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身体有些不舒服，给体育老师申请回教室休息。”甘竹面不改色地扯着谎。
甘竹看似冷静，但池浅知道，她下意识捏了捏小羊玩偶的动作出卖了她的紧张。
教导主任点了点头，相信了甘竹的话。她转头看向张扬，“那你呢？你俩不是一个班级的吧？”
张扬似乎很不习惯撒谎，他挠了挠头，眼睛瞟了一眼脚尖，随后又不自然地看向四周，“我身体也不太舒服……”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甘竹强忍着笑意偷偷瞟了一眼教导主任，果不其然，教导主任脸色铁青，拿教杆戳了戳张扬：“回去上课！”
池浅大惊：就这？就这？教导主任之前这么善良吗？！
张扬丝毫不畏惧教导主任，刚要走的他冲着甘竹挤了挤眉，示意她一起走。
甘竹显然没有接收到张扬的信号，看向他，愣了愣。
但是，教导主任接收到了，“咳，在我面前就这样不太好吧。”她顿了一下，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东西，“甘竹，你的口袋里是什么？拿出来。”
甘竹看了一眼张扬，不情愿的将口袋里的小羊玩偶掏了出来。
教导主任拿过小羊玩偶，看了看玩偶，又看了看张扬，说道：“这个我先收着，你周五放学前来找我拿，下周就不要带学校里来了。”
在离开甘竹的那一刻，池浅明显可以感觉到意识在慢慢流失。在陷入昏迷的前几秒，她看到甘竹和张扬并肩走向教学楼，张扬还嘟囔着：“咱俩这么多年的感情，你竟然没看懂我的暗示？！”
下一刻，池浅陷入了昏迷。像是掉进了一张柔软的大床，可以忘掉所有的烦恼，甚至幻想着改写自己的人生。让人不忍醒来，心甘情愿地淹没在那片自己编造的谎言之中。
但是，不久后，池浅醒了过来。在一片血泊之中。
池浅被放在了讲台上，教室里的场景一览无遗。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前的景象，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教室前面两个飞速旋转的风扇已经掉了下来，喷洒的血溅到了池浅所附身的小羊玩偶身上，雪白的羊毛此时已经被染成了红色。
尖叫声，哀嚎声，哭声传遍了整个教室。后面的同学尖叫着想要逃跑，可还没来得及起身，中间的两个风扇也掉了下来。
池浅强忍着恐惧看向班级角落里的甘竹。
甘竹似乎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毫不在意，她直直地望着讲台上的小羊玩偶。那眼神，像是透过玩偶在看什么东西一样。
甘竹轻蔑一笑，不知是在笑她自己还是在笑教室中的慌乱。她闭上眼睛，平静地等待着自己的死亡。
教室最后面的两个风扇重重砸下。班级里的学生无一幸免。
紧接着，池浅好像听到了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一群人冲进了教室。有人看了一眼狂吐不止，有人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池浅很快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张扬看着甘竹的位置愣了一会儿，眼中的情绪很复杂，有悲伤但更多的是一种信念崩塌后的颓废。
就在张扬将要转身离开时看到了讲桌上的小羊玩偶。此时，已被染成血色的小羊的脸上依旧挂着憨态可掬的笑容。
张扬毫不犹豫地拿起小羊离开了教室。
外面下雪了，很大的雪，就像池浅第一次看见张扬时的雪一样大。
池浅对外部世界的感受慢慢消失，像是五感在慢慢退化一般。最终周围的一切都归于平静，似乎结束了。
整个故事中都没有看到拉她进入这个故事的无脸女孩，她究竟是谁？为什么会有甘竹和张扬的记忆？还有张扬望向甘竹位置的眼神。这一切都好奇怪。
一阵白光闪过，池浅猛然睁开眼睛，眼前再度出现了甘竹的笑脸，那熟悉的话也随之传来。
“哇！这是什么？好可爱！”
“这是一只小羊哦，就让这只小羊代替我守护你。”
……
另一边。
夜色，窦倩期待的雪才从天而降。
月光清清冷冷，照着地上、房屋上惨白的雪，映射出点点荧光。朦胧中透着一丝诡异。
盛隆是入场的老手，不会放过身边任何一丝的不对劲的地方。他还在思考着窦倩那句“因为大雪回掩盖住我们走过的痕迹。”
明明之前还是一个懵懂的新手，那句话却又透着老成。盛隆思考着要不要按照原计划进行。
“隆哥，下雪了，咱走吧。”窦倩怯怯的声音打算了盛隆的思考。
盛隆定了定神，爽朗地笑了笑，问道：“不怕啊，妹子。话说，咱们为啥要趁下雪调查啊？这么大的雪也不方便。”
窦倩神秘兮兮地靠近盛隆，压低声音说道：“隆哥，你没发现吗？每次出怪事都在下雪。”
盛隆想了想，无论是池浅昏迷，还是水池里发现尸体，确实都在下雪。
见盛隆没说话，窦倩继续道：“我感觉那些怪东西就在下雪的时候行动，咱们找线索也好找。”
“那咱们不也就危险了吗？”盛隆垂下眼看向窦倩。心中还带着疑虑。
“可是我觉得那些怪东西的目标不是咱们哎。你看池浅姐，只是晕倒，还活得好好的。”窦倩对上盛隆地眼睛。
窦倩的眼睛大且微微上挑，像是一只精明的小猫。但也只是一只翻不出水花的小猫。想到这里，盛隆爽朗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说的对啊妹妹。走吧，咱们去调查调查。”
他决定执行原计划。再见了，小猫。
盛隆给窦倩递了把伞，说道：“白天在楼上听见教导主任说让学生去小黑屋领罚。咱们先去小黑屋看看吧。”
窦倩接过伞，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出了办公室。此时，正好赶上学生们下晚自习回宿舍。
盛隆在楼梯口张望了一会儿，终于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是他白天教过的学生。
盛隆手疾眼快，一把抓住学生的后衣领。“同学，打听点事。”
突然被语文老师拽住，学生下意识举起双臂挡在脸前面做出防御动作，同时也努力回想着今天白天哪里得罪语文老师了。
盛隆拉着学生走到了人少的办公室门口。见学生那副样子，盛隆笑了笑，“别怕，就问点事情。”
学生慢慢放下手臂，怯生生问道：“什、什么事？”
“关于咱学校的小黑屋，你知道多少？”
学生瞥了眼窦倩，又看向盛隆。一时间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
盛隆立刻面露凶色，模仿着教导主任挥舞竹竿的动作，在空中比划了两下。
“我说，我说。”学生急忙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学生指了指教学楼对面那栋二层小楼，“那个小黑屋之前是一个医务室。听说二楼闹出了人命，那人的魂魄在二楼徘徊，一直不走。”
“那教导主任怎么还敢把你们关到那里面去啊？”盛隆不解。
“一楼又没事，听说一楼到二楼的通道上贴了好多符，还锁着铁链，那鬼下不来。”学生叹了口气，继续道，“可是，跟鬼同在一栋楼里想想就恐怖啊，据传言，半夜还会听见鬼在哭，上面还有打架的声音。可邪门了。”
“被关了的同学放出来之后精神都不太正常了。总是动不动就喊别打了，救命之类的话。”
基本了解差不多了，盛隆又问道：“最近学校有没有什么怪事发生？”
学生思考了一下，说道：“学校的第一名总是莫名其妙地死掉。”
盛隆点了点头，“没事了，跟着人群尽快回去吧。”
闻言，学生一溜烟跑没影了。
得到的信息让盛隆有些兴奋，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杀死这只小猫。但他表面上还是一副可靠大哥的样子，“走吧，咱们去小黑屋看看。”
两人出了教学楼，撑着伞走向小黑屋。漫天大雪洋洋而下。
此时，教学楼三楼的阳台上，江屿和舒心看着楼下的两个身影。
“看来他已经等不及了。怪还没出现就先给自己穿上复活甲。”舒心鄙夷地望着楼下的身影。
江屿摆弄着手机，对着楼下地两人摆了张照片，“不一定哦，说不定怪早就出来了。”
江屿把手机递到舒心眼前，只见在盛隆和窦倩的后面还跟了一个“人”，他没有打伞，任由雪花落到破旧的校服上。双手插着兜，悠闲地跟在两人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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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霸凌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