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入局(二)

回家后已经是凌晨五点。

闫衡舟只是简单洗漱一下,之后继续坐在椅子上,带着镜框去查阅资料。

蓝光眼镜上反射出来的是一连串的数字还有代码。

他只是喝了一杯白开水没有过多休息。

代码还有最后一关,突破这个代码他心中的疑惑就会全部得到答案。

他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悬起,带着青筋的手指按下了最后一个字母。

电脑并没有发出红色的警告。

这里是A市警方的资料库。

闫衡舟找到了自己的档案,一目十行,最后页面停留在编号五十五的那个档案。

那是他记忆之中处理的最后一个案子,他还记得受害人是在放学的路上被强|暴。

但是案子的凶手已经被捉住,现在还在监狱里吃牢饭。

第五十六个档案。

闫衡舟的手指本来还在无意识地滚动着鼠标,可是却停了下来。

虽然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但上面确实是空空如也。

不如说是被锁上了。

他也试着去闫衡舟略防火墙只是最后还是棋差一招。

安全系统捕捉到了他的入侵。

那些他想要知道的事情就在眼前却没办法获取。

闫衡舟慢了一步。

汗水从他的喉结滑落,他关上电脑,把所有的浏览记录都删除了。

事后还是觉得有些不妥,他把整个电脑的浏览记录全部都处理了。

“喵?”

一只浅绿色眼睛的小猫轻盈地跳到了他的桌面上,优雅地舔舐自己的爪子。

闫衡舟笑了,他的脸上带着旁人不曾窥见的温柔,“你还在等我吗?”

小猫点头,随后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在他的怀里。

可是闫衡舟已经睡不着了。

他摸出了手机,思考再三还是发出了这条消息,[师父你还在吗?明天早上九点我去找你。]

直到破晓闫衡舟还在工作。

他在八点前把公司的所有业务都处理好,把需要的文件全部发给了自己的秘书。

所有的事物都是静悄悄的。

小猫也在睡觉。

闫衡舟把蓝光眼镜放在桌面上,只是简单用凉水冲了一下脸,直接带上外套出门。

闫衡舟已经很久没看见自己的师父了。

那个老人平时也是古怪,神出鬼没。

但听他的口气说是从来都没赢过自己,在下象棋这一方面。

从闫衡舟的家到老城区的房子他开了一小时,可以说是准时准点就来到了房门外。

敲了半天门里面也没有什么动静。

“师父,我是闫衡舟。”

他不再有动作,只是安静地站在门外。

里面稀稀疏疏一顿响声,一个意料之外的脑袋探了出来。

沈年手上拿着一个铲子,眼中也带着意料之外,“前辈!你怎么来了!”

他的惊讶看上去不像作假,但之后他的反应有些过分夸张了。

闫衡舟微微皱眉,随后眉心舒展,“案子怎么样了?”

沈年有一肚子话想要对他说,满脸高兴就差拿着铲子手舞足蹈。

“可以让我进去说吗?”

“可以可以!”沈年拉开门,那个老头子的鼻鼾从卧室里传了出来。

他给闫衡舟倒了一杯水,装作不在意实则小心翼翼地问,“前辈你怎么来这里了?”

闫衡舟结果水杯,看着上面的纹路,“只是有个案子没有想清楚,所以想来问问师父。”

他话锋一转,“你怎么在这?”

沈年:“因为我有前辈的定位啊。”

闫衡舟这次没有惯着他,之前是觉得他真的很好玩,也很合自己胃口,但现在事情不一样了。

“你之前认识我。”

他说了一个肯定句。

“而且关系匪浅,不然你不会对我那么关注。”闫衡舟说完看向他,似乎是在验证自己说话的对错。

沈年也把手上的水壶放了下来,但因为没有放好摔碎在地上。

老头子最喜欢的茶壶被他帅的稀巴烂,沈年也不害怕,他害怕的事情从来就只有一件。

“所以呢?你要离开吗?”

他也变了脸色,天真无邪的脸变得阴沉,眼中带着狠戾还有一丝脆弱。

闫衡舟没有错过他的任何一丝表情,破碎的茶壶还在原地。沈年却毫不在意,他直接踩在碎渣上想要过来。

闫衡舟不可能让他无缘无故的受伤,于是动了一下,但是在沈年的眼中就变了味道。

又要让他离开吗?

沈年感觉碎片穿透了自己的拖鞋,但是他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

闫衡舟原本还很惊讶,但一想到他之前也是演习让自己受伤,突然就笑了,“你就这么喜欢自残吗?”

沈年的脚还在碎玻璃上,就是目光闪烁,但闫衡舟知道绝对不是因为疼的。

他坐在沙发上,无论如何都是一副处变不惊,“算了,你过来。”

沈年再也忍不住了,一滴滴泪水从眼角滑落,“不过来。”

现在好好的样子不是挺可爱的吗?

闫衡舟的眉间皱的更深些,他起身上前,“你的脚受伤了。”

可是对方还是像小兽一样警惕,之前的病态好像全部都被他抛之脑后。

见没有什么办法,闫衡舟沉默片刻把他横着抱了起来。

然后扛在肩上。

你不要太荒谬。

沈年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脸受惊的表情被他放在沙发上。

闫衡舟蹲了下来,从茶几的柜子里拿了碘伏消毒。

他白嫩嫩的脚丫子就这样光荣负伤。

闫衡舟:“脚底受伤很难受。”

沈年感觉自己又想哭了,“……难受就难受吧。”

“我不会离开。”

闫衡舟这句话说的无厘头,但是沈年还是反应过来。

他在回应自己之前说过的话。

他的眼眶一下就红了。

“所以我们之前是认识的。”闫衡舟说,“我两年前的记忆总是缺了一块,那么看来好像都和你有关了。”

他把沈年的脚底包扎好,“下次不要再受伤了。”

沈年觉的自己脑海里的那一根线断了。

他突然不想管任何事情,他也确实就这么做了。

闫衡舟低头为他包扎的样子他已经忘了上次看见是什么时候了。

他按住闫衡舟的脸,那张带着混血感的脸上戴着惊讶,但是并没有什么闪躲。

“怎么了?”

听见他这么说深再也忍不住了,他直接对着他的嘴唇亲了上去。

闫衡舟的嘴唇有一点凉,沈年像是想要吃糖的小孩一样不断地闫衡舟占他的城池。

闫衡舟也是纵容着他,惯着他,然后在最后一刻反败为胜,翻身奋起。

他把沈年按在沙发上,两人十指相扣,但也知道一些轻重。

浅尝即止。

闫衡舟起身的时候沈年还是一脸红扑扑,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你怎么那么可爱?”

听到这句话他的脸立刻更红了。

闫衡舟转过头,“师父你看了多久了?”

一个唐装老人拄着拐杖一脸尴尬,“我才睡醒,我什么都没看见?”

他说完还不断地瞟着沈年,后者还没缓过神,半天才从沙发上爬起来。

“咳,所以你来找我干什么?”他把话题又对准了闫衡舟。

闫衡舟用拇指按住了嘴唇,“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想知道我失忆前负责的最后一个案子是什么?”

老人没有说话,沈年也收敛了自己的情绪。

“所以昨天晚上入侵系统的就是你吗?”

“嗯。”

做了坏事就是做了,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凌晨闫衡舟入侵的就是老人自己的档案,那是他花了大半辈子记录的文档,也算是保存在局子里。

“那你不应该看见了吗?”老人气得吹胡子瞪眼。

“看见是看见,但后面的案子就被锁上了。”闫衡舟看向沈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沈年应该是师父在那段时间收的徒弟吧?”

老人沉默片刻,“是这样。”

他看向地上的碎渣,闫衡舟从善如流地拿起扫把扫了干净,连一个残渣都没有放过。

“反正迟早都是会被我查出来的,不如现在告诉我好了。”闫衡舟把簸箕收好。

“什么是迟早查出来的事情!”老人横眉瞪眼,“你除了会用那些不入流的手段还会做什么!所以你当初才会被批评通报!”

“其实也不是什么不入流的手段……”沈年小声道。

闫衡舟看了过去,沈年继续说,“也就是前辈喜欢黑警局里面的系统破案子,要不然就是黑了犯人的系统……”

“这不就是犯法了吗!”老人气得差点翘辫子,“还不是我隐瞒了下来你现在就不是失忆站在这里了!”

闫衡舟嘴边的笑意越来越深,“所以师父,我到底忘掉了什么?又为什么你不愿意告诉我?”

“如果你不告诉我的话,我想有人会很愿意告诉我。”

他走过去把手臂搭在沈年的肩膀上,他在和老人示威。

老人收敛了神色,他变脸的技术都是和闫衡舟一脉相承的,“哼,那你就问他去吧,但是他知道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老人关上了房门,闫衡舟的眼神也冷了下来。

沈年也冷静了。

“你想问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已经在心里天人交战,给自己做过思想准备的沈年深吸一口气。主要闫衡舟问了些什么他一定会全盘托出。

闫衡舟想了想:“郑天找到了吗?”

沈年张大了嘴巴,最后憋出来一句,“还没有。”

“没找到?”

这一句话的潜台词就是在问他没找到为什么还跑到这里来。

沈年见他说话又是不由自主地看着他的嘴,“我就是去打工,对这件事情那么上心干什么?”

闫衡舟见他不是很想说话,“我今天早上查东西的时候也顺便看了一下你的档案。”

沈年立马不说话了,抿着嘴故作天真地看向他。

可惜闫衡舟已经不会再上当了,他已经深知面前这个乖巧少年最喜欢干什么事情,本质又是什么样子。

“沈年,十九岁大学毕业,之后没有选择考研而是参加了A市的特案组。”闫衡舟说,“我觉得这样的人不会只是一个打杂的吧?”

沈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似乎想要用眼神告诉他不要再说了。

闫衡舟也确实没有再说,“那看来我是猜对了?”

又被他骗了的沈年已经习惯了不少,“你是猜的很准,那你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事情吗?”

“现在还不需要,我自己能猜出来一些。”再加上不知道谁给他的提示,他也猜出来多少和现在持刀伤人的这个案子有关。

持刀伤人的案子算是普通的犯案手段,一般被害人都是被刀捅伤或者是划破大动脉失血过多死亡。

而且大多数惨烈的案子也都和刀具密不可分,所以这就让闫衡舟的勘查范围变得更大。

但是线索也会越来越多。

只是有一件事情他想不明白,“你真的是在追查当年的凶手吗?”

沈年从旖旎中惊醒,“为什么这么说?”

闫衡舟一向擅长在情浓的时候问一些不合时宜的问题,“只是知道了一些消息。”

“当年的凶手已经死了。”

“尸体是在承京山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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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刑侦文里谈恋爱
连载中气吞川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