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许一目光还没来得及收回,面前光线一暗,陆年关上门,气势汹汹地俯身压下来,吻住他的嘴唇。
这个吻没有丝毫温柔可言,陈许一皱起眉,用力想阻止陆年,却得到了更为激烈的反应。
陆年把他整个人紧紧箍在怀中,像是条捕获猎物的蛇,不给他一丝可以挪动喘息的余地。
陈许一后腰撞到玄关柜上,含糊的亲吻中溢出一声闷哼,嘴唇被咬破皮,血腥铁锈味瞬间在唇齿之间弥漫开来。
在陈许一快喘不过气的时候,陆年终于松开他,替他擦了擦嘴角的血丝,低声道:“我还没好好跟你算算这次的账。”
陈许一在飞机上就已经预料到这一幕的出现,但他想不出陆年还会对他怎么做。
事实已定,他多说什么都是徒劳,抿唇不语。
陆年并不着急,脸庞在他耳边蹭了蹭,“你怎么跟谭嘉明认识的,他那种货色也能让你利用?”
“不过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他,要不是他朋友说漏嘴,我还不知道该去哪儿找你。”
陆年轻飘飘一句话,让陈许一很快明白了前因后果,胸脯微微起伏。
难怪,他事先反复叮嘱交代过,让谭嘉明不要告诉任何人他们的事,结果这人还是不靠谱。
陆年继续:“他抢了我的人,当然要付出代价,要不你猜猜,他现在在哪?”
陈许一不清楚他们的关系,也没想得多细,冷硬道:“我不知道。”
下一秒,陆年笑了起来,只是这个笑容怎么看都显得阴森寒冷,轻轻说:“估计在医院养伤呢。”
陈许一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不可置信:“你做什么了?!”
“他那种蠢货,不给他点教训,不会明白什么人该碰,什么人不该碰。”陆年轻描淡写。
陈许一反应过来,咬牙:“你发什么神经!你这么做考虑过后果吗?”
至少从谭嘉明的口吻听来,他和陆年的身份地位起码是不相上下的,甚至谭嘉明更胜一筹。
陆年也敢对他动手,就不怕日后被报复吗?
“后果?”
陆年嗤笑:“陈许一,我倒想问问,你计划逃跑的时候,有考虑过会是什么后果吗。”
陈许一没听进去这句话,脑子乱糟糟的,还想再询问清楚一点关于谭嘉明的事,下一秒却被陆年打断。
“从今天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再出这扇门。”
陈许一的话卡在嗓子眼,繁杂的思绪散去,变得一片空白,“什么?”
眼见陆年转身要走,他突然意识到对方不是在开玩笑,稍显慌乱地拉住陆年:“你不能这样。”
陆年停住,垂眸:“做错事就要自己承担,这个道理都不懂吗。”
陈许一面色霎时白了白:“陆年,你难道要软禁我吗?”
陆年不置可否,怜爱地摸了摸他的脸:“乖一点,什么时候足够听话了,就让你出门。”
“一一,早点休息。”
陈许一站在原地,面如土色。
-
他回到房间,天色将亮未亮,房间里的窗帘没拉,幽幽蓝光从外面透进来,给一切物体蒙上一层模糊,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不止客厅摆放了他从出租屋带回来的东西,卧室也有。
于是,陈许一清晰无比地看见,床头放着两个布偶小雪人,他亲手做的圣诞老人钩针毛线帽挂在柜子上,就连书桌上的玻璃球摆件都是眼熟的。
显然陆年对他之前的居住环境了如指掌,只是这些东西出现在这里,和原本房间格调格格不入,掺和出几分滑稽不和谐的味道。
陈许一想去收起来,但当他拿起那对布偶小雪人时,看了看又放下了。
他收起来也没用,陆年见到了一定会重新拿出来。
算了。
陈许一把布偶放回原处,背对坐在床边,看着窗户发呆。
过去约莫半小时,晨曦微露,耳边传来开关门的声音,陈许一没转头,直到身后贴上来一具沾染了水汽的身体。
陆年似乎是刚洗完澡,肌肤滚烫:“怎么不睡觉?”
陈许一依旧注视前方,目光不曾偏移半分,没有回答,可偏偏陆年不依不饶:“问你呢。”
陈许一没有表情,眉梢到嘴角都是绷着的,语气冷而抗拒:“不困。”
陆年搂着他躺下:“那就陪我睡一会。”
陈许一终于忍不住皱起眉,手脚挣扎了一下想要推开陆年:“你要睡自己睡。”
陆年抓住他乱动的手按在胸口,闭上眼睛,嗓音有些哑:“睡吧,我困了。”
掌心感受到一阵规律而又蓬勃的心跳,陈许一盯着陆年闭上的眼皮,离得近了,甚至还能看见上面附着的淡青色血管。
他等陆年熟睡之后,刚想脱身出来,搭在他腰间的手敏锐地收了力,把他重新揽回来。
陈许一以为陆年醒了,抬头一看才发现对方还睡着。
他眉头拧的更深,只能背过身。
陆年睡的时间也不久,差不多中午左右就起床了,收拾穿衣,要出门的样子。
陈许一也是这时候才知道,陆年把衣服都搬到了这间屋子,本来空了一半的衣柜此刻满满当当。
陆年打好领带,透过镜子看了他一眼:“中午阿姨来做饭,晚上我回来。”
陈许一上前几步,停在他面前:“把我的手机给我,我要出去。”
“手机你暂时就别想了。”陆年平心静气:“这里门窗都加固过,外面二十四小时有人看守和监控。”
陈许一瞳孔微微紧缩,脸上一抹从未有过的不安划过,只可惜闪得太快,陆年并没看见。
陆年临走之前,俯身在他嘴角亲了一下:“乖乖等我。”
伴随外面大门关上,车辆引擎的轰鸣声启动又消失,整栋别墅立马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陈许一攥紧手指,心脏不断往下沉,几分钟过后,他推开卧室门,缓步来到客厅。
四周空荡,落针可闻。
这种心情和以往他一个人待在别墅里的时候不一样。
他现在是被关起来的,没有逃脱的出路,没有活物,也没有任何一样可以向外界联络的东西,完完全全的封闭。
陆年给他留了部手机,却只能拨通陆年一个人的号码,其余什么作用都没有。
陈许一一开始没有放弃,他试着开门,但门早已从外面锁上,各个窗户也装上了防护栏,坚不可摧,连房间里的阳台都锁上了。
整栋别墅甚至找不出一件例如扳手钳子之类的工具。
陈许一尝试了好半天,就在这时,外面做饭阿姨来敲门,他好像看到了一丝希望,急切地过去门边等候,隐约听到输入密码的声音。
门一开,陈许一看见的不止阿姨,旁边还有一位人高马大的保镖,防止他往外跑。
保镖站在门口,对他礼貌示意:“陈先生。”
陈许一不至于蠢到硬闯出去,他暂时也没那个心思。
等阿姨进门,他低声说:“阿姨,你的手机可以借我用一下吗,我想打个电话,没别的事。”
可他忽略了阿姨原本就是陆年请来的。
阿姨摇头,委婉拒绝:“陈先生,我先去做饭了。”
阿姨做完饭收拾好厨房就走了,陈许一坐在餐桌边,目送她离开关门,偌大的房子瞬间又变得冷清空寂。
桌上热气腾腾的菜肴很快冷掉,陈许一拿起筷子,潜意识里把饭菜全部吃完,撑得他有点想吐。
刚吃完饭,陆年给的那部手机响起了来电铃声。
第一次响,陈许一没接。
第二次打来的时候,他看着屏幕上面不停闪烁的来电人,实在有些心烦气躁,拿上手机走到厨房,打开水龙头,把手机丢进放满水的水池里。
铃声响了接近一分钟之后便没声了,也不再有电话打来。
陈许一知道,如果不把手机损坏,陆年会一直打到他接为止。
他和陆年已经变得这样了,也没什么好伪装的。
-
一个下午过去,夜幕将至,墙上时钟指针指向六点,外面仅存的一点日光已经不足以提供照明。
陈许一早早地打开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渐渐的,他落入一种很细微的焦虑状态之中。
他不是害怕天黑,也不是害怕一个人独处,只是这样的情形,会让他产生一些极其不愉快的联想。
——那些很久以前的记忆和经历。
陈许一围绕客厅走了好几圈,突然看到茶几前的电视机,硕大的黑色屏幕映出他的身影。
陈许一快步过去,试着按下开关键,屏幕亮起,开机动画过后,上面正好放的是综艺频道,热闹的欢笑声充斥他的耳朵。
他把音量调大,后退几步,坐在沙发上,神经稍微放松一点。
陈许一眼睛盯着屏幕,并没有将内容看进去,这么直勾勾看了一会儿,不知不觉犯起困,靠在沙发一角,闭上眼睛。
这几日天气回暖,因此室内暖气开的并不高,到了晚上温度降下来,就会有点冷。
陈许一睡梦中很不安稳,各种混乱的记忆在现实和梦境中交织变幻,过了许久,他清晰地听到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然后有什么轻薄柔软的东西接触到他的皮肤。
他蓦地惊醒,尚且模糊的视线之中看到熟悉的人影。
陈许一一时没回到现实,愣愣看着对方,张口喊了声:“陆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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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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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