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你那好弟弟”李继嗤笑，将‘好弟弟’三个字咬的尤其的重。
怎么突然从疆北传来他的信息给李继，廖矜序皱眉，语气到是放的轻松，如果连朝初出了什么事，估摸着李继用的就不是这种不咸不淡的语气了：“他怎么了”
“你自己看”李继将那份奏折横着扔给廖矜序。
廖矜序接住，打开看了一眼落笔，是老爷子传来的：
臣廖和玉启，
疆北近年安顺，此日两年前，疆北出一窝贼寇，沿新顺村小路通村路侧，偷渡至我国，被十一皇子殿下所发现，沿此路人马追查，查出一大批藏至在此的外族人，人数将至五百人，仔细排查后竟发现有我朝廷中人，景门县岳氏岳长安当地知县，疆北虽近些年一直无战乱，却不准外族蛇心不足，臣以近五年对十一皇子的考量，便提了皇子回京的时间。
叩请圣裁。
镇北将军廖和玉。
廖矜序大致将这封信看完，知道了李继生气的点，这是给连朝初要奖赏呢，虽然只字未提帮连朝初讨要奖赏，却每句话都在明着暗示，五百多的外族人，不是小数字，找出朝廷的反臣不是小功劳，这直接把连朝初给提前弄回来，就是让李继在连朝初回来之前给他足够的奖赏，只能给多不能给少，廖矜序心情好极了，心笑着想这老头子办事不地道，这不摆了皇帝一道吗，却又不敢表现的太明显，但李继居然只是不高兴，没有其他的表现，这…很不李继。
不过……能让老头子下这种信心思，看来连朝初挺招他喜欢。
“你们廖家还真都是好心肠，一个赛过一个”
廖矜序听出了李继语气中带的嘲讽，只是回之一笑。
李继实在是想不明白，先是廖矜序，后是廖和玉，这个连朝初到底哪里好，李继的好奇心愈发的重，正好连朝初回来，他到要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你说，朕该赏他些什么”李继半眯眼看着廖矜序。
来了。
廖矜序就知道他要把这个摊子扔给他，老爷子敢要，李继就让廖矜序给，他就不信这一家子的脸皮能有多厚。
“按理当赏黄金，赐爵位”廖矜序又把球给他踢了回去。
李继：“黄金是应该的，但这爵位，爱卿可有想法”
“以连朝初在疆北所为，功高，按理为郡王，但虽功高却不予成，也不达郡王之位，皇家贵族皇子一般为亲王居多，但连朝初只空有十一皇子一称，陛下所立真正的十一皇子现在宫中”廖矜序按理叙述道。
李继嘴角微颤，虽然廖矜序说的有理有据，也本就该是赏这个位置，但还是让李继很不爽，他瞄了一眼侧边放的另一个折子，深吸一口气，压下去自己的脾气，廖矜序正是暗里想让他把十一皇子的位置名正言顺的还给连朝初。
郡王虽比亲王位低，但在大宋，郡王可有自己的私兵，以备皇帝不时之需，私兵直属与郡王所有，这是传下来几代的法规，当初廖和玉就是郡王，所以有廖家军的存在，李继继位后，廖家交了虎符，廖和玉郡王一职撤掉为镇北将军。
李继并不轻易赐郡王之位，连朝初所做功不低，按理赐郡王是应该的，但是让连朝初有自己的私兵这是李继绝对不允许的。
亲王位虽高，但也只是赏赐土地和称号，再无其他，就如廖家的廖子晟廖子安，那就只能把十一皇子的称号还给连朝初，赐连朝初为亲王。
“你这如意算盘打的好啊”李继手指敲这他的红檀木桌，起手缓慢，落手沉重，闷沉的声音陈述着李继的不悦。
廖矜序不知道为何李继今天这般不计较，却也想妄自揣测圣心，只是今天实在反常，这些年李继平日里越发暴躁，早朝李继总是摔折子，一句话没说对就骂人，甚至有当朝直接拉出去杖毙的，他都想请北尘给皇帝把把脉了。
虽然这些年李继疑他，但也好歹廖矜序幼时在京的那几年也算是在李继身边长大的，多多少少还是有旧情在心上。
“帮我叫几梁过来”李继懒得喊几梁，便让廖矜序去门口把几梁喊进来。
几梁小步颠颠的走到李继身边。
“传朕旨意，将皇子皇女之位从十一开始后移一位，将连朝初提至十一，去吧”李继简单口述给几梁，甚至都不愿意多说几句话。
“等等”李继喊住几梁，慢悠悠的道：“还有给连朝初赐爵位一事一并解决吧，那就赐字朝赏李姓，赐位朝亲王，划陕宁封地，剩下的你看着办，拿不准主意的…”李继看了一眼廖矜序冷笑道“就跟平宣侯商量吧”李继摆摆手剩下的让几梁去办。
几梁提笔也不知写什么字，只得问道：“陛下，写哪个朝啊”
“随你写”李继并不把这个放在心里。
几梁站那看着两位，面色迟疑，求助的眼神往廖矜序那递，看着廖矜序的嘴型，最终在纸上写了‘昭’字。
虽是省事，好在这昭也好听，只是这陕宁，确实不是个好地方……
“行了，平宣侯也别站在这了，没事就先退下吧”把他召过来真是给自己添烦，李继喝了一口李申早些端来的汤药，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那臣先告退”廖矜序正要走有被李继喊住。
“等一下”
廖矜序停下身子，转头看着李继。
“……”李继突然忘记他刚才要说些什么，看着廖矜序那张波澜不惊的脸气不打一处来：“没事，你走吧”
“等下！朕想起来了”李继忙说道：“许家，许烨，许道台，去查查他们家，这个给你”李继扔给廖矜序一个令牌“你与锦衣卫一同查此事”
廖矜序攥着手里的令牌，李继鲜少让他与锦衣卫一同办事，恐怕在李继眼里，锦衣卫那些个生下来就受着只保护皇帝为皇帝一个人办事思想的人才是李继最信任的。
他也许可以理解为李继能主动下的最大的台阶。
“臣领命”
廖矜序离开直奔镇抚司，他其实不爱与锦衣卫一同办事，锦衣卫的人许多都很傲慢，虽确实办事不错，但总是让廖矜序十分不舒服。
“杨统领”廖矜序正巧看到熟人，免得进去那些人周旋。
“侯爷”杨忠走来拜会廖矜序“侯爷来这做什么”
廖矜序拿出李继的牌子道：“我此来受陛下之名与你们一起查许家，还望统领讲你们目前查到的告知于我。”
杨忠看了眼令牌，点头引廖矜序进去，镇抚司内人员都行色匆匆，也没有几人注意到廖矜序走进来，多数都是选择忽视。
“请坐”杨忠让廖矜序坐下随后简单给廖矜序讲解着：“许家一小厮是昨日前由我带领一部分人在宣武门夜间抓到的，本没有太多疑心，但估计是那小厮太过慌张直接把信函吞了进去，我们见此不对连夜递了命，得了允许便直奔许家，反复搜查却没有半点可疑之处，就想着第今日多派些人再过去一趟”
廖矜序：“然后呢”
杨忠：“今日一早我们就派人过去查，同样没有发现什么。”
廖矜序心想如果真的有问题，那这许家得消息得的也太快了，处理的也如此快，十分不对劲啊“有去查许家周边的住户和许家的人际关系吗？”廖矜序问道。
“正准备”杨忠回答，他刚才正准备带两个人去查一下。
“好，那你查完之后第一时间告知本侯”廖矜序起身道，他得回去翻翻资料，总感觉许道台在哪个案子里面见过一眼。
不过那些资料好像在甘州，他得回去一趟把那些东西带过来，希望李继的人没有把他的东西翻的太乱。
还有老爷子传来的奏折，估摸连朝初也就晚奏折一两天到，廖矜序可没打算让连朝初进侯府，那混蛋小子敢自己跑了，就别想轻易回家。
第二日廖矜序早朝退朝后回家便跟沈帆一起回了甘州侯府，钟杝前一天收到了廖矜序的信，这一早就已经在侯府等着两人回来，廖矜序走进去就直奔自己的书房，确实有翻找的痕迹，不过都被掩饰的很好，要不是廖矜序自己记过于清楚便完全不会发现。
廖矜序翻了一下床底的隔层，李继的人没发现这个地方，好歹是给他留了个能藏自己东西的地方。
左右翻找了好久，用了将近一天的时间还是让廖矜序找到了那份文件，满门抄斩的胡家，许家的大女儿许月缘是胡家大少爷胡安的妻子，这个只是一笔带过，原因他逐渐想起来，当初看到这个，他也派人去查了许家，但没查出来什么，许家对他家这个嫁出去的女儿也没有过多的难过之情，当时又有了别的案子，他就没有分给这件事太多的心思。
胡家当初是因为崇机牵连出来的，已经自刎的前军部尚书叶白盛，谋反的崇机，灭门的胡家和如今的许家，有一条线把他们牵在一起，但他们谁都不是主使，幕后的黑手是谁。
廖矜序看了差不多就把东西叠在一起：“辰衡，过来帮我把这些打包了，一起带回汴京。
“不在甘州多住两天，这时间甘州正是天气舒服的时候”沈帆站在外面正感受着舒服的微风，现在正直仲秋，汴京天气实在炎热，甘州就相比之下是个能让人好好活着的地方。
“我也想留这，可是这边我交给钟知府去处理，但人家还离不开你嘛~”廖矜序用手掩面，擦拭着眼角不存在的泪水：“辰衡哥哥也知，子泠最信任的就是你了，离了你子泠实在难过”
“……你这些东西我帮你搬上轿子”沈帆拿起那些东西用最快的速度暴走至外面的轿子，他一刻都不想在看见廖矜序那张脸。
“谢谢辰衡哥哥——”廖矜序立马收起自己那副样子，门口的钟知府已经见怪不怪，面无表情的看着评选侯爷。
“钟知府，本侯走后估计近几个月都不会回甘州，甘州就交给你了，一会要还劳烦你陪同我们一起回汴京一趟”廖矜序道。
此番回去轿子上带的文件都至关重要，需要钟杝带些人一路随着廖矜序回去，廖矜序才放心。
廖矜序一批人马到汴京已经是二更天，廖矜序叫他们都赶紧回家休息了，叫了家丁来把东西往书房搬运，几张纸固然很轻，但是量多了，就属文墨最沉重。
廖矜序锤了锤肩膀，让一起跟着回来的月牙儿先去他房间准备热水，想着忙活完回房间沐浴一番早早睡觉，廖矜序看着书房堆积的这些东西叹了一口气，虽然此时他已完全能独当一面，但还是希望如果老师在身边就好了，推门进到书房，廖矜序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发现倒出来的水冒着热气，廖矜序猜是照喜给他提前烧好的水等着他，照喜不让他喝凉水，总是在他房间长备着烧开的水给他，这些好意廖矜序都记在心里。
按照时间人物关系分类整理完用的时间也不长，带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整理好的了，他只是现在检查一遍再把东西放好就可以了。
“侯爷，热水准备好了”月牙儿在书房门口跟廖矜序说道。
“好，你先过去等我吧，我马上”廖矜序回道。
他将书房的烛火熄灭走出去背着手看着天上的弯月，轻叹一口气，走回自己的房间，纱幔和屏风将浴房那的潮气隔绝在内，月牙儿服侍着廖矜序脱掉衣袍，廖矜序踏进浴桶，深吐一口气，舒服的闭上双眼，将一块冰凉的巾布放在眼睛上面，眼睛和巾布中间隔着一层透明的不吸水的软布，是北尘研究出来专门给他敷眼睛用的，等着月牙儿帮他洗头发，月牙儿刚准备打湿廖矜序的头发却发现这边的皂荚用完了。
“侯爷您稍等，奴婢去拿个新的皂荚来”
“嗯……”廖矜序闭着双眼头枕在月牙儿垫在浴桶边缘处的厚毯子上，舒坦的感受着自己疲劳的筋骨得到放松。
半晌廖矜序听到有人回来的脚步声，眼睛也没睁开：“月牙儿填些热水吧，水有些凉了。”
‘月牙儿’听到廖矜序这么说，去拿起一旁已经烧好的新热水倒进桶中，拿大勺一点点往浴桶里面加，怕一下子加太多烫伤了廖矜序。
“可以了，皂荚找到了吗？”廖矜序问道。
他没听到月牙儿回复他，只感觉到月牙儿直接站在了他的身后将他的头发拿起，用热水打湿，水温正好让廖矜序感觉到舒适，但廖矜序总感觉不太对，照平常月牙儿总会问他水温可以嘛，这么抓舒服吗，今天却格外安静，而且他好像听到了一个吞咽的声音，他直觉这个给他洗头的人不是月牙儿，可是敷眼睛的时间还没到，不能将这个拿下去。
廖矜序声音冷淡道：“你是谁？月牙儿呢？”
快过年啦！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祝大家身体健康，大家在意的人也身体健康，祝大家都可以实现自己的心愿，工作的赚大钱，学习的考的都会蒙的全对，考一个好的学校~
新年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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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