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拍完之后季长决大手一挥,说要请全剧组吃饭。

一辆一辆的车子载过来各种吃喝,让在剧组待久了的工作人员都喜笑颜开。

众人说感谢他。

季长决却说是乔森请的客,大家又笑着打趣他俩。

季长决笑嘻嘻地靠过来,“别生气了呗,森森,帅哥,乔少爷,穆总的小宝贝。”

说到最后一个称呼的时候,乔森眼神冷冷一瞥,季长决就知道他喜欢听。

不怕他冷着脸,就怕他没动静,那才是真的生气了。

他拿了一杯威士忌加了冰递给乔森,眉眼弯弯,看样子今天确实挺高兴。

“对了,你们最近感情怎么样?”

乔森接过酒,冷嘲热讽:“托你的福,他现在觉得我以前是个吃不上饭的小可怜。”

季长决好像真以为他在夸他,“哈哈,我就知道,你季哥出马,没干不成的事。”

乔森简直无语。

但季长决又说,这次换了个惆怅的表情,和他很不搭,“你准备怎么和他坦白啊?都那么久了。”

乔森的眉宇一下子皱起来了,不知为何,多日积累的情绪一下子爆发。

“为什么你们都要反复提起这件事,我只是撒了个谎,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为什么都要逼我现在就去坦白?”

季长决拿着杯子看他,愣了片刻,似乎被吓到了。

他嘴唇张合,“森森,你太激动了。”

乔森这才发现自己的反应太过度了,他把自己这些天的压力全撒气给了季长决。

乔森深呼吸一下,声音低低的,“对不起,我最近……太烦了……”

季长决问:“谁逼你了?”他不可能无缘无故这样。

“没有。”乔森又摇摇头,其实谁也没有,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是他自己越来越慌张,现在的一切越好他就越害怕这个梦破碎。

就如同地基没建好的高楼,其实要倒,也不过一夕之间。

沉默片刻,他又说:“其实,我觉得他应该知道些什么?”

“他都知道了?”季长决问,其实知道也不奇怪,穆别宴是什么人啊,哪那么容易被骗。

乔森又摇摇头,“好像也不是,他大概知道我骗了他一些什么,他上回还问我这样的身份怎么会认识你和顾风,但他似乎没查到……也可能是没查过,所以并不知道具体的。”

季长决捏着杯子的手也被水露粘得些湿润了,这边的景色其实不错,落日的时候,鸥鸟会跟着光线飞移,远些的建筑就名正言顺地入了画。

“我也不知道最好的选择应该是什么,但森森,我觉得,如果你真的喜欢他,你应该亲自告诉他。”季长决这个游戏人间的公子哥说这话的时候居然很正经。

乔森觉得喉咙干涩,“我当然知道,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抬起头看季长决,问:“他会原谅我吗?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错是吧,我能感觉到他也喜欢我,也许只是冷一两天吧,无所谓的……我去道歉就好了。”

季长决看他这样子,无奈地叹口气,“森森,别这样,我给不了你答案,你其实比我们任何人都了解他。”

乔森听到这句话,肩颈都松下去,他当然了解,他了解他的性格,癖好,知道他喜欢什么菜,讨厌什么人,但也就是因为了解,所以他才害怕。

穆燃说的又何尝没有道理?穆别宴喜欢他,也没有那么喜欢吧,像他那样规行矩步的人知道自己被耍了会很生气吧。

他曾经在穆别宴办公室见过一个中年男人,他哭得涕泗横流,甚至跪在地上,毫无体面可言。

问了Erick之后,他和他说,那是从穆总接任之后一直跟着他元老了,穆总也很照顾他,可是后来因为城南一块地的投标案,他家里出了点事,被对手公司用钱疏通了,他就透露了点模棱两可的情报过去,但对方也不是傻子,他们要标书,但他还没送过去,就已经被穆总发现了,于是穆总要辞退他。

其实就算他送出去那份标书也没什么用,因为在他手里的是废弃的一份,可他已经为某些事情背叛过公司了,当然会再背叛第二次。

这是穆别宴的原话,那时候乔森在外面听得遍体发凉。

乔森抱着头,“我真的不知道,而且,我妈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啊……”季长决端着酒杯,有些尴尬“那伯母……”

“不同意,她让我赶快分手,我不愿意,和她吵了一架,最近很久已经很久没联系了。”

“我记得,伯母是个很开明的人。”以前他们一起在别墅区摘果子打架,就属乔森回家挨的罚最少。而且陈蓉每次见他们也都是一副笑容,很少有发脾气的时候。

乔森摇摇头,他不知道,但陈蓉那晚在这件事上的表现难得如此坚定。

季长决劝他:“性向这事吧,老一辈的人是不太能接受,你是在国外待久了,以为所有父母都无所谓,就像我妈,还等着我给她抱孙子呢,你得慢慢来,让她看到你是认真的,也是改变不了了的。”

“有空就回家一趟,先哄哄她,别惹她生气,伯母年纪也大了。”季长决又说。

“嗯。”乔森点头。“我会的。”

“等我把我妈哄好了,我就和穆别宴说实话。”

季长决看了他片刻,也只有这会乔森脸上才浮现片刻的笑容,他在心底叹口气,也只能说:“嗯,好。”

-

穆别宴又一次被段呈铭叫到酒吧的时候,有点不适应。

“今天怎么有空喊我?”

段呈铭已经很多天都没有叫过他了,他忙着恋爱,他前段时间还在群里说他遇见了初恋,他这次要认真的再续前缘。

可现在透明的桌子上已经铺满了他开的酒,红的黄的都有,一杯一杯,见他来了头都没抬,一副喝闷酒的样子。

“心里烦,找你出来喝酒。”

穆别宴其实对别人的感情生活不太感兴趣,但毕竟是自己多年的好友,于是问了一句:“怎么了?”

“吵架了。”段呈铭气愤地把被子砸在桌面上,发出刺耳的声音。“是个正常人都能看出来他那个学长对他心思不单纯,我不让他们联系,他居然还背着我去和他见面,他把我当什么?!我这辈子还没被人这么对过,我这么多年交的对象,哪一个不是对我言听计从,也就是他!”

穆别宴沉默地听着,然后问:“你知道他们见面是为什么吗?”

段呈铭皱着眉摇摇头,“不知道,有什么必须要见的吗?”

“然后你生气了,就跑出来了?”

“不然呢?我还要像个怨妇一样在家里等他?”他的语气很冲。

穆别宴看他这个样子,其实和怨妇的区别并不大,他说:“你连事情来龙去脉都没有弄清楚就这样把人甩在一边,你只会把他推得越来越远。”

“他敢!”段呈铭暴怒道。“我有哪点对不起他?我已经对他很好了,他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他。”

“那他要了吗?”

“……没有。”

“你给再多他根本不需要的东西有什么用呢?别喝了,我帮你打了电话,他估计快到了,去和人好好谈谈,或许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

段呈铭才慌忙看到已经通话三分钟的手机,一句国粹即将脱口而出,看到穆别宴的表情又马上收回了。

他烦躁地抓抓头发,“你干嘛啊,我答应过他不喝酒了的,这下又要被骂了。”

穆别宴:……

乔森是和顾风一起来的,他身量稍微高点,穿着干净的衬衫和哈伦裤,柔软而有光泽感的面料更衬得他脸色白净,柔软的刘海垂下来,在灯火迷离的酒吧,像一只迷失了的小鹿。

不,应该是两只,与他相比,顾风是真的单纯,从骨子里就透出来的那种。

段呈铭一看到顾风,脸就又紧紧绷住了,咬着牙不看他,但又装的不太好。

顾风过来扯扯他的袖子,眼睛晶亮,声音软软的,“你不是答应过我不来这种地方了吗?”

他眉眼低低地,显得认真又可怜,还有人在这呢,段呈铭咬着牙大放厥词:“我就是跟你说着玩玩的,你还真信?”

他用余光瞥了一眼顾风的脸色,果然他听完这句话之后脸上变得失望极了。

明明是他想要的结果,他心中却更难受了。

但从小到大段少爷都没有低声下气过,于是他不说话,脸侧过去不看他。

顾风顿了一会才打破沉默,慢慢说:“我今天去见兰学长了……”

话还没说完,他就看到段呈铭已经怒视着他,他当然知道,要不是从别人那得知这件事,他现在应该抱着顾风在柔软的大床上睡觉。

他还敢说,他还敢提!

顾风敏锐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有些不敢相信地,小声问:“你是不是……吃醋了啊?”语气中带着几分惊喜。

“怎么!”段呈铭迅速看了一眼早就坐得远远的乔森和穆别宴,然后语气稍微放缓了点,但仍傲娇得很,“不可能,呵,我会吃他的醋?不就是个在国外留学了几年的假洋鬼子吗?本少爷体内有四分之一的法国血统!”

顾风在他身边坐下来,然后轻轻牵起他的手。

段呈铭一激灵,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那一刻脑海中闪过许多念头。

他们还在吵架呢,他还在生气,顾风现在牵他的手是什么意思?可是他好像在给台阶,他到底要不要下?他都没一句解释呢,这也太憋屈了吧。

结果,还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凉凉的东西突然被推上了他的手指。

顾风满意地笑,但仍然很含蓄,他把两人的手靠在一起,现在他们的手上都有一只一模一样的尾戒,银白色的,上面镶嵌着恰到好处的细钻。

顾风说:“好不好看?”

段呈铭愣了好半天,心脏砰砰乱跳,他觉得自己可能身体有毛病了,“好看,但是!”

“其实这个钻戒是我自己设计的,交给我大学时候认识的一个老师傅做好,拜托兰学长带回来的。”

段呈铭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原因,一时间空气似乎凝固了,衬得他像个不知好歹的混蛋,还这么丢人。

他又转头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围,穆别宴的眼睛黑沉沉地看着他,乔森脸上明显带着嘲笑。

乔森站起来,“还以为多大点事呢,跟个小姑娘一样,我把你们穆总带走了啊,别再有事没事叫他出来,我们很忙的。”他语气里含着嘲笑,给顾风挥了挥手。

段呈铭正想反驳,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嘲笑,顾风却紧紧拉住他,严厉皱眉,比刚才听他说自己是骗他的还要严肃。

穆别宴的眼神也扫过来,平静得很,但他当然知道是在护着乔森。

好嘛,连说一句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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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想谈个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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