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输灵气，火毒怎么办？”
叶临与先是问。
“你跟师尊说你莫名昏睡的经历了吗？”
褚司悲伤的情绪难掩，小老头似地又叹了一口气。
“是师尊问我，我有没有昏过去的。”
“师尊说，可能是因为寒毒中和火毒的频率太高了，所以身体自发保护，陷入昏迷。”
褚司外露的情绪太过浓厚，叶临与现在都开始小心谨慎了。
他不明白褚司是因为什么而情绪激动。
——男主最近情绪变化很大啊。
叶临与想不明白原因。
他斟酌片刻，开口总结道。
“所以师尊的意思是，让我们停止灌输灵气，同时少用灵气？”
褚司点点头，“嗯。”
“但我们还差一味药。”
叶临与为难住了。
虽然秘境难度不高，但是不用灵气取得药材，也不可能。
他琢磨该怎么办。
褚司无所谓地接下话茬。
“嗯，师尊不是给了一道剑气，他说就是为了防备此刻。”
“师尊的剑气，秘境里无敌。”
叶临与眼神飘忽一瞬。
褚司立马发现他神情不对，歪头问道。
“师兄，怎么了？”
“你昏迷时，发生了一些事。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叶临与声音中气不足，话语发飘。
褚司眯眼，语调危险。他慢慢道，“你把剑气给万澜万青兄妹了？”
——他就是对万青那小丫头有意思吧！
褚司知道万家雇佣的修士团不对劲，但万青实力不低，还有万澜那心眼颇多的照应。再说，出了秘境，经商整个四洲的万家做后盾，还没出手救援就已经到齐，他们哪里惹得起。
哪里用得着把师尊的剑气给他们。
褚司咬牙。
“啊...是。”
叶临与平淡无波的表情略显羞赧，他微低着头，知道自己做错了事，眼神微垂向上望着褚司。
这不是要笼络人心吗。也没想到他们这时候会用到。
褚司冷声，“师、兄、”
叶临与紧张地眨了一下眼。
本想趁此机会吓唬叶临与的褚司：一秒破功。
这还让他怎么生气！
好吧，他猜到了叶临与会将剑气给他们。
他知道叶临与想与万家打好关系，也清楚叶临与对万青没有他想的那种感情。不过听到叶临与承认将剑气给了万澜万青，褚司还是忍不住有气。
褚司清楚自己性格里的占有欲，也没想过要改。
褚司没争气过，心头不知道软成什么样了，脸上还强撑着严肃的表情。
“...没事。”
说不出重话的褚司没办法责怪叶临与。
——谁能忍心责怪！
褚司安慰道，“师尊说使用灵气没有大碍，回去再调养也来得及。”
“好。”
“你不要动，我来采药。”
叶临与一锤定音。
“好。”
没有半分犹豫，褚司爽快答应。
答应得这么快？
了解褚司性格准备好和他拉扯一番的叶临与一时疑惑。
这不像他的性格。
褚司笑得无辜。
...
及膝的草木矮小茂密，一眼望过去，可以看到远处的边际。
叶临与的佩剑依旧高悬，不沾草木。只不过坐在上面的人换成了褚司。
叶临与所经之地，都被冻结出一道冰蓝色的界限。
草木悉悉索索，是有妖兽行经。
叶临与走到中央，屏气凝神。
灵力从中心向四周蔓延，一寸一寸探索肉眼难及之地。神识中，这块土地立体展示，透明化，清晰化。
潜藏灌木中的妖兽在——
西北方向。
凝集而成的冰箭破空飞射。
“叽！”
两个巴掌大的鼠型妖兽蓦然跳起，下一刻，动作利落地转身打洞，躲进土里。
叶临与闭眼肃立。
冰箭一化为多，冰蓝色的晶体反射太阳光，在半空抖索，蓄势待发。
神识中，数量繁多的小妖兽纷纷出现。
叶临与像打地鼠似的，一箭一个鼠型小妖兽。妖兽体小敏捷，运动速度快，需要极高的专注力才可射中。
褚司晃着腿，哼着不知名小调，欣赏美人战斗图景。
他在一旁暗暗估计，念到，师兄这次使用的灵气可不少哇。
褚司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啊，他好像不小心忘记告诉师兄再使用灵气会产生副作用的事情了。
褚司漫不经心地感叹道，心里的小算盘打得飞起。
故意当然是故意的，但可不能说他害了师兄，褚司内心为自己辩白。
即使知道有副作用，师兄还是会去啊。
他反对都没用。
还不如一开始不告诉他，让他安心战斗，反正之后，自己会好、好、照、顾、他的。
想起之后的计划，褚司笑弯了眼。
——嗯，这次，没完成的事情可以继续咯。
目光回到战场，被射中的小妖兽化为黑色点粒，在上空凝聚。点粒汇集，一只四层阁楼高的鼠型雾状妖兽汇聚而成。
黑雾中有红色血脉连接，那便是他们需要的最后一味药。
在雾状妖兽成型的同时，叶临与射出的冰箭散化成冰蓝的点粒，聚集成冰蓝色长剑。
“吱！！！”
雾型妖兽体格壮大，但仍具有小型妖兽的敏捷。
它近身叶临与，让他无法使用远程法术。
叶临与挥舞长剑。冰蓝色剑影气势如虹，一道一道钉向目标。
暗黑浓稠的雾气完完全全笼罩叶临与，蓝色剑影不时冲破迷雾，挥散于天际。
褚司支着下巴，眼神不错落地追随叶临与。
好帅啊！
叶临与使用远程法术为多，大型冰系招数绚丽。一战结束，叶临与的衣角都不会有半分凌乱。但这并不意味他的剑术便落于下乘。
长发高束，随着身姿舞动。
剑修身姿飘逸，舒展的四肢暗藏致人于死地的力量。或挥或砍，剑法一气呵成，目标倍受重创。
叶临与眼神坚毅，剑者的潇洒凌厉尽展。
每次见到叶临与这副张扬的模样，褚司都抑制不住内心满溢的喜爱。
师兄。
来到万剑宗，真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了。
褚司再次感叹。
叶临与挥砍的每一道剑气，都夹杂刺骨的寒气。
战斗过半，灵气凝结的长剑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霜。
褚司见此情形，感叹的笑容变得深沉。
欸？副作用开始显现了。
——不对。
战争中的叶临与忽然感觉身体不对劲。
体温，好像在逐渐降低？
一剑收回，叶临与转头，发现上面竟已结了一层晶莹的冰霜。
叶临与转头，看向褚司。
褚司还坐着他的佩剑。
他体温降低，本命剑应会同样减温。那褚司...
褚司正站在佩剑上。对上叶临与的视线，还笑着冲他挥挥手。
叶临与安下心来，收回目光，暗中思索自己现下的情况。
体温降低，是因为动用灵气吗？
有种泡寒潭的感觉了。
这么说起来，怎么还有些怀念寒潭。
叶临与的心思转移一瞬，便立马收了回来，专心致志对付眼前的妖兽。
妖兽灵敏狡猾，逃窜式攻击，躲在叶临与周围，时不时下一把黑手。叶临与长剑挥舞得越来越快，冰蓝色残影在黑雾中留下剑剑痕迹。
他已经熟悉妖兽的行迹。
长剑横于眼前。
妖兽长吼出击。
——就是现在！
叶临与找准时机，剑花一挑。
一条血红色的脉络缠于剑身之上。
“叽！叽！叽！！！”
妖兽又怒又怕，犹豫还要不要继续战斗。
叶临与却没空跟他纠缠，拿到脉络，立马召唤本名剑，带着褚司远走了。
留在原地的妖兽看着远去的白色剑影委委屈屈，回归成不可数计的小型妖兽，用上千张嘴一齐叽叽喳喳，吐槽埋怨蛮横无理的人类修士。
一时之间，灌木丛叽喳声震耳。
...
【“师尊，如果我们使用了灵气会怎么样。”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见你大师兄时候的模样吗？头冒白气，反应迟钝。就这个样子。”
“寒毒火毒外化，会对身体机能造成一些影响。”
“你的话，应该会身体发红，情绪激动。”
“那会持续多长时间？”
“如果陷入这种情况，打坐一天，调理脉络，可以回归正常。”
“但记住，这个时候打坐，神识是封闭的，也就是说，你无法感知外面发生的一切。”
“旁边一定要有人护着。”
“...”】
叶临与本命剑温度更低于他体温，冷得站都站不稳，褚司拽出来个垫子，坐在上面。
即使这样，寒气还是透过软垫向上蔓延。
褚司没空管这些小事。
“师兄？听到我说的了吗？”
褚司和叶临与相对而坐，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叶临与头顶白雾四起，闻言慢慢抬头，慢吞吞回应。
“...所以，不能回宗门，先闭关。”
叶临与一点点消化褚司给他说的消息。
只是动作变慢，没关系的。
叶临与反应片刻，如此总结。
褚司前倾身子，凑近观察。
叶临与眼神开始发空，反应也慢慢的。
褚司眼睛笑意盎然，扬声道，“是的。”
叶临与乖乖点头，“...好。”
啊，好可爱啊！！
褚司手痒。
好想欺负，啊！不行，太罪恶了。
可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啊。
褚司最终没上手，静静等待更好的时机。
等待着，准备讨一个更大的甜头。
叶临与脑袋空空，乖乖听褚司的话，跟着他离开秘境，来到不远处的城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