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是我姨妈!

唐朵的噼哩啪啦一堆指责完,仍觉得气愤,抓着男人领口的手变成了一指禅,对着人心脏位置猛戳戳,见对脸色跟蜡人似的没有丝毫动容,胆儿一大就往人脸上戳。

最后那句“告你”,差点戳人脑门上,大概还没真的气到失智,手指纠结了一秒半,最后改戳到人鼻子上。

这男人的鼻子也跟超人鼻子一样,又挺又直,脾气也是石头一样固执,高冷,难以亲近。

戳完鼻子手指没动,她以为他会擒下她的手,或者再来个见缝插针,就此就……酱酱酿酿,莫名其妙就合而为一,合好如初?!

未想男人一动不动,那双漆黑眸子深晦难明地盯着她,像透过幽沉死渊盯着人,冒着股说不出的丧感。

她试着缩了缩被拘压着的腿,但刚一动就被他大腿抵住了,警告般地箍住,膝头抵得她有些疼,她不舒服地低声抗议一声。

却不知她这一连串的不按牌理出牌的胡咧咧突然就让韩景砚情绪断了片儿,那些在脑海里疯狂弥漫肆虐的晦气抑郁都收缩有了进攻无力的茫然窒滞。

这种茫然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每一次都会出现在跟这个小黄人对峙的时候。

……

唐朵见男人不动,手指大胆了些,就往人脑门儿上移,试着戳了一下男人的太阳穴。

他只是皱了下眉,看着她的眼神变得有些古怪。

唐朵猜不到男人的想法,只能感觉到他似乎没初时那么神经质,老是攥着“自杀”这种无厘头的问题转移他们的矛盾重点。

她见他半晌不开口,“雷欧,这事可不怨我,要怨就怨你,骗我在先!”

怎么滴,她就是小心眼儿了,就是忍不住要翻翻旧帐了。

“之前是谁说的,只有我一个宝儿,没有别人。做为专属,你给了我你的整,整根,我也该把我的全部给你。这是你说的吧?我从头到尾就只有你一只,呃,一头狮子。你,你就背着我跟那个大金主藕断丝连了,背着我去逛全城最大的超市……”

她戳到他的眉心了,他都没阻止她,这可真是难得啊!

“之前让你陪我逛,你都拒绝。我告诉你……”

终于,她犯到他头上的手指被擒住了。

韩景砚皱眉,“是三个月,不是90天。”

唐朵一边甩手一边叫,“就是90天。一天都不能少,之前协议不公平,我要重签!我们一个月才约会了多少天,我每天都有给你打钱,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的诚意不是拿来喂狗的,你……你不公平!我要投诉!!!”

这一叫,她脑海里闪过的都是他对丁董事长温柔小意的样子,对自己就总是这么冷冰冰又刻薄、小气、斤斤计较,太不公平了,她又红了眼。

韩景砚看着红通通的大眼睛,情绪瞬间又断片儿了两秒。还好这次只是恍惚了一下,他箍住她小脸,问,“如果我不要你了,你会不会拿自杀来要胁我?”

唐朵,“……”

“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殉葬吗?”

唐朵,“……”

“说。不准骗我,忽悠我。”

唐朵,“……”

这,这都哪跟哪儿啊!

姑娘睁大眼,感觉荒谬无稽,眼里都是茫惑不解。他的样子不像在说笑,刚才那种霸道又怪异的感觉又来了。她缩了缩身子,他像是感觉到她的不安,压住她的手臂落下圈起她的腰身,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抱进了怀里。他们姿势是熟悉的亲昵感,可他看着她的眼神疏离遥远,像在看着另一个世界,或者,另一个人。

她更不安,却又莫名渴望着,拳紧的五指慢慢张开,抓住了他胸口。

他低头看了眼,没有再挪开她的手。

她抿了抿唇,“我,我可以说真话,但是你得保证不能生气,也不能就此更改协议,提出更苛刻的要求!”

他轻“嗯”了一声,却更强调,“不准骗我。”

她不乐意了,“明明背着我跟大金主搞在一起的是你,我都没有养小鸭子。”

韩景砚不得不拧了拧眉将轻易被她斩断的情绪又接上,“回答我刚才的话,不准顾左右而言他,转移话题。”

唐朵很不满意,“什么转移话题,明明你劈腿才是重点好不好。什么死不死的,我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死?!我,我又不傻,一个破浴缸怎么能把我淹死,我在海城的时候也常在公司15楼的室内游泳池里练闭气,全公司女生没一个能拼得过我的,哦,男同事也只有那么几个胸大点儿的肺活量能拼得过我……”

韩景砚很不想承认,他注意到了“胸大点的男同事”这个点。

他不得不提醒她,“真不会拿死威胁我,继续关系?”

唐朵一咬牙,“会!”

韩景砚脸色倏沉。

唐朵很硬气,“我有的是其他方法威胁你,才不会拿死亡来威胁人,这种LOWB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是我智商150的天才会干的蠢事儿。”

她刚说完又忙给自己打保险,“先说好了,你现在不能问我别的方法是什么。我是不会回答你的!”

韩景砚不想再断片儿,“所以,如果我死了,你也不会蠢得为我陪葬去自杀了?”

唐朵怪异了,“你为什么会这么想?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流行殉情?”

韩景砚,“每天新闻报道里都有为情自杀的。”

唐朵张了张嘴,“我又不傻,我,我才不会为了个不爱我的人自杀呢!要让我妈知道了,一定会从坟里跳出来拎我耳朵,再抄《兰亭序》一百遍!”

韩景砚,“如果是爱呢?”

唐朵,“那更不可能啦!爱我的人只会希望我活得好好的,快快乐乐的,开开心心的。我妈才不会想我去跟她陪葬呢!要是我真去了,她会狠揍我屁屁,再罚我抄苏轼的《赤壁赋》一百遍。虽然这两首词我都很喜欢,但是……”她更理直气壮了。

她叽哩呱啦叭叭叭一堆有的没的,“妈妈”两个字从她嘴里抖出来就像那人还天天参与着她的生活,还活生生地与她在一起,从来没有离开的样子,没有什么悲伤缅怀,更多是小女儿家的日常抱怨。

韩景砚问了一句,“你母亲,为什么要罚你抄这些?”

唐朵口气有些得意了,“我妈是古文物修复大师,当时那年代就她是专家中的专家,要不是为了照顾我,她还留在故宫里当大师。早就有席下弟子足三千,个个出去都能独当一面,给人当鉴定大师,帮人长眼,轻松就能赚大钱。但可惜,现在我妈的真传弟子只有我一个了,从我一岁半开始拿笔,就没少被我妈逼着罚抄书画帖、家规家训……不然你以为我养你的钱都是怎么来的,那可不是大风刮来的,那都是我跪祠堂、挨手板子,一点一点……”

她一张小嘴开播时,叭叭叭地就停不下来。

其实这是有些紧张的表现,他听着她的声音,深深呼吸,晦暗神色稍轻。

唐朵突然停住,改口,“雷欧,你不对劲儿!”

韩景砚,“……”

唐朵凑近盯着黑眸,“你老实说,你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你不会是……爱上丁董事长,她年纪比你大那么多肯定走得比你早,你都开始为爱人离开后的生活焦虑恐惧不安,想到殒情了?!”

韩景砚,“……”

唐朵被男人的沉默打击到了,“不行!凭什么啊?你的命只有一条,你要为她殉情,那我呢?你这个服务太不对等了,太不公平了,都是花钱儿的主!难道就因为我晚来一步?”

韩景砚的情绪彻底给姑娘整断片儿了。

“生命诚可贵,他就算花一千万也不能买你一条命啊!我现在虽然没赚到了千万,但我年富力强,我未来肯定能赚到啊!不需要等到五十岁,我的身家不会比她低。”

她一把抓紧了男人衣襟,几乎跟人鼻尖相对,“你不能厚此薄彼,区别对待,歧视顾客,我……我要投诉你!”

韩景砚觉得够了,把面前的小脸给推开。

唐朵觉得自己猜中了,不管殉情真实度有多少,他没否定也说明他对丁董事长的情谊比对自己的重得多了,这么一想就更难过酸涩了。

“雷欧,你还是看不起我年龄小,是不是?现在人人都流行慕强,我理解你欣赏丁董事长的魅力。有人智性脑,还有人性缘脑,但你也不能……不能过份慕老啊!”

韩景砚有点受不了,“丁董事长并不老,她保养得还不错,活到一百岁也是有可能的。”

丁家是有长寿基因的,他外婆现在九十高龄,生活都能自理。

这话听在还处于“三角关系”的姑娘耳朵里,那完全变成了另一种解释:他竟然还为大金主说话,他都没为她说过一句话呢?!

唐朵顿了下,歪头斜眼皱着眉,“是不是现在有丁董事长给你撑腰,还愿意给你请律师,你仗着她的宠爱,就得瑟了,就看不起我这个小金主了,就……就想要消极怠工,摸鱼摆烂,不好好给我做情人了?”

韩景砚内心长叹一声,道,“丁董事长是我姨妈!”

他实在是不想再答理她的“天马行空”,索性今天摊牌,一了百了。

唐朵更难过了。

这也太不公平了。怎么可以这么偏心?

他是真的爱大金主吧,都说爱情就是独一无二的偏心,不管对方是什么样子爱了就是爱了,缺点看在眼里都是特点,都是可爱,都是非她莫属。

杨二哥说过:天才与傻子就是一线之隔。大家不必过于羡慕天才。

朵宝:呸,我只是吃醋吃得很专注!

少爷:我朵宝是恋爱脑。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0章 是我姨妈!

<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
×
我养的老板掉马后
连载中小二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