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无恙和程寂回到店里差不多中午了。
他们出去的时候程洪斌和连白在房间玩游戏，现在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玩。
长时间的专注游戏，程宏斌眼睛里泛起了血丝。
“注意休息眼睛。”程寂看着他说。
程洪斌闻言眨了眨有些干涩泛红的双眼，看向一旁还在低头玩得连红，不服气地说道:“你也要休息。”
连白抬手，用那双依旧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你说什么?”
程洪斌:“……没什么。”
哎，怎么老是忘记连白她不是人呢。
为了自己的眼睛，他还是缓缓吧。
脑子里剔除了游戏后，才想起了唐莉莉的情况，便问:“对了，莉莉姐现在怎么样了。”
连无恙越过他们，走到沙发坐下后说道：“人已经没事了。”其他的就没多说。
程宏斌听完就扭了扭屁股，做到连无恙身边：“连老板，莉莉姐是真的被鬼上身了吗？”
连无恙点头：“恩，那还有假。”
程寂在对面坐着，见两人凑那么久，眉头就皱起来：“洪斌，你离无恙那么久做什么，坐开一点。”
程宏斌看了眼两人之间的距离，觉得舅舅呵斥得莫名其妙：“还好吧，我跟连老板说话，这样方便。”
程寂：“......”
程宏斌看见舅舅的眼神，缩缩脖子，不敢说话，默默地将屁股往旁边挪了挪，新乡：这个距离可以了吧。
小眼神看了眼舅舅，见他不再看自己，心下松了口气。
管天管地，还管我坐在哪里！哼！
程宏斌接着问：“连老板，那个鬼怎么上的莉莉姐的身，我们身边不会也有鬼想让我们做替死鬼吧？”
连无恙解释道：“替死鬼和活人之间要有因果，这是必要条件，要是替死鬼哪儿那么容易找，不然你们这些命格好的，早被鬼替了几百遍了。”
“女鬼死前带着怨恨也不甘见到的最后一面是唐莉莉，自然他们之间就有了因果，再者，唐莉莉此前没多久肯定做过微创或开刀手术，阳气大伤，否则一般的鬼不敢近人身。”
程洪斌说到:“确实，半年多以前，莉莉姐做过开胸手术。”
连无恙闻言，给了他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
接着程洪斌眼珠子一转，凑近他身边道:“那我可以看看吗？”
他还没看过替死鬼呢。
“你等着啊。”连无恙将收在纸人中的女鬼放出来，瞬间，小房间里温度急降，一串黑影冲到连无恙面前，被他抓住。
“放开我，放......”女鬼显出身形后，在连无恙手中挣扎。
“闭嘴。”连无恙不耐喝到。
将纸人贴在女鬼身上，她顿时就动弹不得。
“这，这怎么飘起来了。”程宏斌和程寂看不见鬼，只听连无恙说了一句闭嘴后，小纸人竟然凌空飘着。
“哦，忘了你们看不见了。”连无恙伸出手将手掌附在程宏斌的眼睛上。
他只觉得眼前一热，再睁眼时，眼前突然出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见他看过了，女鬼冲他龇牙咧嘴，吓得他哇哇大叫。
“妈呀！”程宏斌赶紧躲到连无恙的身后。
程寂也被骤然出现的女鬼吓得心里一跳，不过到底比程宏斌沉稳一些，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等了一会儿，见女鬼没过来，才发现她像是被定住了一般，这才放下心，说起来，程寂看了眼女鬼，突然皱起眉头：“有些眼熟。”
程宏斌听舅舅说，仔细看了眼女鬼的脸：“是有点。”
“有点像唐莉莉？”程寂皱眉道:“却又不是很像。”
怎么说呢，乍一眼看像唐莉莉，仔细看又不太像。
“确实。”刘洪斌点头。
连无恙道:“自然像，她是唐莉莉的替身鬼，在唐莉莉身体里养了这么长时间，她会慢慢越来越像唐莉莉，时间再长一些，就算鬼差来了都没办法分辨，这才是替身鬼真正的目的。”
“她会完完全全代替唐莉莉整个人。”
程寂摇头:“难以想象。”
程洪斌脑洞大开，道:“这是不是替身文学的究极进化。”
程寂:“……”
连无恙:“……”
连无恙:“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程洪斌委屈巴巴:“……噢。”
女鬼:“……”
他们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鬼啊，搁这儿对她评头论足的。
程洪斌才不怕他呢，有连老板在，什么鬼都得趴着。
他又拿出手机，搜索了半年前玫瑰苑跳楼事件的报道。
打开死者照片比对后发现她真的是跳搂自杀的那个人。
“所以，真的是她缠着莉莉姐？有病吧。”程宏斌道：“莉莉姐不过是路过而已。”
“可是她不是自杀么，想上莉莉姐的身做什么。”
女鬼怨愤地说道：“你们都懂什么，你们出生就好命，我呢，家庭条件不好，从小别人都有新衣服穿，我只能穿别人丢掉的衣服。”
回想起幼时的画面，尤其是同学和同事们的眼神，女鬼眼里的贪婪越盛，看得众人心里发毛。
“她们不就是生的比我好一点，都是人，为什么瞧不起我，我长得比她们漂亮，身材比她们好，我靠自己本事赚来的钱，做小三怎么了，都是赚钱让自己的生活过得好一点，有什么错。”
女鬼看向他们：“原本我也不想自杀的，只是做做样子而已，哪里知道我家猫正好跳到我身上，我吓了一跳才掉下楼死了。”
说到这，女鬼阴冷的眼神透着疯狂：“唐莉莉家里有钱，嫁人了有老公疼爱，我呢，有什么，现在有机会让我能够成为唐莉莉，以后她的钱，他的衣服包包，她的老公都是我的......”
“老天就是这么不公平，为什么有的人在社会底层死死挣扎，有的人却能在上流社会享受，我不过是和调换一下而已。”
想到那半年生活中，优越的生活，卡里数不尽的前，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再也不用看人脸色，身边还有贴心帅气的丈夫哄着自己，她就更加不甘心。
“你放过我吧，等我成了唐莉莉，我就有很多的钱。”女鬼眼睛大睁，仅是无尽的贪婪与**。
她想要扑向连无恙，却被定住不得动作：“等唐莉莉成了我的替死鬼，你要多少，我可以马上打给你。”
“还有、还有方卓安，他那么爱我，我让他打钱给你，他肯定愿意的。”女鬼的神情哀求，若非被定住了，她能马上下跪。
程寂死死皱着眉头，女鬼的贪婪和丑态令人作呕。
程宏斌反驳：“不要给你的贪婪找借口。苦日子只是你一个过过，这世上过苦日子的人多了，好日子都是靠着自己靠自己的双手的争取的，若所有人都像你一样，事事想着从别人手里抢夺，那所有人都不要去想着去努力了，都去抢别人的吧。”
“说到底，还是你自己想着不劳而获，不想付出就想成功，哪有那么好的事。”
见女鬼还想说什么，程宏斌眼睛一瞪，这回他也不怕这个女鬼了：“我说错了。”
连无恙在一旁看了忍俊不禁，抿嘴偷笑，这个呆子。
连无恙将不甘和怨愤的女鬼重新收进纸人当中，安慰程宏斌：“你跟她说什么，鬼的脑回路能跟正常人一样？好了好了，别生气了。”
程宏斌还不服气：“本来就是嘛，我家偌大的产业也是我们祖辈们辛辛苦苦地打下来的额，往上数几辈，都是泥坑里打滚的农民。”
他看了眼舅舅，委屈道：“我舅舅也是苦日子过过来的，小时候受的苦比你少了，以前还差点......”
想到以前舅舅受的苦，在对比女鬼说的那些，简直不值一提。
连无恙这会儿到是对他有些改观了，对着程寂挑眉，你这外甥真是不错。
程寂脸色带笑地颔首。
晚饭是方卓安请客，请连无恙去了镇上最好的饭店，饭桌上再次感谢连老板救了他的妻子，第二天一早，等唐莉莉一醒来，就急着将她带回H市。
唐莉莉人虽然醒了，但这段时间的记忆没有了，而且身体虚得厉害，毕竟被替死鬼占了身体，恐怕要养一段时间才能缓过来。
程寂和程宏斌一早也跟着走了，无恙纸扎店里一下子又静了。
连无恙枕着手臂百般聊赖地趴在柜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刷着微博。隔壁王老板从隔壁探出头来：“连老板，你那些朋友，走啦？”
连无恙撩起眼皮子看了一眼，嗯了一声。
王老板见他没反驳，眼睛一亮：“哎哟，昨天开豪车的真是你朋友啊。”
昨天两辆车先后开进街上，街坊邻居都看见了，议论纷纷。
镇上豪车不少，有钱人也多，奥迪、奔驰、宝马路上倒也算常见，但车能豪到那份上的真没有。
男人么，对车的情怀总是热爱的，虽然买不起，饱饱眼福也好，对一些重量级的车标如数家珍。
昨天打头的劳斯莱斯小金人谁不认识，后面的那辆迈巴赫更不用说，男人的梦中情人。那两辆车一开进来，路人就没有不回头的，更何况从哪车上下来的人，看着就气质非凡。
“连老板，你的朋友真厉害，能买那样的车，可不是一般的有钱，你......”
“你有事？”连无恙抬起眼皮看着他，懒懒地说。
王老板一见他的眼神，顿时就不敢说了：“没，没什么。”。
连无恙看着年龄不大，眼神怎么那么吓人。
坐回去的时候，无意间瞄到了摆在门口的两个纸扎的金童玉女，吓得毫毛直竖。
刚刚......这两个纸扎人不是看着门口的吗，怎么转身斜对着我这边来了。
咕咚！
和两个纸扎人黑漆漆的眼神相对，恍惚间似乎见到两个红红绿绿的纸扎人朝着自己咧嘴笑了两声。
嘻嘻嘻！我好无聊，和我们说话呀。
妈呀！白日见鬼了。王强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敢再腹诽了。
坐在店里的连无恙收回眼神。啰唆！
没事又趴在桌上了，趴了一会儿，又烦躁地坐了起来，右手撑头看向店外，眼里冒火。
不只是他，门口的纸扎人也发现了，一早上，门口戴棒球帽的男生来来回回在他家店门口转悠了十几圈，眼神不时瞟向店里，走走停停就是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