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阴极阳既是最阴也是最阳的。
毛求道找到的那块地是极阳,太阳东升到西落,一整天下来,都处于日照期。
极阴则是除了那块地,周围地形下沉再加上树木遮挡,终日照不到阳光,则形成了极阴之地,以至于沙土湿润,石块敷上一层青苔。
老猫伏地因穴星像瘦骨嶙峋的毛趴伏在地上而得名,那块空地正是从‘猫’的屁股向上述第二根肋骨处,再向前伸展,尽头处应该是有座坟墓,那才是关键处。
“先把这里挖开。”毛求道拉着来挖坑的工作人员指着这一块地道。
“好。”几人拿起铁锹把那块地挖开。
没多久传来“咚。”一声沉闷声。
“是副棺材。”一名工作人员道。
一个近一米宽的洞中,泥土下隐约可见一幅暗红色的棺材竖着葬在地底。
毛求道摇探头看过去,随后惋惜摇头:“哎,造孽哦。”
连无恙挑眉不太理解毛求道的意思,一旁的子默适时解释。
“老猫伏地这种风水地形,先天形成的极少,甚至可以说是没有,更何况埋在这里的这口棺材就不是寻常人能想到葬在这里的。”
“原来是这样。
几乎是一瞬间,连无恙想到,这里怕就是能养成旱魃的养尸地了。
他来到毛求道最先找到的位置处,绕着这块地走了两圈,果然,在平底中心的位置发现一块直径近2米的土地颜色有些不对。
连无恙蹲下,仔细对比了,发现这一块和周围的泥土相比颜色有些深了,只是对比不太明显,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就像是......最近被挖开过。
“哥哥。”连无恙头也不抬地喊道。
连无虞走过来:“怎么了。”
“你看这里。”连无恙指着这一块地问:“是不是颜色有些不对。”
“是有一点。”连无虞蹲下身看了看,随即招手让两个工作人员过来,把这里也挖开。
“噗、噗、噗......”随着铲子入土声不断,这一块地被寸寸挖开。
“咚~”和先前一样的沉闷声响起。
“这里面也有东西。”有人喊道。
“继续挖。”原来是毛求道也走过来看了,神色不明,颜色晦暗。
“好。”几个人朝着手心吐了口唾沫,继续使劲挖。
突然——
“咚——”
“啊——”
“我的铲子。”
他们正挖的时候,突然手底下的铲子感觉有一股推力阻止他继续挖,下一秒,手中紧握的铲子被一股大力掀翻,倒飞出去,直愣愣地插在地上几公分。
“这是......”连无恙立马察觉到地底下有东西:“是尸气。”
“没错。”毛求道从包里拿出几张镇尸符念咒丢到土里,很快,那几张符就被无火自燃。
“继续。”毛求道道。
几人一咬牙,接着拿起铲子开始挖。
有了毛求道的几张镇尸符,这下就好挖起来,不过一刻钟,一块通体漆黑的棺材被挖了出来。
同时,随着棺材被挖出来一股白气冲天而起。
“快后退。”毛求道道,同时甩出几张驱邪符,那股冲天的白气才渐渐消散。
竟然有这么重的尸气,看来一定是这里没错了,就是不知道那只旱魃还在不在这里。
随着毛求道说着:“捆上麻绳,起棺。”
很快棺材被勒住拉出来。
远在千里之外的小黑屋内,一声清脆的玻璃碎裂声打破宁静:“竟然真被他们找出来了。”
斗篷人整个被罩住,但说出来的话语充满的恨意:“连无恙、连无虞、毛求道,你毁了我儿的复活之路,我要你们死。”
在斗篷人身边的棺材中,小男孩躺在棺中,和前几日相比,小男孩的脸色由灰变成黑了些。
斗篷人伸出腐烂的手虚虚抚摸着男孩的脸蛋:“不过,不会有太大影响,那里的气已经被你吸得差不多了,找到就找到吧,你很快就会成魃的。”
......
毛求道让人把棺材放平后,右手捏着四张符咒分别粘贴在棺材的四个角,接着踩在棺材的末尾,手执木剑虚虚在棺材盖上划上一道巨大的镇尸符。
符成时,似有一道金光闪过,随后湮灭。
“开棺。”
有人拿着起棺钉开棺,随着棺材盖被推开,棺材里的东西也显露出来,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冷到刺骨的寒气。
“怎么会这样?”
“怎么没了?”
棺材里没有僵尸,只有一套衣服。
“是替身。”毛求道道:“僵尸已经被转移了,这是留在棺材里的替身,帮助僵尸吸收养尸地的阴气。”
果然有人在养旱魃。”
说着,毛求道祭出一张雷符,将棺材里的衣服烧了个干净。
“这副棺材也不能留了,还有这个地方的风水要改。”
是个大工程啊。
将挖出的洞填平,又让人将整座山围了起来,在改好之前,这座山不能有人靠近。
等他们收拾好之后下山,已经快临近中午了。
连无恙提醒道:“卫生院还有一具毛僵。”
毛求道恍然:“我差点忘了。”
惦记着山下的毛僵,他们急忙下山,趁着午时前将荔枝塔打起来,将毛僵烧了,这次东阳镇的事情才算是结束。
后续的改风水,毛求道会留在这里跟进,等安全部运来代表福禄的古物改动风水。连无恙他们则先行一步,回义安镇。
时隔几天再回到纸扎点,连无恙有种恍如隔世。
“还是家里好。”连无恙躺在床上想。
连白拉着他的行李道:“那肯定啊,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现在有了无虞哥哥,连店都不用看了。”
连无恙白了她一眼:“怎么?嫉妒啊。”
连白做呕吐状:“yue.”
连无恙直接无视她。
日上三竿,连无恙到店里坐下,连无虞坐在柜台后单手撑着头翻着书。
连无虞问:“要吃早饭么?”
连无恙神情恹恹:“不了。”说着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泪水:“没有胃口。”
这段时间经常外出,归期又不一定,便让程寂不用每天送饭。
或许是这段时间纸扎点没开门,大早上的就做了几单生意,看着连无虞写着收据,连无恙突然想到那个在他们店里还价的老人。
“对了,上次那个于婆子怎么样了?”
连无虞神色淡淡地收好收据:“谁知道呢,可能被梦魇了几天吧。”
“也是。”毕竟是烧给自家人,虽说东西缺斤少两的,也不至于让自家人真出什么事。
这般想着,连无恙便没放在心上。毕竟价是她要还的,话是她说的,那张嘴若是对着他说,我还能把价格压低。
嗯......就压到1000元吧,多受点罪也行。
下午,日头大盛,虽然已经入秋,但秋老虎也不敢小觑,正热的天没什么人在外头晃悠。
连无恙索性关上玻璃门,开了空调躺在柜台后的躺椅上悠哉地吹着,好不爽快。
“咚咚咚。”有人敲门。
“连老板、连老板?在不在?”站在门口的杨传宝脸贴在玻璃门上往店里面瞅了半天也没看到人影。
难道连老板不在?可是门也没锁啊。
杨传宝可不敢独自靠近连老板的店,那次在门口他总觉得立在门口的两个纸扎人会动会笑,吓得他几天都不敢凑近这里。
睡迷糊得连无恙坐起来,上半身撑在柜台上眯着眼看向门外。
“是杨老板啊,进来吧,门没锁。”
杨传宝闻言小心翼翼地看着门后边的两个纸扎人,确定他们没有动弹才推开门进去。
“啊~”连无恙打了个哈欠:“怎么了?”
“不是我,是一个朋友,他妈最近碰上很诡异的事情,想要找你帮他看看。”
“哦,那人呢?”
“他马上到,刚接了个电话走开了,那,他接完来,正过来。”
顺着杨传宝的手指看过去,一个身材中等微胖,神色颓废的男人走了进来。
那人进门的时候看到了店里的招牌,脚步微顿,微皱着眉头踏进门,一踏进去,一阵清凉的空调风让他从头到尾的清凉个透,打了个寒战。
那人拉了拉杨传宝的衣角凑近他说道:“杨哥,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有真本事的大师?”
“对啊,我家上次撞鬼的事情就是连老板解决的,哥不会骗你。”
虽是这般说,但那人似乎还有些不相信,倒不是觉得店小或者连无恙看上去太嫩了,而是他妈撞鬼前就是在这家店买的纸扎品。
前脚刚买了他家的纸扎品就撞鬼了,后脚就被拉到这家店说可以解决撞鬼的事情。
太过巧合了。
那人狐疑地看向连无恙,不会是这家黑心的老板在纸扎品上做了什么手脚,才让他妈妈夜不能寐,总是梦见一些鬼啊、怪啊的事情吧。
连无恙坐在柜台后,睡梦中被打扰本就不爽,还当着他的面窃窃私语,一边说还一边看他,打量他的店。
真当他是死人啊!
连无恙当即冷下脸,双手抱胸:“有什么我不能听,要站在我店里背着我说,没事就麻利点出去。”
杨传宝一听立刻扬起笑脸:“没有没有,我兄弟就是担心他妈妈,有些没转过弯。”
连无恙翻了个白眼,才不相信他的托词。
“我要休息了。”说完就躺在躺椅上。
“诶,连老板、连老板。”杨传宝喊了两声见连无恙没反应,在那人肩膀上狠狠抽了一下,顺带附赠他一个眼刀。
“错过了连老板,你还想去哪里找大师就你娘。”
那人还有些不信,拉过杨传宝小声将他妈妈在这里买纸扎的事情和他猜测的事情说了出来。
杨传宝当即就笑了:“就你聪明,你也不看看,其他人在连老板家买东西的怎么就没碰到这种事,就你家有事,难道连老板专挑你家下手,你是比首富家有钱还是怎么的。”
那人嘴巴动了动没说话,他家哪有首富家有钱啊。
在他们身边,守在门口的纸扎人眼睛动了动,将听来的话原封不动地转给连无恙听。
啊~原来是这样,是那个余婆子撞鬼了?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老的呢嘴巴不干净的要讨价还价,小的整天猜测着人心的阴暗面,啧啧啧......
杨传宝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嘴巴放甜一点,转头对连老板道:“连老板,他妈妈是真的出事了,说是晚上总是撞鬼,梦见被鬼驱策,整夜不敢睡觉,他妈妈有年纪大了,眼看着是进的气多,出得气少了。您去看看吧。”
那人可能嘴巴也笨,说不来几句好话,知道:“请连老板去看看我妈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