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这次是被打怕了,眼中有过退缩,但又舍不得放过程寂。
她生前没见过长得这么帅的男人,好不容易碰到了,还能近距离接触,才尾随他来到卫生间。
连无恙可不管这些,他微眯着眼,抬起手,瞬间,最里面的储藏间咚咚作响,清扫拖把像是被召唤,要闯出来。
见状,女鬼也顾不得美色了,神情慌张地立马从窗口窜了出去,连无恙这才作罢。
你没事吧。
连无恙小跑上前。
可惜他现在用的是小纸人的身子,说不了话,但纸人小小的眼睛中透着担忧。
“咳咳咳。”程寂摇摇头,扶着窗口站稳。
在他修长的脖子上,赫然是一圈深褐色的痕迹。若是连无恙再来得晚些,程寂怕是没办法站在这里。
“我没事。”说话的声音有些嘶哑,但好在看着没什么问题。
见小纸人的眼睛看着自己,他弯下腰,将小纸人拖在掌心站好。
摸了摸小纸人的头:“真没事。”说着又咳了两声:“这次又谢谢你救了我。”
闻言,连无恙瞪了他一眼,抬手拍了拍程寂,又拍了拍自己。
下次你有事要叫我。
“好。”程寂道。
说了会儿话,刚刚揪住的心放松了一点,将小纸人放进口袋里,回办公室,又打电话让人把厕所修理好,接着把手头上紧急的工作收尾。
一番事情交代下来,饶是程寂,也有些吃不消,神情疲惫地趴在桌上休憩。
连无恙从口袋里爬出来,趴在桌上的男人脸色苍白,眉头微皱,睡不安稳的样子,坐在店里的连无恙眼中闪过寒光。
他刚刚没追出去,倒不是追不上,而是现在的程寂周身阳气太低,容易太招惹脏东西,路上随便一个阴魂都能欺负。
但不代表他会就这样放过他。
从来都没有惹上我连无恙的鬼还能全身而退的。
从小纸人身上收回心神,连无恙起身,正巧碰到连红端着裁好的黄纸,见连无恙微沉的神情,错身让连无恙先过。
过了一会,连白从外面进来:“连红,连无恙刚刚怎么了,突然那么生气。”
连白与连无恙心神相通,能感受到此刻的连无恙隐忍的怒气。
连红摇摇头:“不知道。”
连白将黄纸扎好放在专门放黄纸的篓子里。
纳闷的看着连无恙离开的背影。
此时,昏暗的小房间里,连无恙慢慢的在上百个造型各异的纸扎人中挑选。
终于站定在了一个穿着旗袍,身姿曼妙的纸扎人面前。
对自己的样貌很在意?
那我偏要一个长相美艳的人去对付你。
微勾着唇角,将手抬至耳边,矮机上端放在砚台上的毛笔瞬间飞了过来。
修长白嫩的手指转过毛笔,在唐装纸人空荡荡的眼眶中落笔。
毛笔笔尖不染墨色,却在落笔时,绽放出微弱的黄光。
一抹金黄色亮了起来,又沉寂下去,转而幻化成暗金色瞳孔。
“……”
纸人呆愣的眼神瞬间有了色彩,眨了眨眼皮,原本裸露在外的皮肤,由灰白色,恍然成莹白。
它朝连无恙嫣然一笑,婀娜的身姿盈盈一拜,玫红的旗袍将它的身姿勾勒得淋漓尽致。
“找到她。”
这是连无恙对它的命令。
对他来说,哪种更让幽魂最难过,连无恙太懂了。
......
这天,程寂回家洗漱过后已是接近半夜,他坐在床边,小纸人过于安分地安静地躺在西装口袋里,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程寂在小黄人的额头打了个弹指。
“你这小家伙还有两副面孔呢,有要求的时候对我撒娇,要抱抱,现在就对我爱答不理,嗯?”
小黄睁开眼睛捂着被弹到额头,睁着眼睛,像是在控诉他,打人是不对的。
程寂见他这般反应,轻笑一声,随后又有些担忧。
不会是在厕所那次被伤着了吧……
“铃铃——”手机铃声响起。
是唐哲,好友之一。
“喂。”
“程寂,是我,你现在怎么样了。”
“挺好的,怎么了?”程寂靠在床头,懒散地问道。
“嗐,你前段时间不是来我们医院检查么,今天和科室的医生聊天提到你了,好端端怎么来医院了,检查出什么了没。”
程寂轻笑:“没什么,就普通感冒。”
那边的唐哲眉一挑,张口损道:“你放屁,你程家的钱我们一年到头能挣到几个,全进你们家庭医生的口袋里了。”
他们认识多少年了,谁不知道谁呀,有点病痛,一个电话打过去,有医生□□。
上医院问诊,除非是家里没器械,需要做检查,所以他才担心。
“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怎么样了?”唐哲问。
“我现在没事。”程寂道。
“那就是一开始有事了。”唐哲抓着言语漏洞问。
“我不管啊,明天我组个局,你一定要来,其他两个人也担心着的。”
程寂不置可否:“行,你安排地点发我。”
“这才差不多。”
唐哲挂了电话后,又给另外两个损友打去电话,把事情告诉了他们。
顺便将用餐地点定在金桂园的事情一并告诉了他们。
……
金桂园是H市最有名的酒店,上流社会请客或者谈生意都会定在这家酒店。
若是一般人要订包厢,没有提前半个月的话,根本订不到,但是方哲是金桂园的黑金VIP,订包间也只是一个电话的事。
“程总里面请,方少徐少和唐少他们已经到包厢了。”
站在门口等候多时的经理,一见程寂的身影立马迎了上去将他带到了2楼的包间。
“程寂你可算来了,等你们半天了。”方泽站起来招呼的,招呼他坐过来。
然后对经理说:“上菜上菜,马上啊。”
“程寂你怎么样?到底怎么啦?”另一位好友徐华耀上下看了一眼程寂,目测他现在面色红润,精气神十足,才放下一直悬着的心。
“没事,是方哲乱操心。”程寂给自己倒了杯水道
方哲哼了一声,说:“那你倒是说说你去医院检查什么?”
“全身检查不行?”
方哲眉毛一竖:“合着您老全身检查,就查一只胳膊?”
木林森闻言,放下水杯,看向程寂的手臂:“胳膊?胳膊怎么了。”
程寂有些无奈了:“不是说请我吃饭吗?点了什么菜?”
还想说什么,正巧菜端上来了,方哲这才放过他:“先放你一马。”
其他人似笑非笑地看着方哲。
程寂慢悠悠地拿起筷子夹菜:“长胆儿了。”
方哲咳了两声,别扭着说:“吃菜,吃菜。”
他们四个从小一起长大,自从大学毕业以后,难得有空闲时间像今天这样聚在一起吃顿饭了。
徐耀华举着酒杯和众人碰了一下:“老程也就算了,哲子,你一个医生天天那么忙忙什么呢?”
方哲一脸不服:“我不忙?我都快忙飞起来了好吗?”
方哲道:“这年头医生还有自己的时间吗?没有。”
徐耀华道:“谁让你考医生的?”
“我能怎么办呀?我家就是开医院的,我也很后悔呀。”
“你呢,华子,你忙什么,天天不见人影。”
徐耀华夹了一粒花生米,优哉游哉地道:“我?就这么跟你们说吧,我今天能出来见你们,全靠我跑得快。”
方哲和木林森呛了口酒:“你爸还没死心呢,天天给你组相亲局?”
“没呢,不说他了。”
“老程,你呢,到底去医院做什么。”
方哲刚说完电话就来了:“等会儿说,我先接个电话。”
说着,人就开门出去了,人没走远,还能从门缝中传来几声甜腻腻的招呼声。
木林森指了指他:“什么情况,接个电话要出去接?”
徐耀华道:“好像是谈恋爱了。”
木林森震惊了:“他不是说好30岁前不谈恋爱的吗。”
徐耀华耸肩。
外面的方哲拿着手机道:“亲爱的,我就是在外面吃饭,真的,和朋友。”
“没有,没有女的,都是兄弟。”
“要不我拍个照片给你。”
“别呀……行行行,我等会儿回去……”
挂了电话,正想回包间,突然一个服务生迎面撞来,一个踉跄差点被撞倒。
“怎么回事,你怎么走路的。”方哲揉了揉被撞疼的肩膀。
这人身上是装了石块吗,这么疼。
“喂,你……”本想叫那人停下,突然他的头180°转头,两个没有了眼珠的窟窿洞,空荡荡地看着他。
“啊——”方哲全身一震,尖叫出声:“妈呀,有鬼。”
方哲赶紧转身,打开门躲进包间。
“喀嚓”一声,方哲将门反锁。
“怎么了。”程寂问。他刚才好像听见方哲在说有鬼。
“有、有鬼,外面。”方哲抖着嗓子哆哆嗦嗦地说。
“什么。”
几人还没反应,门突然被敲起来了。
“咚,咚。”一声比一声大,力道大得像是在砸门。
方哲撑着门:“赶快来个人把门堵住,别让鬼进来了。”
程寂放下筷子走过来:“怎么了?”
方哲道:“我刚才出门打电话。有人就撞了我一下,我回头一看,一个没有了眼睛的鬼,眼眶还流着血,头就这样,这样拧过来看着我。”
方哲说着还做了一个扭转头的动作。
木林森走过去,想把方哲带走:“你看糊涂了吧,哪来的鬼?”
方哲扒着门惊恐万分:“你,你别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