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凶手不在这里。”
沈年的鼻尖带着一个厚重的黑框眼镜，勉强能看出来皮肤白皙，很好欺负。
他把所以的资料都放在了桌面上，“如果没有什么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在场的人都是面面相觑，张着嘴巴但又不敢说话。
沈年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怪胎，对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敏感过头了，一些不入流的小细节听一下就可以得到他们想不到的线索，
林德这脸昂的高，“怎么样我这个徒弟不错吧。”
一群刑警心里不服气，但还是都在表面上给了他面子。
一个是快退休的刑警转行当教授，一个是十六岁上大学的小孩。这么算算今年也才十九岁的样子，天才和普通人之间的差距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也不敢招惹沈年。
相比林德的高高兴兴，沈年一脸阴郁。
他在出了门之后说，“不要再带我来这里。”
他眼中的厌恶都快溢出来，林德看懵了。
就是一个有知识的老顽童，对沈年这个带着反｜社会人格的小孩无从下手，看着也是干着急，“那你想干什么？”
沈年皱眉，看着还有点凶，“我回学校自习。”
学校图书馆每次都是沈年最后一个走，他拿着师父偷偷塞给他的赞助费，临走前那么多红票票他就摸走了一张。
沈年不想回宿舍，但又必须回去。
图书馆十点半关门，他就十点半离开。
要问原因，那就是不想看室友的那些脸。
宿舍里面总是闹哄哄的，他不明白除了他的三个人为什么会那么吵。
今天更是吵。
沈年直接推开门，板着一张脸背着书包想要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结果今天还被人坐了。
室友还在高兴讨论，而占用他椅子的人正托着腮，半冷不热地说上几句。
沈年进来时没发出什么噪音，现在才刚开口说话，“你坐在我的位置上了。”
那人没有过多意外，就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沈年进来了一样。
“抱歉。”那人第一次说话，但回头的那一瞬间沈年愣住了。
眉眼深邃，带着混血感，那双浅绿色的眼配上深黑色的头发，但怎么看都还是z国人。
因为很奇怪还带着矛盾感沈年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这就是你们宿舍的那位团宠吗？”闫衡舟的声音低沉，尾音都是带着泡。说完就被室友踹了一下，“你在这发情吗？”
闫衡舟只是笑笑，“之前喝了酒，嗓子哑。”
他换了一个位置，站起来的时候沈年发现他竟然还很高，秋天刚到只穿着一件短t还能看见身材的轮廓。
好像是刚洗过澡赶过来的，发梢还带着水珠。
坐在了室友的床上，但他们还是在讲话。
沈年知道自己心理有点病是真的，因为他小时候不是非打就是即骂，性格也很极端。
但他也有善恶之分，他的室友对他一直都很好，除了太吵。所以他对这群室友也是一直很包含。
沈年翻开书继续在桌上学习，室友他们的声音好像也变小了一点。
“你是说隔壁市的那个杀人魔，让你去处理了吗？”
“嗯哼。”闫衡舟靠在墙上，怀里抱着枕头，声音也放轻许多，“但应该很快就能落网，无组织罪犯一般来说还是很好处理。”
“那你怎么住的？”
闫衡舟：“凶手是把被害人碎成肉泥倒入河流，但多少还是会有一些骨头的残渣。只要找到具体的抛尸地点就可以计算出它们现在的具体位置。”
“河流的时速还有深度宽度都有记录，稍微模拟计算一下就算出来了。找到了抛尸地点那么其他都很好说，DNA还有指纹皮肤碎屑什么的肯定能找到。”
沈年莫名其妙竖着耳朵听了。
“但目前来说只是画了一个侧写，因为越简单的犯案手法线索就是越少。”闫衡舟说，“目前还没有下一个受害者，但又期待受害者。”
说到这一群人又是唏嘘。
沈年手中的笔停了下来，不知道下一步该写什么了。
接下来在室友的带领下话题飞到了喜马拉雅。血气方刚的年龄无非就是少不了情情爱爱的话题。
沈年自动跳过了室友的感情历史，到了闫衡舟的时候又开始走神。
“嗯？我没谈过。”
“开什么玩笑！”
闫衡舟唇角的笑意更胜，“真的。”
“不过现在十一点半了，我先回去了。”他把枕头提起来，“这是我的枕头，先带回去了。”
“上次没带回去，你为什么枕我的枕头睡觉。”他和室友道别，最后路过沈年的桌子。
沈年背对着他写题，什么都看不见。
他许久都没有动静，久到沈年以为他变成了空气。
“你这题是不是括号忘加了。”闫衡舟弯下腰，用手指指向沈年的习题，“这都开始做大三的题了？很厉害。”
沈年只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
像是什么特殊的草香，但一瞬间就没了。
沈年看向闫衡舟手指的位置，那里确实是写错了一个括号，正是他偷听墙角的时候不小心写错。
闫衡舟身上的香味是散了，但人还没走，“我经常能在BBS上刷到你，嗯。”
“是傲娇小孩？”
沈年大大的眼睛小小的问号。
换来的是闫衡舟有些隐忍的笑，“对我来说你确实很小，我小时候受伤停学两年，算了一下我估计比你大五六岁？”
一想到自己高中，沈年还在上小学就很有罪恶感。
沈年：“……”
闫衡舟只是和他简单的打了一个招呼，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离开了。
毫无疑问，一切都是闫衡舟有意为之。
但起因也确实是在BBS上刷到了沈年的帖子。
他还不知道这小小举动在沈年心里是对面的震撼，甚至掀起了惊涛骇浪。
闫衡舟从小大就比别人聪明，甚至聪明过头了就喜欢刷一些不入流的小聪明。
他靠着这些小聪明混到了大学，想着日后也是这么一直混下去，只是他做梦都没想到会在沈年面前栽一个大跟头。
沈年长得瘦，在他眼里都是没有什么存在感，还带着一个黑框眼镜，怎么看都像是个书呆子。
但事实证明他是个书呆子，但不是一般的书呆子。
从室友口中得知他今年十六岁就上大学的时候闫衡舟感觉到了很严重的差距感。
就好像世界上不只是他一个天才一样。
他在学校的BBS上看见了沈年的照片。
那个时候的沈年不知道什么原因摘下了眼镜，图书馆里正好有一束光照射在他的脸上，不得不承认这是闫衡舟第一次正眼瞧一个人。
正巧最近因为学校课程遇见沈年的室友，他也就这样将计就计过去了。
近距离一看沈年果然还是有点不一样。
他本人比照片更好看，也更清冷，有着别人模仿不出来的破碎感，在闫衡舟心里就是一个天菜。
他下一次想着方法和沈年见面都是一周之后。
闫衡舟难得没有睡懒觉，出门前还在舍友轻微的吐槽声中离开。
他上那么多年学还是第一次踏进图书馆。新奇也是难免会遇见，但找位子半天没找到也是真的。
清晨的图书馆只有少数几人，闫衡舟记得沈年当时是坐在五楼靠窗户的一个位置，但真的来到图书馆时发现哪里都又是差不多。
他点开照片。
BBS上发布的时间是早上十点，整个图书馆都在北面，能照射到阳光的地方有限，再加上图书馆面前还有一个食堂。
闫衡舟大概估算了一下，背着挎包坐在了椅子上。
他用手机的自拍功能看了一下。
“就是这了。”
挎包里面没有任何书本资料，闫衡舟拿出一杆笔放好之后顺便借了一本书在看。
五楼的书都是专业的犯罪学资料，好像只有看这种类型的书才不会枯燥乏味。
一小时，人没来。
两小时，也没来。
闫衡舟乏了，他皱眉想要另寻思路去和沈年发生交集，但他起来的时候发现身后坐着一个人。
安安静静，一声不吭地坐在那里，头上戴着耳机，穿着白色卫衣，没过多思考就写出了好几道题。
沈年偶尔遇见了一道不会的题就停下来咬笔，眉毛天生忧郁，好像解不开这道题就会难受很久。
闫衡舟觉得自己失策了。
他没想到沈年会一直坐在自己身后。
他笑了，但这样好像也不错。
拿了一张纸怕打扰其他图书馆的同学，写了一个字，挑了一个时间坐在沈年旁边把纸推了过去。
沈年正好写完一道题打算休息一下。
一只好看的手把一张纸推了过来。
“不给微信。”
闫衡舟：“那我加你？”
听见这个声音沈年当即抬头，眼中带着惊讶，在闫衡舟眼里小小一只，颇有看头。
“你好。”他点点头。
纸上写的内容确实是要微信。
沈年有点不确定地问，“你有我室友的联系方式，让他们推给你就好了？”
“不一样。”闫衡舟把纸收起来，认真叠成了正方形，“亲自要的联系方式怎么能和推的比。”
沈年抿嘴，“手机给我。”
闫衡舟把手机递给他，看着很听话。
沈年粗略地扫了一眼他的联系人，里面满满当当的人，就光是输入一个电话号码的功夫都有很多人给闫衡舟发短信。
他顿时感觉手里拿着的是一个烫手山芋，匆匆输入之后就还回去。
闫衡舟：“记得同意。”
走之前好像还吹了一个口哨，看见一个熟人勾肩搭背地就走了。
沈年不敢动。
他透过镜片的余光看见闫衡舟走远之后才敢呼吸。
他的鼻尖还残留着淡淡的香味。
沈年特地去查了一下香水，买了好多小样回来才知道闫衡舟身上是苦橙叶的香味。
他看了看桌上一片空白的习题，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机，趁自己没有思考的时候通过了闫衡舟的好友申请。
然后打算继续学习。
咳嗽他也无心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