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无恙将自己的猜想说给连无虞听，连无虞当即就皱紧了眉头。
“他的目的是纸扎，那些之前和元宝之类的不过是顺便买的搭头，掩人耳目的。”
连无恙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他琢磨着说道：“我觉得他很有可能是上次在近郊别墅的那个幕后人。”
别墅里当时虽然是抓到了陈荣，但就当时的情况而言，陈蓉也不过是摆在台前的傀儡，真正的黑手另有其人。
甚至，在别墅里也有很多疑惑未解。
连无恙：“怕是那人见过我驱使纸扎人的手段，查到我的店里特意买走的。”
但那人是谁呢？
他们一点头绪都没有，他们店小，店里的东西又是不值钱的东西，从来没想过要去装个摄像头之类的。
周围的店铺也都是如此，人已离开，要找他如大海捞针。
连无恙想了想说：“我们人少式微，打电话让安全部的人来调查吧。”
连无虞点头。
连接通话后，对面响了几声被接起。
“喂，连道友。”
连无恙：“云华道长，是这样的……”
三言两语将事情告知对方，瞬间将他们的猜测也说了。
“……情况就是这样。”
云华道长：“那正好哇，我这边也有一些关于近郊别墅的后续事情，我们正好碰个面。”
“行啊。”连无恙看向连无虞道：“那你看我们是去你那边，还是……”
“我……”云华道长话未说完，电话那头就有人叫他。
话筒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好一会儿，云华道长才道。
“不用了，我们去你那边吧，正好吴擎道友已经到你那边去了。”
连无恙调高了眉头，视线瞥向连无虞的方向“吴擎来了？”
没见到他人呀？
连无虞与连无恙的视线相撞后有些躲闪，两颊微红。
连无恙皱眉，只是吴擎来了，他脸红什么？
不等他想清楚，电话那头的云华道长道：“我现在出发，大概下午到，还有毛求道他们一起来。”
“好。”
挂了电话后，连无恙狐疑地看向有些奇奇怪怪的哥哥。
他眯着双眼：“吴擎来了？”
连无虞掩饰地咳了一声：“是啊，对面两家店就是他盘下来的，正在打通，他打算在对面开店。”
连无恙当即冷笑一声：“呵！他一个道士来个犄角旮旯的小镇上开什么店，算命抓鬼么？”
连无虞：“……”
说曹操曹操到，吴擎从对面走来，连无恙见到他，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不待见他的神态明晃晃地摆在脸上：阴魂不散。
吴擎：“……”
他目不斜视，面对连无恙的眼神，他脚步都不待停一下，对连无恙的表情视若无睹，稳稳当当地从连无恙身边走过，连个眼神都没给。
连无恙：“……”磨牙，好气。
又是一个白眼。
刚走进店的吴擎鼻翼微翕，察觉到店里的气味有些不对，
很淡却有一种腐烂恶臭的气味。
只是这种气味太过微弱，没有连无虞两兄弟闻到的那么明显。
吴擎怕闻错，又仔细嗅了一下。
他的动作太过微小，再加上他本就是一个冰山脸，脸部动作幅度不大，众人一时没有发现。
连无虞的视线一直落在吴擎的脸上，两人相处近6年，吴擎脸上的微表情他都一清二楚。
“怎么了？”连无虞问道。
吴擎：“你店里有死气。”
“死气？”连无虞和连无恙对视一眼，猜到吴擎指的是店里奇怪的臭味。
可是连无恙奇怪：“死气怎么会有气味？”
连无虞也看向吴擎。
死气只会附着在命不久矣的生者身上出现，别说一般人闻不到，连道士他们都闻不到，道行深一点能从面相上窥见一二。
吴擎面无表情说：“死气是没有味道，但是如果这个人早就该死了呢？”
“换个说法就是，他早已气绝身亡，能‘活着’是用了什么东西吊了一口气罢了。”
吊了一口气？
连无恙脸色微变，脱口而出：“僵尸？”
不怪他会这么想，因为僵尸本身就是这么形成的。
吴擎摇头：“是，也不是。”
“将使得形成是因为咽气时，身体里一口气未散，留在身体里，魂却已经入了地府。尸体却因为尤有一口气在，长时间不腐只要不发福，就还是尸体。”
发福通俗地来说就是复活。
死而未僵的尸体只要不复活尚有一口气，自然会带有死气，只是那股死气不会有气味，更不会有臭味。
连无恙和无虞两人闻言，脸上带着若有所思。
吴擎又道：“但那人阳气已尽，却用其他方式吊着一口气的人，内在身体和器官已经腐烂，不仅会有死气，还会有腐烂的臭气，这两者气味交缠，时间一长就会有一种奇怪的味道。”
就是吴擎在店里闻到的若有似无的气味。
连家兄弟俩闻言，眉头紧皱，他们从来没听说过这种说法。
说到底，还是他们经验太少，吴擎看向自己的伴侣和妻弟。
这种气味多见于乱葬岗或堆了尸体的地方。他们两兄弟怕是极少去这些地方。
程寂在旁听了全程，神色暗淡了几分，此刻的他才感受到和连无恙是两个世界的人，连无恙的世界他跨不过去。
刚还升起的坚定像被戳破的气球，一下子泄了个干净。
有些丧气。
连无恙瞥见他的神色，用肩膀碰他：“怎么了？”
程寂颓废地摇头：“没什么。”
连无恙：“……”
明明就是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还说没什么。
他心里无端升起一股无名的烦躁，还以为是店里的气味太难闻导致的。
抿着唇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黄纸，裁成适合画幅的形状和大小，用灵力画了一张驱邪符引燃，想将恼人的气味统统消除。
连无虞和吴擎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无虞：和你当初像不像？
吴擎：......
他绷紧了脸，拒绝接受伴侣的调侃，转过头去，火红的耳尖显示了他内心的想法。
无虞笑弯了眉眼，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
————
午饭过后，程寂想着下午还有正事，自己又帮不上什么忙，便拉着刘洪斌回去市里，边走，刘洪斌一边回头喊道：
“连白、连红，下次我们再开黑啊！”
程寂：“……”
他都想要爆粗口了，将刘洪斌推进后座 ，一屁股将他挤到角落里。
进去吧你。
“砰”的一声关上车门，被挤到角落的刘洪斌瑟瑟发抖。
舅舅怎么了，一身的火气，吃炸药了？
几人看着车远去就回到了店里。
对面吴擎的店面正在装修，也不能主任，吴擎又不愿住酒店，无虞便把他安排在自己房间，
见着两人回同一间房，连无恙想到的第一个问题就是：
他那张一米五的床能睡得下两个大男人？
第二反应是：吴擎白长那么大的个儿，睡个觉还要人陪？在外面找个酒店睡不就好了。
毛病。
落日余晖，夕阳西下，几位道中披着晚霞终于姗姗来迟。
连无恙彼时还跷着脚在玩游戏呢，就听见张悬钻出来中气十足的喊声：
“连道友，我们来啦！”
震耳欲聋的声音骤然响起，吓得连无恙手一抖，一张对子被拆开，点出了呀一张单牌出去。
连无恙瞪眼：“……”
妈的，张悬，你还我豆子。
他恶狠狠地从游戏里抬头，眼里是明晃晃的指控。
张悬没注意到他的表情，还乐呵呵地凑上前去：“哟，玩斗地主呢，就是这牌不太好哇，还剩一对2和一张3。”
连无恙冷笑：“呵呵，这怪谁啊。”
我出一对3，再一对2就赢了。
果不其然，屏幕上很快就显示得主输了。
张悬在连无恙的瞪视下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是你输了，还瞪我。”
连无恙：......
一个眼刀送给他。
接着毛求道和云华道长、许道长一起来了，跟在他们身后的是一个陌生的面孔。
“贾御？”
他怎么来了。
看向毛求道他们，眼里的控诉很明显：他怎么来了？
毛求道耸肩：我也没办法啊，他硬要跟来的。
连无恙：你们就不能不带他来。
毛求道：不行啊。
连无恙刷地起身，他才不想让阻碍他找哥哥的人进门。
在他这里，没有来都来了这个词。
正要把人轰出去，后院的连无虞，听见动静出来了，吴擎也跟在后头出来。
几人松了一口气，朝着吴擎使眼色。
吴擎：……
你们让我一个抢了人家哥哥的人出面，是想让我也被轰出去吧。
最后是无虞出面，把人迎了进来。
连无恙：“哼。”
他眼不见心不烦，径直先回后院，转身时眼睛都快要到天上去了。
连无恙一走，毛求道、张悬几人擦了擦额角的汗。
连道友的气势与以前更大了。
来辣，来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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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六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