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无猛地吸了一口气，感觉额角的青筋都在突突直跳，他真的很想撬开周宥那属于丧尸王的、坚硬冰冷的脑壳，看看里面除了力量、规则和那些模仿来的、不合时宜的人类行为片段之外，到底还装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周宥。”林知无几乎是磨着后槽牙，一字一顿地说，“有些东西，不是看见了就要立刻用的，明、白、吗？”
周宥微微歪头，银灰色的瞳孔专注地凝视着他，似乎在努力解析这句包含复杂人类社交潜规则的话语。
片刻，他缓缓摇头，给出了一个让林知无彻底窒息的答案：“不明白。”
他的眼神坦荡得近乎无辜，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林知无看着他这副样子，只觉得一股无力感混合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燥热，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那张冷峻的、非人的面孔近在咫尺，银白色的发丝垂落，拂过他自己的额角，带来一丝冰冷的痒意。
周宥的目光太专注，太纯粹，里面没有**，只有一种近乎固执的探究和对他反应的紧密关注。
那目光像是有实质的温度，烫得林知无耳根刚退下去的热度又卷土重来。
他猛地别开脸，试图挣脱周宥按在抽屉上的手：“让开。”
周宥的手纹丝不动，像焊在了金属柜上，他不仅没让开，反而更近了一步，冰冷的气息几乎将林知无完全笼罩。
“知知。”周宥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奇异的、如同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固执地追问，“为什么生气？为什么不可以用？”
周宥的另一只手，带着试探性的、冰冷的触感，轻轻搭在了林知无紧绷的腰侧。
林知无的身体瞬间僵住。
那冰冷的触碰像是一道电流，瞬间击穿了林知无试图维持的恼怒壁垒。
周宥的目光像最精密的锁链，将他牢牢锁在原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的、粘稠的张力。
那被强行塞进抽屉里的、羞耻的“学习成果”，此刻仿佛在无声地尖叫。
周宥的困惑是真实的，他的求知欲也是真实的。
林知无闭上眼，又猛地睁开。
他认命般地、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决绝，狠狠瞪了周宥一眼，然后一把抓住周宥那只按在抽屉上的手腕，用力将他拽离柜子。
“过来。”林知无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沙哑。
他拉着周宥，几步走到那张铺着崭新白色床品的双人床边。
林知无深吸一口气，像是即将踏入某个未知的战场，然后，松开周宥的手，带着一种豁出去的架势，拉开了那个该死的抽屉。
在周宥专注的、如同观察实验现象的注视下，林知无伸出手，指尖带着不易察觉的微颤，将那个安全套的盒子和那瓶润滑剂重新拿了出来。
铝箔包装的盒子棱角分明，塑料瓶身冰凉滑腻。
他转过身，将这两样东西重重地拍在周宥冰冷坚实的胸膛上。
“看好了。”林知无的声音低沉，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他拿起那个安全套盒子，撕开包装，取出一片银色的铝箔袋，指尖用力，“刺啦”一声将其撕开。
薄而富有弹性的橡胶制品暴露在空气中。
林知无没有看周宥的眼睛，只是抓过他一只覆盖着灰白色皮肤的手，近乎粗暴地将那薄薄的橡胶制品塞进他冰冷修长的手指间。
“这个东西。”林知无的声音绷得像一根快要断裂的弦，“是这样用的。”
他牵引着周宥的手，笨拙地、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引导着那冰凉的指尖去触碰、去理解那橡胶制品的形状和用途。
冰冷的橡胶触感，人类伴侣指尖灼热的温度，还有那强硬的引导动作，几种截然不同的感官刺激在周宥的神经末梢炸开。
周宥那双银灰色的眼眸，瞬间收缩。
如同冻结的星河被投入了炽热的陨石，冰封的湖面下骤然掀起了汹涌的暗流。
那是一种远超理性认知的本能苏醒。
几乎是在林知无指尖离开的刹那，周宥反手便牢牢扣住了林知无的手腕，力道之大，让林知无甚至怀疑自己的骨头会被捏碎。
那枚套在周宥无名指上的简陋银环，硌在林知无的腕骨上，冰凉坚硬。
周宥的目光不再是单纯的困惑或观察。
那里面燃起了火焰，源自生命最深层的、属于掠夺与占有的绝对本能，如同沉睡万年的火山轰然爆发，瞬间吞噬了所有模仿来的、流于表面的“学习”行为。
“知知。”周宥的声音变得极其沙哑，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磁性。
不再是疑问，而是通知。
林知无只来得及看清周宥眼中那片骤然翻涌的、足以将他灵魂都吞噬的冰蓝烈焰，下一秒，天旋地转。
他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狠狠掼倒在柔软的床铺上。
冰冷的、带着硝烟与雪松琥珀香气的躯体瞬间覆压下来，将他完全笼罩。
撕拉！
衣服碎裂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天光从窗口透入，在合金墙壁上投下移动的光斑。
午后炽白的光线，渐渐染上了黄昏暖金的色泽，又一点点褪去，沉入深夜幽邃的蓝。
时间失去了刻度。
林知无感觉自己像被抛入了冰冷与灼热交织的惊涛骇浪之中。
周宥的力量是绝对的，带着非人的狂暴和精准，每一次席卷都如同要将他的骨骼拆解重组。
那枚套在周宥指根的简陋银环，在他温热的皮肤上反复碾磨，留下细微的红痕。
意识在极致的冲撞与沉沦的漩涡中浮沉。
林知无试图抓住什么，指尖却只陷入周宥冰冷如寒玉的脊背，如同抓住沉船的碎片。
周宥的银发垂落，扫过他汗湿的眼睫和脸颊，带来冰冷的痒意。
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眸，在幽暗的光线中如同深渊的入口，牢牢锁着他，里面翻涌着纯粹的、毁灭性的占有欲。
不知过去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当窗外透入一丝极淡的、属于凌晨的灰蓝色时，那足以摧毁一切的惊涛骇浪才终于缓缓平息。
林知无精疲力竭地瘫软在凌乱的床铺间，浑身像是被重型机械反复碾过，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消失殆尽，汗水浸透了身下的白色床单，勾勒出深色的印记。
周宥依旧覆在他身上，沉重的躯体如同冰冷的山峦。
但他眼中的浓稠**已经褪去，重新恢复了那片深不见底的银色，只是里面多了一些难以解读的、餍足的平静。
他低下头，冰冷的唇瓣极其自然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意味，轻轻印在林知无汗湿的额角。
林知无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幸亏周宥帮他凝聚了部分神格，这具身体多少有了主神的一点韧性。
否则，就凭丧尸王这非人的体力，呵呵，他来到这个小世界的第二天，就得交代在这张床上了。
林知无费力地掀开一条眼缝。
映入眼帘的是周宥近在咫尺的胸膛，覆盖着灰白色、线条冷硬的皮肤，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几道他自己在混乱中抓出的、淡淡的红痕。
那枚简陋的银环，依旧套在周宥的无名指上，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微弱的金属光泽，像一个小小的、冰冷的烙印。
周宥似乎早已醒了。
他没有动，只是静静地侧躺着，银灰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林知无。
里面的风暴已经平息，只剩下深海般的平静和一种林知无难以形容的、近乎满足的审视。
林知无想翻个白眼，但眼皮重得抬不起来，最终只化作一声从喉咙深处挤出的、带着浓浓倦怠和沙哑的轻哼。
他试图挪动一下身体，避开那过于直接的视线，却牵动了腰腹间一阵强烈的酸痛，让他倒抽一口冷气，整个人僵住。
“知知？”周宥的声音响起，比昨夜少了那份砂砾般的磁性，恢复了惯常的、带着金属质感的平静。
林知无没力气回答，只想把自己埋进枕头里，他艰难地抬起酸软的手臂，想拉过被扯得乱七八糟的薄被盖住自己。
然而，他的指尖还没碰到被子边缘，一只冰冷的大手就覆盖了上来。
周宥的动作很轻，甚至带着一种新奇的试探性。
他没有阻止林知无去拉被子，而是用他那覆盖着灰白色皮肤的、修长而有力的手指，轻轻地、笨拙地包裹住了林知无的手腕，然后顺着小臂缓缓向上，如同在描摹一件珍贵易碎品的轮廓。
那冰冷的触感激得林知无皮肤一阵战栗，昨夜某些过于清晰的片段瞬间回笼。
“周宥！”林知无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更多的是无力，“你干什么？”
周宥的动作顿住，银灰色的眼眸依旧锁着他，坦荡地陈述：“学习。”
林知无：“……”
他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学习？学习什么？学习人类事后清晨的肢体语言吗？！
“学习结束。”林知无没好气地嘟囔，想把手抽回来，“别碰我，散架了。”
周宥非但没松手，反而微微收紧了手指，指根的银环再次硌在林知无敏感的腕骨上。
他低下头，冰凉的银发扫过林知无汗湿未退的额角，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目光落在林知无颈侧一片明显的、已经转为深紫红色的印记上，那是他昨夜失控时留下的“学习成果”之一。
“这里。”周宥伸出另一只手的食指，极其小心地、用几乎没有重量的指腹轻轻碰了碰那块淤痕，“痛吗？”
那冰冷的触碰让林知无瑟缩了一下，昨夜被反复噬咬吮吸的感觉又鲜明起来，他猛地别开脸，耳根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废话！你是狗吗？”
周宥的指尖停在那里，银灰色的瞳孔里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困惑，随即又被一种新的观察结论取代。
他像是确认了什么，收回手，然后做出了一个让林知无彻底宕机的动作。
他低下头，微凉的唇瓣极其轻柔地、带着一种近乎刻意的模仿，印在了那块淤痕上。
不是昨夜那种带着毁灭意味的啃噬，而是一个生涩的、冰冷的、小心翼翼到近乎虔诚的轻吻。
“？！”
林知无浑身僵住，像被一道冰电流击中，从颈侧瞬间麻到了脚趾尖。所有的酸痛和疲惫都被这突如其来、诡异到极点的“安抚”给炸飞了。
“你你你你你！”林知无你了半天，愣是组织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这丧尸王到底是从哪个犄角旮旯的人类行为数据库里扒拉出这种“事后安抚”的片段的？
还学得如此、如此不合时宜！
周宥抬起头，坦然地迎上林知无震惊又羞愤的目光，似乎在等待反馈。
他的眼神依旧纯粹，仿佛刚才那个吻和昨夜狂风暴雨般的占有一样，都只是某种必要的执行。
林知无看着他这副求知若渴又无辜坦荡的样子，只觉得一股无力感混合着荒唐感再次席卷全身。
他认命般地闭上眼，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把脸埋进枕头里，发出沉闷的、带着绝望的哀嚎：
“周宥，你这学习能力，真是用在了奇怪的地方。”
回应他的，是周宥重新覆上来的、带着冰冷探究意味的手掌，以及耳边那低沉平静、毫无波澜的宣告：“需要更多练习，知知，配合。”
林知无埋在枕头里的身体彻底瘫软下去。
完了。
林知无绝望地想。
这丧尸王的“学习”之路，看来是彻底刹不住车了。
而自己，似乎就是那个唯一且悲催的教具兼练习对象。
窗外，灰蓝色的天空正一点点被晨曦染上淡金。
新的一天开始了，而林知无只觉得前路漫漫，腰酸背痛，并且充满了被丧尸王“勤学好问”支配的恐惧。
那枚冰冷的银环硌在手腕上的触感，仿佛一个无法摆脱的、象征着无尽“学习”任务的烙印。
[捂脸偷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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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第 9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