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秦西北边境荆州城。
一甲胄青年风尘仆仆地驾马从城内街道穿过。
行至北部城门一处宅院时匆匆从马上翻身跃下。
“将军!”
青年点了点头,撩开衣摆快速迈进府内。
花厅内,同样穿着铠甲年纪约五十岁的中年人正在研究桌上的地形图。
“父亲。”
“赵元?你不是奉陛下之命回汴城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父亲,朝里出事了。”
将手中密信一扬:“陛下早已不在汴城,现在朝政全掌握在杨开手里,前几天杨开假传陛下旨意去北离,不知和北离商量了些什么——”
中年人眉头一紧,接过青年手中的信。
一刻钟后。
“有没有查到陛下去了什么地方?”
“父亲,眼下找陛下虽然要紧,但是最要紧的是杨开的事,杨开是两朝老臣,先王在位时便已独揽大权,如今更是野心勃勃,毫不避讳,竟然直接越过陛下去北离谈判,他怕是要反了……”
中年人闻言黑眸忽然抬起,眸中的光挣扎难解。
“阿元,你可知我们也是先王在时便已驻守荆州城?荆州城是什么地方?是我们西秦,北离,南秦与赤练国的交汇之处,牵一发而动全身。”
中年人认真道:“没有陛下旨意,我们是万万不能动的。”
“难道我们就不管吗?”青年道:“现在北离两位皇子就在囹圄城!杨开派去北离的使者刚离开,北离人就上赶着过来了,他们到底有什么密谋?”
“依你之见,你觉得我们要怎么办?”
“不若派两队人马,一队去寻陛下,一队去囹圄城探探,看事情到底是怎样的?”
中年人眉头紧蹙,正待说话,忽听得门外一道洪亮悠长的声音。
“报——”
“进来。”
父子两人对看一眼,青年微微靠边。
“元帅,将军,门外有一人拿着此物说要面见元帅和将军。”
赵元接过将士递来的令牌,递给中年人。
中年人眉头骤然一松:“请那人进来!”
“是!”
“父亲,这是谁的令牌?”
“陛下的贴身之物,不过陛下登基之时曾把它交给文青。”
“文青?”
不一会儿,一个挺拔俊逸的佩剑青年走了进来。
朝中年人一拜:“文青拜见赵元帅!”
朝赵元点了点头:“赵元将军。”
赵元颔首回礼。
“文将军怎么会来荆州城?”
“奉陛下之命给元帅带信,请元帅过目。”
文青说着从袖中拿出一封信,双手奉上。
赵启接过书信。
片刻后。
抬起眸:“陛下现在何处?”
“陛下现在和郡主在一起。”
“温婉?”
文青点头。
赵启犹豫再三,道:“陛下还回来吗?”
文青恍若未闻般顾左右而言他:“朝政大权早已旁落,陛下即使有心,也是无力。但荆州城还请元帅一定要守住。”
“还有这个。”
文青说着把手中的包袱放到赵启面前。
“赵元帅,这个就劳烦您保管了。”
赵启看着文青。
眸色复杂,最终却点了点头。
抱拳道:“是。”
文青笑笑,拜道:“东西交给您了,我也放心了,陛下现一人在外恐生变化,我就先走了,告辞。”
眼看着青年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赵元看着文青的背影,良久开口:“父亲……”
转过头:“文青今天有些奇怪,陛下的信里写了什么?”
赵启把信放在桌上,抬眸:“陛下不让我们插手内部朝政,让我们守着荆州城。”
“陛下他……朝中政治,吏治**,积恶已久,若是……”
正待再言,看到中年人的眼神顿时住了嘴。
“正因为杨开在朝中大肆陷害忠良,鱼肉百姓,才使得吏治越来越**。陛下在朝中并无实权,百姓骂的却只有陛下一个……如此走了也好……”
“那若是百姓起义,反了呢……”
“反便反吧……”
赵启抬头看着青年:“我们只守好边境荆州城便可,这个是我们的职责……”
青年住了口,目光久久难以移开。
离荆州城十几公里的沙柳镇。
一蓝色锦衣青年正骑在高头大马上四处张望。
只看到一眼望不到头的黄沙地。
冯唐在马上等得急了。
开口道:“殿下,怎么杨开派的人还不来?他不是说好了找我们商量边境事宜吗?”
锦衣青年眉头微蹙。
一种不安涌上心头:“冯将军,你从何处得来的密信?”
“是一个人骑着马射箭射到城门上的。他……”
“我们上当了。”
谌政当即调转马头。
刘伦叹:“冯将军,两军交锋,你怎么能随便相信外人呢?”
“可是那信笺上有西秦的印章……”
“唉,印章是可以伪造的……”
“不能全怪冯将军,是有人蓄意调虎离山。”
“不好,囹圄城怕是会生事。”谌政抓起马缰绳。
“夜将军呢?他还没来吧?”
谌政看向刘伦。
刘伦道:“应该还没过来。”
“立刻给夜将军信号,让他不用来了!”
青年一勒马缰绳,马儿嘶鸣一声,快速撒开丫子朝囹圄城方向奔了过去。”
“是!”
囹圄城。
正是饭点。
各个营帐巡逻的人寥寥。
少年提前在太原君处用过晚膳返回军营。
途径太子帐营。
想了想觉得还是在走之前多给太子看看为好。
于是迈着步子进了太子营帐的范围。
在隔壁帐篷带好消毒面罩,刚要出去忽然见一道黑影似从眼前掠过。
少年急忙跑出去,问外面把守的人 :“刚刚外面有人过去吗?”
看守的将士摇了摇头。
少年的眉心却突突直跳。
指着几个人:“你们几个,跟我一起去太子营帐!”
话罢,领头跑进几步之遥的太子营帐。
太子营帐内难得没亮灯。
竟是一片黑漆漆的暗黑。
心中的不安之感越发强烈。
“出来!我知道是你!”
少年壮着胆子对着黑暗开口。
屋里却静得没有一点声音。
抓紧了身上的挎包。
忽然想起蒙汗药什么乱七八杂牌的东西早在入城前就被收缴了。
好像还有点东西。
对了,是昨晚弄的驱寒辣椒粉。
有总比没有好。
手伸进挎包里抓了一把辣椒粉。
“军师!”
忽然有人喊她。
少年忽觉身后什么东西一动,一把辣椒粉当即洒了出去。
“咳咳……你!”
黑暗中那人终于出声。
少年耳朵一动:“歌舒!”
“歌舒?是你!”
“我要杀了你!”
黑暗中歌舒突然出手。
少年急急躲开。
却忽觉身旁一阵劲风。
紧接着眼前什么东西忽然一亮。
对面突然没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