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两清

唐朵没想过解决项目资金问题后,要获得多少人的认可、赞许。这本就是她身为高工、拿着高额薪酬应尽的职责。

可在韩景砚这里,唐朵私心里仍希望能得他一句好。

至少不是这仅仅为了撇清关系,冷冰冰五个字,就把她打发了。

纵使花名在外,她也不信他会如此绝情,他对中学的绯闻初恋、女伴姚惠都愿意倾囊相助,他们之间也不该走到如此冷情的地步。

含利息,两清!

呵,他就只想着与她两清。

唐朵伸手端起不知谁的满杯,就往喉咙里灌,喝得又快又急,直把周人都吓得劝了又哄。

还好现场没上白的,考虑到孕妇,都是果酒兑饮料,还有热牛奶、凉白开。

杨书启把酒都拿开了,叫了水果饮料放唐朵面前。

唐朵没好气,“切,喝光这些,你们都倒下了,我也倒不了。”

她这酒量是遗传的,杨家人没有,大概就她那从未谋面甚至连听说都没有只剩下一个姓氏的亲爹给的。

杨书启很不高兴,“不都说了为个渣男不值,你看看你身边也没缺过优质好男人,干啥盯着一颗歪脖子树不放非得吊死在上面。”

唐朵不乐意了,“谁说我要吊死在一棵树上了,我就是,就是不甘心!”

说着她伸手拿起个奶白的灌下去,打出个又酸又臭的奶嗝儿,就往包厢自带的厕所里跑。

出来时,杨书启接电话出去了,孙耀阳给唐朵备了凉白开清口,小声安抚问她要点什么歌,聊了几句也接了电话出去。

唐朵喝着凉白开,白思琪在唱歌,袁成夫妇在小舞台上玩浪漫小步舞。移开眼,另两个女人排排坐聊八卦,也凑了过去。

姚惠好笑着把唐朵揽在身边,柔声道,“你也别太难过,韩景砚那人其实是嘴硬心软。当初说是资源交换,但谁家交换还包送姻缘的?呵,我跟我丈夫其实是老相识,中间也闹了些矛盾,韩总还帮我出过头。说不定,他还你钱,也就是摆摆架子。”

刘莹哧一声,“韩景砚这人好奇怪!拒绝我的时候,说我年龄太小,有代沟,结果背地里跟你这个更小的勾搭成奸。”

白思琪唱完一首,挨过来,“唐小朵,韩总可是大佬们眼中的乘龙快婿,给你当了几个月的地下情人,你该知足了。要知道当初在海城饭局上,当地二把手想要招婿,人家他都不给眉眼的,一口拒绝。”

刘莹接道,“所以我才说他奇怪啊!这男人心也跟海底针似的,团建的时候,他还跟我剖白说他喜欢的人,漂亮可爱,天赋一流,家世比我们都好,是他高攀不起!我就不明白,他一个集团总负责人,条件那么好,怎么还会觉得自己不配,好像还自卑似的?”

自卑!

唐朵没有想过这问题,任何人看到韩景砚本人,都不会认为他会自卑。

刘莹也不可能说假话来埋汰她自己,为什么他会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她从来没觉得配不配得上的问题,他怎么会这么想?

女人们没讨论个所以然,杨书启和孙耀阳回来后,开始点歌唱跳气氛拉起来,白思琪上台晃摆北方姑娘的大嗓门,刘莹也不甘示弱,点热歌跳热舞,努力在男士面前展现魅力。

已婚女人自组团,陪唐朵喝水。

赵雨菲从姚惠嘴里了解刚才的话题,才道,“其实韩景砚以前在班上,就很沉默。他刚入学时成绩其实挺好,后来张奕鸣一转来校里,就有流言蜚语传他父母的事,两人就怼上,打架斗殴,成绩一落千丈,经常请家长,直到后来因为我……”

“他性子冷是冷,但有人需要帮助他都会出手。只是别人靠近他时,他就像带刺的刺猬,故意把人吓走,让人觉得他高不可攀。我也是这种感觉,觉得他看不起我们普通女孩……要不是他鼓励袁成来找我,我和袁成也不会走到今天。都老同学多年,我和袁成也看不透他。”

姚惠轻叹,“男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韩景砚这人,我初遇时就觉得他心思重,远看一场盛世美景,近看一言难尽。我自己也不是个多么敞亮的人,都自顾不暇,更不敢靠近他那个大黑洞。”其实当初两人在一张床上醒来,有被人陷害的因素,还有韩景砚体质特别,对某些酒无耐受力。都是陈年旧怨,她都当妈的人了也想给自己留张老脸,不想到处宣扬其中原尾。

唐朵听得直摇头,“不,他不是这样的。”

姚惠笑了笑,来碰杯,“也许他在自己真正在意的人面前会不一样。之前莹莹小公举说他自卑,我和雨菲可没这感觉,只觉得他不易亲近,高不可攀。”

唐朵从没觉得韩景砚高不可攀,只是觉得他这人冷心绝情得很,她都那样低头,挖心掏肺,甚至于乞求,他也不给半点机会于她。

集团危机解除,还她200万,只是为了“两清”,她怎么能接受这种结果?!关系能砍断,情感绝不可能。

包厢再被推开时,袁成的声音又大又热情地招呼,“韩景砚,都说好了的,今晚咱兄弟好好聚餐,不喝酒有果汁还有牛奶。今儿我老婆也来了,她还怀着孕,你不可能连这个面子都不给老同学吧!”

袁成一吆喝,杨书启就起身端了酒,说来晚了得罚酒三杯。孙耀阳笑着也提着个长颈红酒瓶,上前排队。袁成当然护着自家同学,要帮忙。三个男人一台戏,两两对峙就闹上了。

唐朵看到男人明显消瘦了许多,眼下阴影都重了些,他轻咳两声,袁成忙把人拉坐下,喝掉了另两人递来的一半酒,才勉强消停下来。

杨书启挨到唐朵身边,“这人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跟我上次来看,瘦了好多。要是真有什么绝症,你们现在分手正好,省得悲剧遗传到下一代。”

唐朵气得狠揪哥哥一把,“你能不能闭上你的乌鸦嘴,喝你的酒去!”

杨书启,“……”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孙耀阳给唐朵倒了果汁,陪着聊天,努力拉着各种话题。他们年龄相近,兴趣相投,旁人看两人倒是很投契。

姚惠端了杯果汁,跟韩景砚碰了一杯,侧目看了眼角落里正亲昵交流的男女,一笑,“酸不酸?”

韩景砚目光一直落在台上,不咸不淡,“太甜了。”

姚惠,“嗯,嘴里甜,心里太酸了。”

韩景砚,“……”

姚惠,“告诉你一个八卦,也许你就不会太酸了。”

韩景砚,“没兴趣。”

姚惠,“关于小唐工的哦!”仔细观察男人眉眼表情,啧,瘦了一大截,还嘴硬。

韩景砚,“更没兴趣了。”

姚惠,“就爱口是心非。你之前是不是转了人小姑娘200万分手费,都把人姑娘给气哭了,我们哄了好久才哄好。不信你瞧她红眼圈儿多重,妆都哭没了。”

韩景砚眉头紧皱,好半晌才慢慢转过头看过去。天知道,刚才进门时,他一眼就看到她了,看到她,好像瘦了。满室灯光闪烁,那双漂亮的眼眸却有些沉寂,不似以往明亮。她轻咬着唇,瘪着嘴腮微鼓着,脆弱又委屈,让人就想靠近去哄哄她……往日他只要上前抱抱她,揪揪她的鼻尖儿,或者只是叫一声“朵宝”,那眼睛就会闪光。

但现在,她身边有人,他已无资格。

他拿起一杯果酒,饮下一大口。

姚惠轻叹,“既然喜欢,干嘛要分手?这不像你,韩景砚。”

韩景砚转头看她,“你以为我是什么样?”

看着这双孤冷眼神,姚惠也一时语塞,委实不敢接,也真接不住。

说到底,他们当初是意外被迫,之后各为利益,他责任心重帮她成就一段美好姻缘,也只是出于责任。他的那条界限格外分明,多说就不是尴尬,而是难堪。

姚惠把果汁推过去,说了句就离开,“就当是物伤其类,我现在过得挺幸福,也希望老朋友能过得好些。”

韩景砚把兑了酒的果汁,大口倒进嘴里,甜欣之后尝到涩意,下喉酿成阵阵苦涩。

袁成过来续水,推了推人,“啧,别一个人坐这喝闷水啊!去,给你们家小唐工敬个酒,你忘了我请过来不仅是我的庆功升职宴,还是你们石宇成功解套,新项目又能顺利推动的庆功宴。小唐工可是石宇的大功臣,你不看我面儿,那也是你们公司的骨干菁英,愣着干啥,快过去!”

袁成这个地主很尽职,一边说着,一边就把孙耀阳拉去唱歌,杨书启被刘莹缠上一时也脱不开身。

唐朵从男人进门后又开始心绪不宁,情绪混乱起伏。

他就是个无情的家伙,宁愿跟前任闲聊,都不愿意多看自己一眼。不看就不看,姑娘有的是人稀罕!

但当头顶落下阴影,抬头看到熟悉脸庞时,她还是不争气地失了心律。

两人一个站得挺直,一个坐着未动,足僵持了十来秒。

唐朵端不住,倏地站起身,拿着果汁杯重重地撞了男人手上的大酒杯,有些力道,酒花荡出,溅在了两人衣襟上。

今晚韩景砚穿的还是普通西装,挺阔上围线条贲起,笔直裤线锋利垂落,他本就是盛颜不需矫饰。由内而外的冷淡疏离,让唐朵堵心,偏又为熟悉靠近的眉眼心悸恻然,情绪难抑,自厌没个出息。

她出声时,已有些哽哑,“恭喜,平安回国。”

她一口饮尽,他发现杯中早已不是果汁,已经来不及阻止。

她也是回龙城之后跟人打官司,才知道这人已不在龙城,这时候离城有些奇怪,她查了又查也没查到,最后不得不动用宏客手段,被之前的宏克盟主联系上,才知盟主跟韩景砚是战友。猜到当初分期付费的猫腻,气得她直接把人臭骂一顿,再行拉黑。

韩景砚出国不易,找了军方帮忙才能安全来去。

唐朵从法院闹到劳动部,也不过是想给自己找些事情做,怕自己深夜无人时胡思乱想,老做噩梦。她刚才与人聊天,却借着倒酒一次又一次偷看。

“谢谢。这杯该我先敬唐工,感谢唐工为石宇奔波,倾尽资源,为石宇力挽狂澜。”

如此官方,如此客套,如此冠冕堂皇,就是他与她本该有的距离,这是他们脱轨前就该保持的正常状态。

韩景砚一点儿没错,把这道界限把握得牢牢的,丝毫不在外人面前泄露半分错乱,好像两人就只是上下级关系,这只是一场半官方聚会。

唐朵牵了牵唇,笑里毫无笑意,眼然陡然黯淡,“韩总过誉了,不过尽本份罢了。”

她没抬头看他,平直的视线只看到他胸口,可惜看不透那里装着的一颗心,到底是铁石做的,还是不是红色?!

她一把提起长颈酒瓶,往杯里蓄满,碰去一下,又仰脖子喝下。有液体从面上滑落,灯光晦暗,比人心会藏秘密。

“我敬韩总,谢谢你当初的赏识抬爱,给我这么大一个舞台发挥。”

她喝完一洒又要斟时,杯口被一只大手掩住。

他低声提醒,“唐朵,够了。”

她抬头,目光碎亮,弯起笑,“够,怎么够了呢?”

那目光太刺眼蛰得他心口一痛,“够了。”

她不依,歪头睨着他,口气娇狂,“什么叫够了?是你在我乞求你让我帮你的时候,罢我的职,背后捅刀子?还是我前脚为集团立功,后脚又要告你公权私用,公开捅你一刀,荒谬可笑?”

韩景砚眉峰一紧,“唐朵,你醉了。”

“我没醉,就算这屋子人全醉了,我也不可能醉。”她甩开他的手,直接就瓶喝。

韩景砚去夺酒瓶,两人拉扯起来,台上的孙耀阳一见忙别开了刘莹上前打圆场,把酒瓶拿走了。

孙耀阳道,“韩总,不好意思,我带她出去醒醒酒。”

孙耀阳揽着人离开,唐朵没拒绝,只是离开时狠狠剜了韩景砚一眼,眼角的光在开门时一闪而过,烫得他呼吸轻颤,一声唤堵在喉口化成腥涩的咳嗽声。

袁成忙上前递开水,一边抚背,一边叹,“哎,你就不能温柔点,人家好歹是女孩子。怎么还跟上学时一样,说话**的不讨喜。偏还惹了这么多情债!~今晚我就是给你俩个说和的机会,你怎么又搞砸了!你瞧瞧人家小年轻,哦不,小孙总跟咱们就差三岁。但你也不能把人往人家怀里推啊?”

韩景砚打断了话,“袁成,今晚谢谢你。你……帮我好好看着她,我还有事,得离开。”

“哎,你才来这一会儿……”

话未完,人已拉门离开,似在逃。

出来时,韩景砚一眼扫过整条走廊,未见熟悉身影,他迅速掏出一块纸巾捂住口鼻后扔进靠墙的垃圾筒内,又掏出随身带的药瓶咽下一颗药丸,额角泛出一层青湿。

他撑着墙慢慢往外走,目光不自觉四处搜索着,到店外也未见。

凉风拂过,倒替他消减了几许腥沸热意,身体更感倦乏沉困,举目长街一片寥落暗影。

不知站了多久,兜中手机又震动。

韩景砚半晌才掏出手机,看到熟悉的简讯提示,手指颤抖着迅速划开界面,还未将内容看全,身体先一步又转进大门,朝电梯间快走。

小黄人:我在楼上,你要不想见我,明天我们就去劳动局见!

他不该去见她!

但他没法控制地抖着手指按了上行键。

他不能再去见她,这太荒谬!

他看着梯门上映出自己苍青泛白的脸,他不能这样去见她,破绽太多。

刺红眼中光芒轻晃,他闭上眼,还是踏了进去,失重感带来一股浓重的昏眩,让人分不清这是去往天堂亦或地狱,只想奔赴。

不,他必须提醒她,张奕鸣没那么容易认输。

是的,他只是去提醒她。

再次出现在这间熟悉的VIP包房里,深金色厚重色调,星光顶营造浪漫暧昧感,淡淡香芬其实富含催情效果,一刹激活所有记忆,都是香艳甜美令人留恋,呼吸都染上这股香甜,沉闷松缓,像个上瘾者被牵引寻觅。

空罐响声,在吧台附近,他转过眼就看到一道娇小身影半伏在台上,手边脚下竟都是喝光的啤酒罐子。

该死!

那个孙家小子是怎么带人醒酒的,怎么就放任她一个人跑上来,喝了这么多!

韩景砚冲上前,一把夺过女人手里只剩一半酒液的罐子,将人捞起扔进了没有瓶瓶罐罐的大床里。去卫生间里洗了块凉水帕子,拍在女人脸上,一边揉,一边轻斥。

“小孙总到底是怎么送你出来醒酒的,直把你送进酒罐子里?!还是你又耍了什么花招儿?”

唐朵一边闪躲,一边囫囵地嚷嚷,“不关你的事儿,你是什么人,你闪开!我,我要叫非礼了!”

韩景砚本在气头上,一听这话,心头一沉,捧起姑娘的小脸,四目相对,“唐朵,你看清楚,我是谁?”

她眼睛通红,显又是哭过了,眼神迷迷朦朦,明显没有正常聚焦,他担心她眼疾又发作,之前中医师提醒过不能酗酒抽烟,她总是犯禁。

他又急又气,又紧张,忙又把屋中灯打亮了。

“雷欧?!”

唐朵看到了熟悉的俊容,鼻子一酸,扑上去,“我好想你呀~~~”她拦腰抱住人,眼泪就啪嗒啪嗒掉,嘟哝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你好久没抱人家了,抱抱……你的胸是不是缩小了?不过还是软的,我喜欢……我不喜欢小胸男人,真的,他们胸都没你大,我只要你……那些得不到你的女人都说你坏话,我不信,你有我,你不孤单,我有能量都给你……雷欧,雷欧,你别赶我走,好不好?”

她真的醉了,她一声声的求唤也揉碎了他的心。

只要醉了,他才能看到这么娇柔可爱的人儿,就像初识时,她的天真纯稚,热情美丽,那种温暖会烫到他,想要退缩时已经被温暖抱个满怀。

正在这时,屋外有明显的喧哗声,还有敲门声,他听了听就听出是孙耀阳的声音。

他要出去,她偏缠着他不放,只能抱着人到门边,他却没舍得立即开门,只是看猫眼,就看到孙耀阳刚敲了这扇门,又去敲对面门,有人开了门见不认识,又骂骂咧咧甩上门。

他低头问,“你是不是没告诉他房门号?”

她晃着脑袋,似醒非醉地嘟嚷,“我想喝牛奶,他去帮我拿。”

孙耀阳手上提着两听奶,继续挨间拍门。

显然,这小伙子是被小姑娘忽悠了,疲于忙碌。

理智说应该开门,把人交出去,这才是正确的。腰间被那双小手死死环扣着,她的小嘴又特别的不规矩了,开始猛往他心口钻,一边钻一边允,隔着薄衫更敏感,某些东西被悄然放大。

“唐朵,唐朵——”

青年的声音在走廊里愈发放大,惹得其他包间客人也甚为不满。很快有人打了电话,保安上来协调,终是把人请走。

韩景砚听到人声渐去,低头看胸襟扭扣都被解开,一张火通通小脸喘着热气,几乎埋进他胸膛,细微的风拂过,胸口痒意带起一股酥麻感,过电般窜全身。

在爱欲面前,任何男人也无法大公无私,他做不到柳下惠,他确实卑鄙又自私。

麻烦的人离开了,他有些庆幸。这不全是他故意,他抱她去洗漱,享受她的依赖,甜蜜帖帖,最后如愿抱着人入睡。

他睡不着,时隔这么久才见一面,光是看着她的睡颜,就很满足。只有在凌晨三点一刻,他可以放纵私欲,不用自欺,贪婪享受怀里温暖柔软的充实感。

他不睡,这种甜美而充实的感觉就可以一直被拉长,再拉长,加倍再加倍。

爱,愿沉醉不醒。

隔日,唐朵睁开眼时,看到近在咫尺的俊容,只觉恍惚得不真实。

晨曦照亮男人冷峻眉眼,他睡得还熟,不设防的放松带几分少年气。

她眨眨眼,看清这不是梦,又发现他眼下阴影,想抚去,又怕这难得相拥美梦一碰即碎。

她想知道,为什么他会对刘莹说他配不上她?若是孤单,为什么总要推开她?

她爱他,仍对他一无所知,在这场关系里她也觉得孤单,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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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养的老板掉马后
连载中小二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