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在鬼门关走一遭的少年弱弱举手，“能告诉我原因吗？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楚氤氲、青雀、螭龙：“？？？”
“我可以告诉你为什么，希望你承受的住。”
“我可以。”
“好。第一个问题，灵机喝你的血是为了疗伤。
如果我猜的不错，你，是他花十六年养成的药人。有事，他可以把你当丹药，恢复伤势；无事，他可以等药人成熟，吃掉你助他突破修炼难关，晋升到灵尊。”
琴羽差点自闭，眼神空洞，目无焦点。
其余三人也听得满脸怀疑人生。
“第二个问题，你既然是药人，那体内定有许多种药材精华。所以就算伤的再重，就算你不吃药，伤口也可以在短时间内快速愈合。”
琴羽扯了扯嘴角，“哦。”
莫砚仿佛没看到他的生无可恋，“第三个问题。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实力低微，体内的药力却强大，不过是流了点血，就引来了半步灵尊的兽王。
早晚，你都得被人或兽抢回去当药吃了。还不如跟你外公一起，早死早超生。”
“……”
山洞内一片难堪的静默。
半晌，琴羽轻声道：“你们呢？你们想不想吃我这颗药？”
“！”
“！”
“！”
围在他身边的楚氤氲、青雀、螭龙，立刻被雷劈似的跳开。
“胡说什么！谁要吃人，呸呸呸呸呸！”
“灵机这个该死的家伙！就该天打雷劈！”
“你别……别胡思乱想。修仙界还是……是有正常人的。嗯！”
螭龙这孩子吓得都结巴了。
“没错！”楚氤氲精神一震，仿佛想到了什么好主意，“我这里有换容丹，你吃下去后就完全变了一副模样，日后谁都不知道你是谁、来自哪里、经历过什么，你想怎样就怎样。
问题解决了！”
莫砚毫不给面子的嗤笑，“是吗？都解决了？那他血肉也可以变的正常吗？”
楚氤氲一僵，笑容怎么看怎么扭曲。
“哦——”莫砚又补充，“不止血肉，还有筋骨。一个吃药材长大的人，筋骨也是充满药性吧。
你的换容丹，能让他把身体都换了吗？”
楚氤氲捂脸蹲到角落去，自闭。
青雀感觉自己受到了，人生中最猛烈的冲击，“只吃药材，灵仙都活不了，阿羽你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琴羽也不知道。
莫砚眼睑垂落，“有谣传，灵机手里有一本阴毒诡谲、灭绝人性的秘籍。秘籍中有一样‘道体丹’，便是以人入药。”
“我知道，我知道！”
自闭的楚氤氲蹦起来，“那秘籍是《药人典》，很厉害的邪术，因为有伤天和，早就被修仙界共同禁止了。
没想到居然在灵机手里。
如果按照《药人典》喂养，还真可能用药养出活人来。”
心里灰如雾霾的琴羽终于有了一丝回应，“我知道《药人典》，它在灵机的拂尘柄中。”
别问他是怎么知道的，问就是吉祥生前刻过拂尘玉雕，玉雕中空，里面就有刻着药人典三字的小玉牌。
四人眼睛闪亮的去搜身灵机。
搜着搜着，都受到了惊吓。
“艹！好多灵石！”
“这里有一堆魂石，上品！”
“这件道袍是极品法器……”
“九穗仙禾！这可是延长寿命的天才地宝啊，有价无市。啧啧啧，所以说，当初为什么，修仙界所有人都认为幻灵宗的宗主穷的当道袍？？？”
“……”
奄奄一息的灵机眼看着，自己的秘密和藏宝被挖了个干净，大悲大恸。
“噗！”
终于逼断了自己的心脉，吐血倒地而亡。
山洞内的阵法，在灵机咽气的一刻失去效用。
几人愣了一息，才意识到发生了何事。
楚氤氲像个憨憨一样瞪大眼，“我去，他居然被气死了。”
“哈哈哈……，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螭龙幸灾乐祸，觉得自己也算是为琴羽出了口气。
“呸！”
青雀冲灵机的遗体啐了一口，“幻灵宗资源匮乏，弟子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他身家却如此丰厚，为人又恶毒，这些东西一定是抢来的。
这么多年，谁知道他害了多少人，还把自己伪装成穷光蛋，到处打秋风。
没脸没皮，阴险至极！”
琴羽双手捧着搜出来的《药人典》，翻找关于‘道体丹’的记载。
“原来我早就不算人了，真的就只能算一颗丹药而已。”
他声音如幽灵，仿佛下一刻就会消散。
“灵机！就是要踏着我的白骨，凭着我的血肉，升上灵尊之位，好站到修仙界顶峰作威作福！”
阳光突破云层洒进山顶。
昏暗的山洞重新被照的明亮，也让一地血污暴露在灿烂阳光下。
琴羽摇摇晃晃，失魂的抬起满是鲜血的手掌，去触摸温暖的光线。
内心却空洞茫然，遍体寒凉。
莫砚叹口气，上前扶住他，“先离开这儿吧，我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楚氤氲不乐意了，“人是小爷我看上的，应该跟我走。这样好了，灵机的家当全归你，我只要人，行吧？”
琴羽眼神无波无澜，沉静的可怕，“你们走吧，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莫砚皱眉，“别想不开。灵机已经死了，我们几个更不会像他那样丧心病狂，把活人当药。
我会安顿好你，保你后半生平安无忧。”
楚氤氲嬉皮笑脸的凑过来，“别理莫砚。清汤寡水的过日子有什么好？跟着小爷我，日子才快活。”
青雀瞪了楚氤氲一眼，上前把两人隔开。
琴羽无奈叹气，“我没有说笑。我现在就是一颗药，一颗会带来灾难的药。”
莫砚明显没听进去，扣住他完好的那只手腕，“先跟我走了再说。”
“之前那两只半步灵尊的兽王！是被我的血吸引来的。”
琴羽用力甩开他，“不想死在这里就赶紧走！它们肯定已经闻到我血的味道了，很快就会回来！”
仿佛为了回应琴羽的话，兽吼鸟鸣立刻从远处传来，清晰可闻。
几人皆是面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