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临与找到山洞时，发现褚司又睡了过去。
这次，褚司睡得安心，手上的力道轻了许多。叶临与轻易脱离桎梏，他弯腰把褚司放到床榻上。
起身，却发现褚司还攥着他的衣领。
——还是不安心吗？
叶临与怔了一下。
他轻抿嘴唇，想伸手轻轻挪开衣领。拉扯的动作刚一开始，禇司便无意识呓语，听不清说什么，却让他瞬间停止了动作。
不想惊扰禇司睡眠，叶临与干脆手撑在褚司一旁，近距离看着褚司的睡颜，试图整理清混乱的思绪。
与叶临与刚发现这个山洞时相比，模样焕然一新。
洞壁铺满了修真者出行必带的速长藤曼，柔韧无刺的藤曼碧绿清新，一点儿见不到山洞原本石头脏兮兮的模样。间隔挂上的照明珠光可调节，最暗的一档光线微弱不照人，让褚司能睡个好觉。
约定好的床榻，木兰冷香，蓝色碎花小被子。
叶临与还在床榻旁的桌子上放上了灵果和零嘴，预备着褚司什么时候起来吃。
褚司的发带，叶临与替他解了下来，放在了青玉小桌上。
他正睡得安稳。
叶临与坐在他身旁，衣领却在他手里，只能一手拄在褚司身旁，侧靠在床榻上。
这不是叶临与第一次看褚司的睡颜了。
早在褚司宗门大比之后，叶临与第一次充当医疗工具人的夜晚，他就是像这样看着褚司的睡颜的。
说起来可能有些gay，但他当初的确是在细细描摹褚司的眉眼鼻唇。
叶临与视线一寸一寸打量对面人的模样。
褚司睡得沉，察觉不到外界的举动，但叶临与忽而心虚，又舍不得移开视线。
拜托，他是男主。
他设定的，是他所有偏爱的男主欸。
可能是与剑尊的约定让他放松下来，一贯隐藏在冷漠隔绝外表下的情绪陡然间不遮掩饰地表露出来。叶临与冷凉的眸色拘着光，望着褚司时眉目忍不住染上笑意。
当男主真的走到他面前时，他怎么可能不为所动。
张扬，青涩，勤奋，善良。
叶临与在褚司身上，可以看到所有美好名词。
叶临与喜欢看他。
喜欢看他艰苦成长，喜欢看他接话玩笑，或者，喜欢仅仅是看着他的模样。
是有点gay。
但是...
应该没有一个作者不会爱她/他的主角吧。
叶临与笃定如此。
况且，他本来就是男主成长历程的旁观者...建造者。
叶临与一手侧撑脑袋，另一只手抚过身前锦绣
这次不同于上一次，现在——
太近了。
近到叶临与几乎要屏住呼吸，不敢惊扰他的男主。
他甚至看清褚司呼吸时胸膛的轻微起伏。
看他沉睡紧闭的眼眸，叶临与几乎能重现这双眼睛睁开时的璀璨明亮。
褚司醒时，剧情就在转动。叶临与小心谨慎，生怕有一丝一毫的差错，毁了男主的艰苦但极致璀璨瞩目的成神路。
也只有等褚司睡着了，叶临与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观察他偏爱的人。
叶临与不喜欢穿进书里。
他本来可以在故事完结后，留恋但无情地开启下一本小说，同样灌注他的偏爱和精力，塑造一个全新的主角。
但穿书改变了一切。
当褚司穿过竹林，言笑晏晏，他的模样第一次映入叶临与眼帘时，褚司就只能是褚司。
自那时起，叶临与便一直有种割裂的感觉。
褚司不再是笼统意义上的男主，但他只能把他当作男主。
叶临与不知道怎么办，只知道他对褚司的偏爱未变。
是的，对褚司，叶临与仍保留着对男主的偏爱。
但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褚司眼睫浓密发黑，眉目精致。
叶临与手指向前，描摹的念头萌动于心头。
他静了片刻，还是收回了手。
落下，手指摸了摸褚司的头发，只是替他简单梳理一下。
这种感觉不太好，叶临与不喜欢。
他总感觉这种割裂感像一个定时炸弹，会在某一天炸得他四分五裂。
他倒是不怕死，只是害怕他一手创造出来的世界，创造出来的...男主，会受他牵连。
还好，等这次回去，就不必再担心了。
压在心上的重任有了放下的期限，叶临与彻底放松下来。
叶临与侧着脑袋，眼看着褚司眼睫微动，缓缓睁开了眼。
他的眼神空泛没有焦点，懵懂地看着面前不远处的叶临与，好一会儿才聚集焦点。
叶临与一直没动，侧着头看他。
“醒了？”
叶临与的声音像是从天边飘来。
他顺手将褚司睡乱了的的头发掖到耳后。
“师...师兄？”
瞧见此刻情景，禇司瞳孔紧缩。
大脑无法处理当前冲击的画面，褚司甚至某一刻彻底宕机，只是眼睛惊恐式睁大，愣愣地看着他。
褚司的眼神逐渐清醒，心心念念的人近在咫尺，他一时间紧张起来。
我睡觉时又错过什么！
师兄这是终于被温水煮熟了？
我...我我熬出头了！！！
只见叶临与眼神专注，盯着他的眼神异常认真。
褚司又惊又喜，手不知所措地握紧身上被褥。他紧张得不断眨眼，呼吸逐渐加速，耳朵又渐渐泛起嫣红。
下一步，是不是该...
从眉眼到嘴唇，褚司的羞涩但期待的眼神不断下滑。
该闭眼了。
褚司心想。
叶临与似乎没看明白褚司的反应，伸手，摸了摸他的耳朵。
褚司浑身打了个哆嗦。
红晕从耳朵传递到脸庞，又在他含着羞怯神色的眼眸旁停止。
褚司脸颊一片烧红。
叶临与身体其实始终没有碰到褚司。
于是褚司伸手握住他胸前的衣领。
向下拉。
褚司不敢用力。
眼神掠过叶临与穿戴完全的衣服，褚司祝贺心心念念的愿望在这一天就要实现了。
一时之间，大脑里思绪齐飞，像是紧张到开始下意识躲避现在的情况。
褚司甚至还很悔恨。
本以为要等个漫长岁月，需要他强取豪夺。没想过会这么快实现。
早知如此，应该好好学一学相关知识。
万一给师兄留下不美好的印象可怎么办。
之后师兄再讨厌这件事，我可去哪儿哭啊。
褚司胡七八糟地想，忽然感觉到从耳边开始蔓延的寒意。
冻得他上涌的**滞停一刻。
“还疼吗？”
褚司耳朵嫣红，叶临与以为他火毒又开始作弄人了。
褚司如夏花璀璨的表情狰狞一瞬。
下次一定要和师兄解释清楚这件事！别动不动渡寒气。
褚司暗暗懊恼。
这次还好，要是在某些不能停下的场合给我渡寒气...我...
不管了，这事之后再说。
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褚司心急。
“师兄...”
他软了语调，声音里夹杂了众多不可言说的情绪，手上拉扯叶临与衣服的力量也加大了些。
“褚司。”
叶临与手指落下，轻轻戳了戳褚司的脸颊。
力度轻微，像是怕一个用力，眼前这个惊艳夺目的人就会如梦醒般破碎。
他仍渡着寒气。
褚司没听清。
“师兄？”
叶临与倏尔倒在褚司身上。
褚司本就上翘的嘴角弯得更甚。
藤曼半挡住山洞口，结界的设立隔绝了山洞内外。
清幽的木兰冷香醉人，照明珠光亮昏暗，将这块独立隐秘的地方渲染得更加安宁。
褚司抬手，将叶临与的发带解开。
墨发散落，落在两人身上。
“师兄。”
褚司抑制不住地笑出声来，手不规矩地探进衣领。
叶临与没有反应，也没有动作。
手上温度冷得出奇。
褚司这才察觉到不对。
“师兄？师兄！”
褚司脸上荡漾的笑容转为惊慌失措。
...
“我刚刚晕过去了？”叶临与醒后诧异。
褚司有气无力地掀了掀眼皮，“是。”
褚司脸上的疲惫太过明显，叶临与半坐起身，神色不解。
“怎么这么累。”
细望去，眼神中暗藏担忧。
褚司欲哭无泪。
是啊，累，心累！
这大起大落的，真的承受不了了。
褚司心里小人儿摊在地上，生无可恋。
罪魁祸首叶临与无辜地看着他，褚司心梗。
褚司深深叹了口气，没理会叶临与担忧的表情，开始解释他昏过去后的经历。
“师兄你晕过去后，我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所以与师尊通信...”
褚司沉睡不起，但从未想过找师尊的叶临与一时静默。
他心虚垂眼。
——之前怎么忘记找师尊了。
“师尊说没啥大事，只是叮嘱说之后不让你给我输灵气了。”
“还让我们减少使用灵气，师尊原话说能不用就不用。”
褚司越说越悲伤。
从美梦成真到梦想破碎，甚至之后都不能借着输灵气的名义和师兄贴贴了，连甜头都没有了。
一夜回到初见时，褚司嘴里发苦。
他眼瞅着叶临与嫣红的嘴唇，悲愤的情绪再度升起。
就差一点！
就差那么一点点！！！
他悲伤地给刚睡醒的叶临与倒水，看他吞咽时滚动的喉结，被水润湿后的嘴唇，心里的情绪才稍稍好些。
褚司兀自反思。
还是强取豪夺保险。
才能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上。
褚司大彻大悟。
果然，人只能靠自己！
平时3点发，昨天忘记定时了对不起宝贝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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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