙厅,每个人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看见寒月,都急忙围上来,“仙尊,这次的妖兽似与以往不同,威力更大。”“老夫看着,有些熟悉。”一个老仙捻着胡须,看着下界战况,微微皱眉。“哎哟,是了是了,这不是那森林里的妖兽吗?怎么跑这儿来了?”众仙大惊失色。
众仙一直以为,关于创世神和创世魔封印妖兽的事情,只是一个传说。“我太爷爷的太爷爷的……”灵兔仙子急忙拦住老仙的长篇大论,“爷爷快别说那些了,赶紧说正事啊,您为什么就确定这些妖兽是从那儿跑出来的呢?”
老仙捻了捻胡须,“因为那片森林在两界交界处,长时间受到仙魔二界灵气的浸染,从那儿出来的妖兽自然带有不凡的气息。再者,那片森林之后,便是魔界的阎魔谷。传说,谷中有一种火焰,名为‘万妖焰’,可炼化万物。森林里封印的那只妖兽,就是这‘万妖焰’孕育的。本来按照常理,这妖兽不该被封印在距离阎魔谷这么近的地方的,可偏偏二位尊主反其道而行,创造了一片森林,镇压住了妖兽。至于其他妖兽,也自然多少带着些‘万妖焰’的气息。”
彩荷仙子递上一杯花露给老仙润润喉,“那您知道怎么对付这些妖兽吗?”老仙笑呵呵地摸着胡子,摇了摇头,“不知道。”
“仙尊大人,我们抵挡不住了,请求支援!”
“怎么办呀……再这样下去,那些妖兽就要攻上仙界了。”“对啊,怎么办啊?”
明水仙人跳出来,“嚷嚷什么?不过几只妖兽,本仙这就去收了他们。”说完便披上盔甲,直奔下界。“明水——等等我——” 宫岭仙人也急急忙忙跟了上去。“一群蠢货。”白鹤仙人翻了个白眼,也翻出了多年未穿的战甲,随后去了。
银墨仙人身披甲胄,青龙和白虎化为两个少年跟在他身后,寒月点点头,三人也各自领兵前去。
“哥哥,我也去。”刃琙帮寒月披上甲胄,“下界魔兵众多,你就在这儿帮我守着仙界,可好?”寒月稍稍弯下腰,拨了拨刃琙额前的碎发。“可是……”寒月亲了亲刃琙,“等我回来。”说罢,便转身消失在寒殿大门之后。
刃琙叹了口气,双手撑着脑袋。一缕黑烟悄悄潜进寒殿……
“寒月,你来了。”莫邪信河转过头,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寒月盯着他,一言不发。“怎么?看见了老朋友,连招呼都不打?善水若离就是这么教你的?”见寒月还是没有被激怒的迹象,莫邪信河停止了笑声。
“什么时候?”寒月出声,莫邪信河愣了愣,“你什么时候放出这些妖兽的?”莫邪信河咧开嘴,“你猜?”“汨尧……”莫邪信河打断寒月的话,“你是不是忘了,神界使者也有一把钥匙。”
寒月笑了笑,“你不可能有那把钥匙。当初,神界使者将钥匙交给了我师父,现在却在我手上。”莫邪信河转过身子,“不可能,我明明看见那把钥匙被摧……”
“呵,果然如此。”寒月轻蔑一笑,莫邪信河瞪着寒月,“与你师父一样狡猾。”
“虽然不知道你假扮魔尊汨尧这么久,为什么又亲手杀死‘自己’。但是,在钥匙上下吸引妖兽的咒术,是想让我命葬妖兽之口吧?只可惜,你哥哥学习咒术的时候,你应该在玩泥巴,真是一点风范也无。我都为你哥哥感到丢脸。也是,若是你能力足够,也不会就连魔尊之位,也要靠假扮别人得来。呵——”寒月理了理衣袖,飞身提剑上前。
莫邪信河咬牙切齿,几百年不见,寒月越发变得可恶起来。
战场一片混乱。突然,从天上掉下来一个身穿仙衣的小仙君来。寒月看着熟悉的仙衣料子,飞身上前,接住那人。“琙儿,不是让你乖乖待着吗?”
“哥哥,小心身后。”寒月一挥袖,刃琙急忙下来,“不是,哥哥,不是我自己要下来的,我就看看战况,有人推了我一把……”
看着刃琙急忙解释的样子,寒月叹了口气,递给刃琙一把剑,“注意安全。”刃琙接住,和寒月一起对付周围的魔兵和妖兽。
“哥哥,为什么我觉得魔兵越来越多了呢?”刃琙喘着气,抹了抹汗,感觉有些头晕。寒月皱了皱眉,也察觉到了异样。
寒月拎着剑,站在一块高耸的岩石上,看向战场。白鹤仙人手执羽扇,抬手一劈,几个魔兵倒地不起,化为灰烬,飘落在地。一个小小的沙洞出现,灰烬又孕育了新的魔兵。
寒月飞到刃琙身边,一拂袖,周围的妖兽倒下一大片。寒月左手掌心向下,洒下一层神力,破坏地上的沙洞,右手执灵剑,抵挡莫邪信河的攻击。
“不愧是神尊大人。若不是迫不得已,我还真不想与你为敌。不过……这须臾露,还真是好用啊。不过小小的一滴,竟可以孕育这么多魔兵。待会儿回去,我可要严刑逼供,逼它再给我吐出几滴须臾露来。”莫邪信河勾唇一笑,躲过寒月的迎面一剑,翻身向刃琙刺出一剑。寒月左手不停输出神力,右手挡住莫邪信河的剑气。
刃琙趁机刺出一剑,莫邪信河抬剑一挑,却被刃琙一掌打中肩头。莫邪信河冲刃琙一笑,刃琙鼻尖嗅到一阵香味,连忙后退。刃琙甩了甩脑袋,眼神重新恢复清明。
抬头再看时,寒月和莫邪信河打得难舍难分。刃琙心里越来越不安,意识也渐渐模糊……
“刃琙,你——”银墨仙人一声惊呼,吸引了附近仙人们的目光。只见刃琙一剑刺在银墨仙人的腹部,转头又准备对身边的仙兵下手。刃琙被银墨的惊呼唤回些许意识,使劲晃了晃脑袋,拿出一根金色的绳索,把自己捆了起来,似乎是不想伤人。刃琙倒在地上,两眼猩红。周围的仙兵立刻将刃琙抓了起来。
寒月一剑刺伤莫邪信河,后者立马逃之夭夭,隐隐可见他嘴角的笑,“寒月,这次,你又该如何收场呢?哈哈哈……”魔兵们随莫邪信河逃了,寒月一拂袖,没逃掉的魔兵和妖兽们瞬间化为灰烬。
“仙尊止步,刃琙可是魔族奸细,今日在场各位都是见证,您这次可不能再包庇了。押下去!”寒月上前几步,白鹤仙人用扇子挡住寒月,“仙尊大人,您得给大家一个交代啊。”耽搁的这些时间,刃琙已经被押送走了。寒月皱了皱眉,看向白鹤仙人,“白鹤,他不是奸细。”说罢,走到银墨仙人面前,“如何?还能走路吗?”寒月蹲下身给银墨输了些神力,银墨摇摇头,轻轻咳了几声,“属下并无大碍。”
青龙和白虎跟在寒月身后,四目相对,对发生的状况有些难以置信。他们当然相信玥神尊的识人眼光,可偏偏刃琙伤了仙族的人,大家都有目共睹,再加上前段日子出现了奸细,刃琙的嫌疑最大。
寒月刚回到仙界,眸光一冷,“有魔族溜进来了。”迎面走来的玄武脚步一僵,差点哭了,“我这次真的有好好守着仙界——”看见寒月冷若冰霜的脸,玄武立马调转脚步,“我马上去搜。”转眼就跑得没了影儿。青龙叹了口气,无可奈何道:“我也去吧。”
寒月叹了口气,“这让我如何放心把仙界交给你们……”刚走过来的朱雀对寒月行了一礼,听了寒月的话,不禁皱起了眉头,玥神尊这话怎么像在交代后事?白虎在身边大剌剌地劝道:“您别生气,玄武还小,往后,我和朱雀好好教导他。”
寒月也没说什么,慢慢走远了,背影看上去比平日的孤寂更添了一抹忧愁。朱雀摸了摸下巴,还在想寒月刚才那句话。“哎哎……朱雀,朱雀你发什么呆啊,走啊,咱俩去巡逻呗。最近不太平,我们得好好守着。”看着朱雀心不在焉地走了,白虎急忙跟上去,“朱雀,你怎么不理我……”
寒月刚进入寒殿,银墨仙人就跟了过来,“仙尊大人……”寒月摆了摆手,制止了他行礼的动作。“你有伤在身,怎么不好好休息?”银墨欲言又止,“属下有事禀报。”
寒月转身向桌旁走去,“进来说吧。”“仙尊——”银墨喊了一声,寒月转头看向银墨,一抹烟雾冲天而起,一个结界彻底阻挡了寒殿和外界的联系。同时,一个阵法从寒月脚下升起,两个大钩子穿透了寒月的琵琶骨,锁住了寒月的神力。
寒月被钩子的力道拉得单膝跪地,吐出一口红色略带淡金的血来。银墨仙人双膝跪地,略带哭腔,“仙尊大人,我对不起你,莫邪信河掳走了我的妻儿,我,我……”寒月淡定地抹去嘴角的血液,没有看银墨仙人,沉默了许久,只是轻声问道:“你跟了我多少年了?”银墨略微抬起头,露出怀念的目光,“八千余年了……”寒月淡淡一笑,“这么久了……”
两人无话,似乎在怀念那些记忆中的点点滴滴。这条命,是寒月救回来的,当时,银墨发了誓,要永生永世效忠寒月。仙尊大人平日里特别照顾他们夫妻二人,正因为寒月,他们夫妻才有今日的地位和成就。越这样想,银墨越发觉得对不住寒月,开口想说些什么,嘴唇嗫嚅着,却说不出一个字。“你走吧……”银墨惊诧地抬起头,咬着嘴唇,眼皮不住颤抖,重重地磕了个头。转身离开的一瞬间,银墨眼角滑下一滴泪来。仙尊……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