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锐存微微睁开眼睛，鼻翼动了动，“你又偷偷抽烟了？”
顾铭泽愕然，“你鼻子真灵吧……”
顾锐存用脸蹭了蹭底下的垫被，“我想在这吹一会风。”
顾铭泽把顾锐存扶起来，挤到摇篮里，“你心情不好吗？”
“你刚抽完烟，臭死啦！”顾锐存缩到另一边去，“也没什么，就是在想明天要干点什么事情。”
顾铭泽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要不要我明天陪你？”
“你陪我？陪我干什么？”顾锐存问道。
“说来算是你陪我，是去做点公益活动。”顾铭泽回答道。
顾锐存眼神一亮，抱着顾铭泽的手臂，“学校还是福利院？偏远吗？”
顾铭泽见他兴致上来，不顾他身上的烟味，顿时觉得有点好笑，“是福利院，一个和孤儿院合并的福利院，在郊区，需要一个小时的车程。”
顾锐存兴致满满，“除了我和你，还有谁啊？”
“一个大巴车，公司里的一些员工会去。”顾铭泽道。
顾锐存站起来，“睡吧睡吧！明天是不是得早起？”
顾铭泽笑笑，“嗯，早点睡吧。”
·
翌日，顾锐存七点就醒来了，一夜无梦，很高的睡眠质量。
“哥，醒了吗？”顾锐存敲着顾铭泽的房间门。
片刻后，门开了，顾铭泽已经换好衣服了，是一身少见的休闲服。
顾铭泽看了看顾锐存的打扮，宽松的上衣和裤子，都是浅色的，莫兰迪色系，一眼就让人放松的搭配。
“走吧，吃早餐就出发，先去公司和员工集合。”顾铭泽道。
“我不想吃早餐，没胃口。”顾锐存道。
“万一低血糖怎么办？”顾铭泽捏一下顾锐存的脸颊。
顾锐存唔了一声，挣脱开顾铭泽的手，“哎呀，那就带点含糖的食物。”
下了楼，顾铭泽打开冰箱，拿出胰岛素，“扎一针再吃东西吧，今早陈厨师放假了，没单独煮你的吃食。”
顾锐存拗不过顾铭泽，只好扎针，吃早餐。
吃完早餐，就出发先去公司，顾氏员工见了顾锐存，眼神里充满了好奇，但是又不太敢上前来搭话，只是知道是顾铭泽的家属。
上了大巴车，员工们在一起聊天，顾锐存像个好奇的小孩子，竖起耳朵倾听。
顾铭泽看他的模样，不禁失笑。
“都和你们说了，肯定是去福利院的。”
“听说里面有些是留守儿童，也有残疾人。”
“好可怜啊，突然觉得我的家庭算是幸福了。”
顾铭泽揉了一下顾锐存的脑袋，“想融入他们吗？”
顾锐存摇摇头，“我只要听别人说话就好了。”
此话一出，顾铭泽不由细细打量顾锐存脸上的神色。
没有艳羡，也没有憧憬，只是浮起一个淡淡的笑容，干净得厉害。
顾锐存闭上眼睛，“我又困了。”
“睡吧，到了我就叫你。”顾铭泽道。
启程了，原本在聊天的员工也纷纷安静下来，车厢安静下来，更适合睡觉了。
顾铭泽静静看着顾锐存，心底软了一片。
浓密纤长的睫羽，微微翘起的鼻尖，饱满的双唇，带着一点粉色。
椅背比较高，基本上看不见前后的人在干什么。
顾铭泽没忍住，轻轻在顾锐存的额头落下一个吻。
稍稍靠近，他就嗅到顾锐存身上的香氛气味。
没有酒精的重度，单纯只是洗护剂的香味。
很干净，让人很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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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车，就看见了福利院的大门，上面的字已经有点老旧了，种了几棵大树，清风吹来，让人不由自主放松下来。
员工们都搬运起一箱一箱的货物来，除了这些物资，顾铭泽还给这里捐了不少钱，让这里装起了空调和即热的热水器。
院长出来和他们说话，是个中年女人，面容很慈祥。
顾锐存和孩子们玩在一起，脸上的笑容很轻松。
“哥哥，你为什么留长头发啊？”一个孩子问道。
顾锐存也没想过这个问题，“不知道啊。”
“哥哥，你留长发很漂亮。”一个小女孩说道。
顾锐存没忍住，笑了笑，“漂亮是用来形容女孩子的。”
“可是你就是很漂亮啊。”女孩又道。
顾锐存有些赧然，“谢谢。”
顾锐存和孩子们聊了一会，就去拆箱子了，箱子里有很多文具和书本。
“哥哥，我想画你！”一个男孩子说道。
这句话一出来，其他孩子也跟着附和。
顾锐存只好找个地方坐下来，孩子们围着他画画。
顾铭泽和其他员工去看其他人了，这个福利院里也有老人，子女都没办法照顾，所以才来了这里。
顾锐存很期待，他坐到累了，才去看孩子们的画面。
虽然很稚气，但是看着很温馨。
“哥哥，你太好看了，我们描绘不出来。”女孩道。
顾锐存温和笑笑，摸了摸孩子的头，“你们画得很好了！”
“真的吗？哥哥，你不嫌弃我们吗？”
“哥哥，你人真好。”
“对不起……哥哥，把你画丑了。”
顾锐存一个一个看过去，上手帮忙改了一下。
·
顾铭泽出来的时候，顾锐存已经和孩子们很熟了。
过了一会，就可以拍照了，所有人站在一起，摄影师指挥了一下。
道别的时候，有几个孩子都哭了。
顾锐存抱了抱孩子们。
上车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锐存，我看孩子们真挺喜欢你的。”一个男员工道。
就在刚刚，有几个员工鼓起勇气和顾锐存交换了名字。
顾锐存笑着道：“你们那边怎么样了？老人家多吗？”
员工叹气，“反正不少，让我意识到，原来生孩子也不能养老。”
衰老，他能活到老吗？
顾锐存有些失神，“唔……只有自己才靠得住。”
“还好公司包五险一金！”员工感叹道。
两人聊了一会，顾锐存就感觉有点累了，和孩子们在一起耗了很多精力。
顾铭泽注意到，便说：“睡一会吧，等会我们去吃饭。”
“嗯，我睡会。”顾锐存闭上眼睛。
·
秦峥也看着手机屏幕，上面有顾锐存今天在福利院的照片。
“我是打心底喜欢锐存的……”秦峥也说道。
许绛霜冷冷睨了一眼秦峥也，“分享不意味着你可以独自占有。”
秦峥也笑笑，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描绘着顾锐存的轮廓。
许绛霜看着外面，语气冷淡，“或许他的心不会属于任何人。”
“是吗？”秦峥也的指尖敲了敲桌面，“拭目以待吧。”
“他或许是个很心软的人，但是论喜欢上谁，他便不是个心软的情人。”许绛霜说道。
“我想试着接触锐存，你有什么办法？”秦峥也问道。
许绛霜的目光一顿，“当他的授课老师。”
·
顾铭泽推了推顾锐存，“到公司了，下车吧。”
顾锐存揉了揉眼角，“这么快啊……”
“我已经订了餐厅，走吧。”顾铭泽轻轻牵着顾锐存的手腕。
顾锐存迷迷糊糊跟在后面，“哥，公司附近有什么餐厅吗？”
“有个评价不错的音乐餐厅。”顾铭泽另一边手撑起太阳伞。
到了地方，顾铭泽出示预定码，服务生就领着他们入座了。
中央有流水和弹钢琴的人，轻缓的钢琴声响起，配合着流水的声音，惬意极了。
“哥，我突然很想学钢琴。”顾锐存已经清醒了。
顾铭泽抬眸看向中央的钢琴和人，“那我给你请个老师？”
“可以吗？”顾锐存问得有些小心翼翼的。
“当然可以啊。”顾铭泽说完，菜就陆陆续续上来了。
一半是适合顾锐存吃的，一半是正常人吃的。
有降糖的菜，比如洋葱和南瓜。
顾锐存依旧是没什么胃口，光听曲了。
眼角余光扫到一个角落，发现是许绛霜和秦峥也。
他喜出望外，“哥，我看到许老师了！”
顾铭泽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去打个招呼？”
“必须的。”顾锐存起身，朝着许绛霜招了招手。
许绛霜和秦峥也都没想到，顾锐存会直接出现在他们面前，这是他们没查到的。
“老师！好巧啊！”顾锐存休息够了，便显得现在的他十分有活力。
许绛霜看到顾铭泽，顾铭泽朝他点了点头，他便也颔首。
秦峥也拉开椅子，“请坐。”
顾锐存坐下来，便想起刚刚和顾铭泽说的话。
“许老师，你有没有认识教钢琴的老师？”顾锐存问道。
许绛霜看向秦峥也，“也太巧了。”
秦峥也面上是止不住的笑，“我是音乐生，已经毕业两年了。”
顾锐存望了一眼秦峥也，“这……未免太过小题大做了。”
秦峥也摇摇头，“我回国没多久，找不到什么工作，顶了天就像那样的工作。”他抬了抬下巴，正是中央弹钢琴的人的位置。
顾锐存这才放下心，“薪资的话，我哥不会亏待你的！”
秦峥也心想，能和你接触就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了。
许绛霜不动声色喝了一口饮料，“我和你哥聊聊？”
顾锐存朝顾铭泽勾了勾手，“哥，快来。”
顾铭泽放下刀叉，擦了擦嘴角，便到顾锐存身边坐着了。
许绛霜和顾铭泽聊在一块，顾锐存则是和秦峥也聊在一起。
秦峥也和侍者低声说了几句，中央的钢琴声就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