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啊。”
等等,木马钥匙链?
我想到早上送崽时他手里的物件,还以为他是在校外地摊上买的。
庄婕从我的停顿中有所觉察,确定道:
“他一定送了,他以前说过温宝让他反胃,他在你们家是不是不怎么吃东西?”
我的恐惧感在上升,但我并不想表漏出来,“别扯没用的,你快回来就什么都解决了。”
“你怎么还不明白?”庄婕尖利的声带近乎破音道:
“我回来他会杀了我们!你儿子绝对也被鞘嗯盯上了,你只有趁其不备把他杀了才能保护你儿子。”
“我可以把他送走。”实时上鞘嗯今天就会和亲戚走了,晚上又不住我家。
只是这点我并不打算告诉庄婕,因为我辨不准她的话。
现在她和鞘嗯我谁都不信任,毕竟他们才是一家人,谁知道他们在谋划什么。
“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温宝已经成了他的猎物,你愿意为温宝付出什么?”她自问自答:
“什么都可以,除了生命,对吗?”
“不,如果真遇到危险,我愿为他付出生命。”我承认,这个女人说的话已经让我想立即飞到学校了。
“说白了你还是不信我。”她停顿片刻,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
“咱们物业的小赵你还记得不?”
小赵是小区的保安,这段时间都没看到他执勤。
“怎么提起他了?”
庄婕:“他有多高?”
我说出目测的身高:“他大概1米85。”
“小赵身材魁梧,他都被鞘嗯杀了。”
小赵被鞘嗯杀了?
荒唐!
“为什么杀小赵?”我问。
庄婕:“鞘嗯向他借代步车,小赵怕他不会用,怕他摔倒,所以没有借。”
我把自己调整到静音模式,像是一个躲在柜子里不敢发声的藏匿者。
庄婕声音渐淡:
“那天是周末,鞘嗯和我说他去图书室看书,实际上他是去杀小赵,只有我和孩子他爸知道,小赵是我儿子下的手。”
“哪的图书室?”我问:“咱们小区里的?”
“对——”庄婕拖长尾音,显然不喜欢我打断她。
可我明明记得她曾在群里发过一条消息:
「图书室里的书是物业从垃圾箱里捡来的?肉眼可见的细菌。」
庄婕继续道:“如果有业主问,物业统一口径,说小赵是回老家了。”
“物业为什么要帮你隐瞒?”
“我说了,没有人会发现是鞘嗯杀的,物业不是在帮我隐瞒,他们是在帮业主,他们不希望任何一个人离奇死亡,会影响这里的房价。”
我又问:“鞘嗯是如何杀死他的?”
“详细的你可以自己去查,你看到了他的真实样貌,应该明白暗杀一个人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说到这,庄婕的声音充满了痛惜之情:
“我是有办法让他断气,我试过,试了十几次都下不去手,他是我唯一的儿子啊!我可以接受他变成任何样子,但我不想他再害人了。”
这时,我突然想到之前我提起小赵时,鞘嗯说:“你还记得他?”
当时我还纳闷一个7岁的孩子怎会认识物业的工作人员?
庄婕在挂断电话前告诉我制服鞘嗯的方法,和她结束通话后,我开车回到小区,找到物业的负责人。
直截了当地问:
“小赵是不是死了?”
他看着我愣了半天说:“他的死是意外,传出去对你们业主没好处。”
我:“他怎么死的?”
物业:“他总踩个小车你看到过吧?”
小车?我想到庄婕说的代步车。
他在园区的时总用个电动的平衡车,因为小区面积很大,所以常有人用这样的车代步。
负责人找出视频给我看:
“去年年末他转正,工资开得多些,他给自己买了这个车代步,说是最高级的,什么超级智能款,特别省力。”
视频中,我看着小赵踏着一辆深蓝色的平衡车穿梭在小区里。
看上去他使用的并没有什么问题,停停走走,转弯都在他能驾驭的范围之内。
负责人见我看得认真,干脆把他的工作机放在我手里继续说:
“我们当时看他用也都想买一个,哪敢想他才用了两周不到,就从通往地下车库的下坡那栽了下去,头部受伤严重,抢救两天没抢救过来。”
负责人指着同样摔在一旁的蓝色平衡车说:
“能理赔的保险我们都与小赵的家人谈好了,咱们在这住着,怕大家知道心里有阴影。”
我看了10多遍视频,并没有看到鞘嗯的身影。
“我问一下,小赵有没有一个木马钥匙链?”
负责人警觉地看着我,“这你都知道?钥匙和钥匙链我给他的家人了。”
“我见过挺喜欢的,问他在哪买的,那个钥匙链是有护身符作用的。”我随意编了个理由才从物业出来。
还有1个小时温宝就放学了,我驱车赶往学校。
在车上,我一直在想鞘嗯对我说过的一句话——
“别太信任自动化。”
无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总觉得和小赵的死有某种联系。
在物业负责人的视频中,我并没有看到鞘嗯出现,小赵是自己摔下去的。
真的如庄婕说的那样,是鞘嗯暗杀的?
鞘嗯那晚变异的模样又浮现在我眼前。
如果找警察我可能会被送到精神科,如果我不把他解决,温宝随时都会有危险。
庄婕教我的方法据她说连头发丝都不会留,只会留些骨头粉末。
粉末冲到下水道没有人会发现。
不过前提是在鞘嗯完全昏睡的情况下,我才能把庄婕放在保险柜的“清洁溶剂”倒在鞘嗯的颈部,这样他会立即断气。
到了学校,我依靠在车旁,一个宝妈走过来,问我怎么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尴尬一笑,她想聊天,转而夸我的手机壳好看,我顺嘴也夸着她的新手机。
她看着自己的手机说:“我老公给我买的,九千多,你说这么轻个玩意,顶多芯片和屏幕值点钱。”
“颜色挺好看的。”我敷衍着回话,看起来一副闲适的样子,内心焦灼到快把血管烧着了。
聊完了手机的话题,她把话题转到食谱上,我则完全开了小差,琢磨着庄婕和我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