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几人被这一幕吓的惨叫连连，哆哆嗦嗦地抱成一团。
程洪斌还算胆大，小声地叫着连无恙:“连，连老板。”
连无恙淡淡地应道:“嗯。”
很快，那只鬼的身影就爬了进来，只见他浑身是血，暗红的鲜血滴答滴答地从头上落下来，染了一地的红色。
他……他竟然没有了退，那只爬进来的鬼腰部以下血肉模糊，不停地冒着大量的血水，伤口处像是被什么东西碾断了，随着他爬进来，地上带出一条血路。
那只鬼却无视了他们一群人，径直爬向阳台。
是纸替。
下午，他们在玩游戏的时候将纸替放到靠近阳台的沙发上了。
见鬼没有朝着他们爬过来，纷纷松了口气。
程洪斌捂着嘴，一只手指向鬼，凑近刘书亦，小声地问:“小亦，那只鬼就缠着你，不会是被你害得把。”
众人听了一愣，也看过去，刘书亦摆手赶紧否认:“我，我不是，我没有。”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
“那他怎么就缠着你。”那只鬼没了腿，爬也要爬到刘书亦身边去。
刘书亦一脸崩溃:“我也不知道啊。我，我这几天天天赶论文，很久没出门了，你们是知道的，饭都是你们帮我打来的，要不就点外卖，哪有时间出去啊。”
几个室友回忆了一下。是啊，小亦这大半个月天天熬夜赶论文，几乎都没怎么出门。
连无恙也适时出声:“不是刘书亦害的，鬼身上没有怨气。”
既然不是刘书亦害的，为什么要缠着他。
连无恙看向浑身被血血糊地看不清原本颜色的衣服，有些嫌弃。
“小白，你去。”
被叫到的小纸人一脸委屈，还有，我纸做的身子只是有些白，为什么要叫我小白。
小白瞪了眼地上的鬼，跳下地，迈着小腿走过去。随后，在众人的瞩目下，抬起圆润的小手‘啪’的一下打在了鬼的头上。
“??”鬼被‘刘书亦’打蒙了，不明白刚好坐在凳子上的‘刘书亦’突然过来罩着他头打一下做什么。
“啪。”头又被‘刘书亦’打了一下。
客厅里，几人间小白打鬼的英姿震慑了，瞬间觉得它小小的身子高大了不少。
连无恙见状，无奈地捂脸，只得先说:“那鬼，你先变回去，这形象太吓人了。”他语气平缓，丝毫听不出有哪一点害怕的意思。
那鬼听见声音，才发觉原来客厅沙发上竟然还坐着人。转头看去，就见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站在一边接着，他视线平移……
“??！！！”看看自己面前的，又看看沙发上，来回转了几次，终于发现——
竟然有两个刘书亦。
”你，你，你。”鬼被惊吓的话都说不全了。
“我，我什么。”连无恙打断他的话，“你先变回去。”没见后面几个人拽着他的裤子么，要不是他扣着裤腰，差点就要被扯掉了。
连无恙毫不手软地拍掉车的最用力的手，提了提快要落下腰胯的裤腰带。
程洪斌摸了摸被打红的手，怨念十足地吹了吹。
那边，鬼见状还想说什么，连无恙一个眼刀过去吓得立刻变了回去。
瞬间，鬼身上的血迹没有了，看着就是一个和正常人一样，只是，腰部以下空荡荡的。
“咦，是你。”鬼变回了人形，一直躲在身后的刘书亦突然惊叫一声。
一旁的刘母干净问:“小亦，你认识……他?”
“他是之前给我送外卖的那个。”刘书亦道。
送外卖?众人看向地上已经自己扶着地坐起来的鬼，身上确实还穿着黄色的外卖服装。
“你终于想我了。”鬼突然嚎叫一声，有些激动地指着刘书亦，语气好似一个出轨被抛弃的怨妇。
“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啊，自从我死后，每天打电话给你，你为什么不接啊，难道你忘了，你还差我一个好评吗。”
“⊙▽⊙”
什么鬼?
还不等刘书亦说话，就被男鬼急哄哄地打断，像是要把这半个月被撂电话的委屈一下子爆发出来。
“我叫张天，是专门送大学城片区外卖的，半个月前，我接个个订单，说送到京华大学304寝室，那次正好是我离优秀外卖骑手，就差一个好评了，我为了尽早凑齐好评，还出卖色相，向你比心，还，还跑了一个飞吻，你说会给我一个好评的。”
张天说到这一脸悲愤，抽噎了一下继续说道:“你明明答应得好好的，哪知道，我送外卖的时候好死不死地又碰到了连环车祸，被撞死了。”
说完，张天一双瞪着刘书亦，一双眼珠子像是快要被瞪出来了。
众人一听事情的原委，看向刘书亦的眼神就像是始乱终弃的渣男。
接着，张天又嚎道:“我死了以后，想着你忘了这件事，我打了十几个电话给你，你非但不接，今天你还打我。”张天捂着被拍得头，抽泣声一阵一阵的，可委屈了。
众人的视线看向行凶的小黄，小黄见了连连摆手。
“……”刘书亦则捂着脸，他实在是没想到，被鬼缠了这么多天，竟然是这样一个乌龙的原因。
好半会，刘书亦才放下手，抬起头道:“对不起，张天。我不是故意的，那天实在是学论文写得昏头了，就忘记了。”
“这样，你看我现在补个好评你看可以吗？”
张天听了抽噎的声音小了一点，想了一会道:“那，那也行，我要五星好评哦。”
“一定。”见他答应，刘书亦一脸高兴，拿起手机，点开屏幕就发现——
他这个手机早在几天前就被摔烂了，电话能打进来还是因为鬼来电。
“……”刘书亦捧着手机欲哭无泪。
好在，室友的手机都能用，借了程洪斌的手机登录自己的外卖账号。
找到张天送的那份订单，给了5星好评，洋洋洒洒地写了长达100字的评论。
10个字形容了店家的手艺。90多个字描述了外卖小哥尽职尽责的态度和服务。
“叮咚。”很快，张天的手机就传来了消息推送。
在界面中，张天点了收到。随后，他惊喜:“我现在是优秀员工了。”
他的执念也没有了，马上就要去投胎了。
“我要走了，谢谢你啊，还有，对不起。”刘书亦面色憔悴，想来这几天的鬼来电也把他吓得不轻。
“没事，没事。”刘书亦连连摆手，有些受宠若惊
“下次答应了别人的好评可别再忘了。”正说着，张天坐在椅子上的身影慢慢透明，消散开来。
“……我哪还敢呐。”刘书亦一脸苦笑，最近半年、不一年，我都不敢点外卖了，心理阴影太大了。
张天消失后，客厅里安静了一会。
“他是不是去投胎了。”刘书亦见客厅里安静得有些可怕，忍不住打破宁静。
“嗯。”连无恙应到。
在这儿坐了一天了，毕竟在别人家里，又不能躺着，腰都要坐断了。
连无恙站起身，打了个哈欠。
刘父刘母也站起来，小心翼翼地再次确认道:“连老板，小亦以后就不会有人，鬼打电话来了吧。”
刘书亦在一旁满脸希冀，这些天他真是怕了。
“不会了。”连无恙郑重地又说了一遍。
说完，看了眼还赖在沙发上的程洪斌，在他脚边提了一下:“走了。”
“哦。”他赶紧爬起来。
其实他还想说，这么晚了，不如今晚就在这睡，明早再走。
刘父刘母当初租房时，想着小亦寝室的室友都会来陪一陪他，就多租个房间，三室一厅的。
正好连老板睡房间，他们几个打地铺就行，现在是夏天也不怕冷。
……
半夜，大学城附近，不时有闪着尾灯的车辆呼啸而过，就算是凌晨，街上也是车来车往。
程洪斌开着车混在车流里，熟练地打着方向盘，余光看坐在副驾驶正闭目养神地连无恙。
车里太安静了，又刚活见鬼了，心里总觉得毛毛的。
“咳咳。”程洪斌装作清了清嗓子，瞥了眼连老板坐在椅子上不动，心里着急了。
连老板不会睡着了吧。
不要啊！连老板，求你睁开眼睛吧，不说话也行啊，不然这大半夜的，我害怕。
程洪斌面上稳如狗，心里绷得一塌糊涂，总觉得后颈和面上那块凉飕飕的。
“连，连老板，前面就是西纬路了，张天好像就是在那个路口出的车祸。”
程洪斌属实是没话找话了，在这么安静下去，他的心脏就受不了先安静了。
“哪儿。”连无恙嗓音带了些沙哑，有些不悦。
往常再熬夜，这个点也睡了，一直等上了车，终于闭眼小憩了一会，又被叫醒。
“就这个路口。”程洪斌握着方向盘，正前方的红绿灯显示着绿灯，左右看了路都没有车驶来。
驾着车匀速穿过十字路口。
“想什么呢，有车，没看见?”连无恙一巴掌拍在程洪斌的肩头，一下把他打醒了。
“什么?”
下一秒，一辆货车凭空出现在眼前，程洪斌吓得死死踩下刹车。
“呲——”尖锐的刹车声划破整个街道。
突然的刹车让两人齐齐向前栽去，又在安全带的作用下狠狠地弹了回来。
货车在路上也惊险地避过，蛇形走位惊险地绕过了人行道，险险避过。
“妈的，会不会开车，想死别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