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宥礼也是跟着程清烟走了到下一个店才想起来刚才那件裙子还没付款。
再去看站在柜台前选首饰的程清烟，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走过去到她身边，还没开口程清烟就先说道。
“怎么了，为你的好妹妹鸣不平？”
方宥礼是觉得，那条裙子对于程清烟来说不算什么，只是韩知妍生活费有限，怕是难以负担。
“你们不是堂姐妹吗，关系不好？”
程清烟将试戴的项链取下，漫不经心道：“不啊，特别好。不然怎么会她一回国她的好姐夫就抽空去接她？”
方宥礼抿唇：“不是你想的那样。”
程清烟无所谓地耸肩，又试戴了一款手链：“无论怎样，我是不会莫名其妙给她花钱的。”
是在说刚才那条裙子。
“她如果真的难以负担就不要买，也不要在朋友面前打肿脸充胖子，更没有理由让你花钱。我和你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我没有义务要花钱去满足她的虚荣心。”
方宥礼不再说话了。
程清烟把看中的手链和项链买下，转而又去了男装区。
程清烟原本的好心情被韩知妍干扰，给方宥礼搭了两套衣服后就回家了。
到家后，赵知年已经坐在客厅等他们了。
见程清烟回来，他连忙站起道：“姐，衣服已经送回来了。”
程清烟颔首：“检查了吗？”
“检查了，没问题！”赵知年兴致冲冲地把箱子拿过来给她看。
程清烟看过后还算满意：“好，记得把另一款送去给珂珂。”
赵知年点头应好。
赵知年走后，方宥礼也去看了他送来那条裙子：“这个看起来更好看。”
程清烟扬眉：“那是当然，这条比在超市看那条多一个零再翻一倍。”
方宥礼：“……”
这么贵？
程清烟像是知道方宥礼在想什么一样，合上礼裙包装盒。
“这是品牌最新限量款，直接从人家公司送来的，当然贵。”
“所以你的衣服本来就准备好了，那今天为什么还要再买？”
程清烟想，她就是太闲了。
要不是想和他去逛街，她本来这个时候应该在和薛珂做美容。
方宥礼看到她颇为无语的眼神后慢半拍也反应过来，抿抿唇不知道该再说什么。
程清烟也不想再搭理他了，抱着自己的衣服回卧室。
方宥礼欲要挽留，可最终也只是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吴慈安端了碗刚熬好的粥出来却不见程清烟，只能问还停留在客厅的方宥礼。
“诶，清烟刚才不还在这儿？”
方宥礼回神：“她上楼了。吴姨，你给她送上去吧，我再出去一趟。”
“要不先吃点东西再……”
吴慈安话还没说完，方宥礼已经换了鞋出去了。
程清烟站在卧室窗前看着方宥礼出门后开车离开。
怎么，急着去安慰韩知妍？
程清烟勾唇冷笑，心里盘算着，方宥礼究竟什么时候会动手。
他没有达到目的不会和她闹掰离婚，严氏已经算拿回来了，剩下的还有什么？
就剩方叔叔和叶阿姨留下的那项技术。
韩知妍……
程清烟眸子渐冷，丝毫不见娇俏玩笑时的模样。
天色渐晚，程清烟也不等方宥礼，自己吃过饭后便躺上床准备休息。
无聊随手翻看朋友圈时，居然看到了韩知妍的朋友圈。
“终于吃到某人欠了好久的饭啦。”
紧跟着是几张自拍和饭菜照片。
程清烟一眼就看到了她自拍里背景中的一只手，手腕处露出的是她买给方宥礼的限量款手表。
程清烟深吸一口气，退出了微信。
坐在韩知妍身边的方宥礼将切好的牛排推给她，看着她一张接一张拍照无奈道：“好了，你不是想吃这个很久了，快吃吧。”
韩知妍笑嘻嘻地收了手机：“我就知道宥礼哥哥最好了。”
方宥礼有点儿急，时不时看看手表。
韩知妍察觉后疑惑道：“你怎么不吃呀这家真的很好吃。”
方宥礼摇摇头，拿出一张银行卡推给她：“这张卡里有十万你先拿着，现在延欢刚开始盈利，等以后再多补给你。”
韩知妍先是眼睛一亮，下意识就要去接，可真抬起手时又忽然放下，模样看起来有些胆怯。
“可是……烟烟姐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啊？”
方宥礼还是把卡放在她面前：“这是我在延欢的工资她不知道，你拿着吧。”
那韩知妍就放心了，笑嘻嘻接过：“谢谢哥，我就知道你才对我最好了。”
方宥礼不接话，又看了眼时间起身：“那你先吃，我还有别的事先走了。”
韩知妍怔愣：“可是哥你一口都没吃，好歹陪陪我嘛。”
“等以后有时间吧，”方宥礼拿起手机，回头看她时又有几分不忍，“知妍，再等等就好了。”
韩知妍没听懂他的意思，懵懂点头：“嗯，我听哥哥的。”
方宥礼抿唇，不再说什么了。
他火急火燎地赶到商场，去到今天程清烟试过衣服的那家店。
服务员还记得他，客客气气地问道：“您好方先生，请问需要些什么？”
“今天下午小程总试过一件蓝白色吊带，帮我包起来吧。”
“好的稍等。”
服务员动作很快，方宥礼刷过卡后离开。
他刷的是自己的卡，不是程清烟给他的那张。
所以程清烟没有收到消费记录。
等方宥礼拎着裙子回家时，只有吴慈安在客厅打扫。
方宥礼走近问道：“吴姨，她吃过晚饭了吗？”
吴慈安摇摇头：“你走之后清烟就没再下来，似乎是在书房处理了些工作，刚才我去卧室问她要不要吃饭，她说要睡了。”
方宥礼蹙眉，只得拎着盒子上楼。
他轻轻推开门，卧室里的灯确实已经黑了。
方宥礼悄无声息地走近，发觉她还在侧躺着看手机。
手机光线很暗，暗的他坐在床边也几乎看不清她的面庞。
程清烟听到方宥礼回来后关掉手机闭上眼，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方宥礼微微叹了口气：“别生气了，我刚才去商场……把裙子买回来了，要不要再试试？”
程清烟依然闭着眼睛：“不要，我已经有了。”
方宥礼自知是已经有些晚了，耐心哄道：“试试吧，你穿很好看的。”
程清烟还真是少见方宥礼这么直白地夸她好看，但她也不会因为这一句话就放弃底线。
她干脆睁开眼坐起身，扫了眼今天下午试过那家店的包装盒，语气也是少见的严肃和认真。
“方宥礼，我的只能是我的，要是有什么别的人碰了，那我就不要了，无论是裙子还是人。”
方宥礼微怔，但还是想把带回来的裙子给她看：“不是，这个是……”
“是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已经有人惦记它了，而今天下午，我已经不要了。”
程清烟说完，便拉上被子重新背对他躺下。
很明显，她已经不想再理他了。
方宥礼抿抿唇，最终还是收走了那件裙子。
其实他想说，这件不是下午韩知妍买的那款，是她原本就喜欢的吊带。
裙子不要了，那人呢？
他听出来了，她是在说他。
她终于也想不要他了。
方宥礼拿起裙子起身才察觉到双腿发麻，一时不慎踉跄了下。
程清烟听到了，下意识攥紧被子。
直到再听到他关门离开的声音，她才缓缓松手。
如果他真的喜欢韩知妍想跟她在一起，那她就不要他了。
再喜欢也不要。
后来，方宥礼没再回卧室，而是在书房坐了一整晚。
程清烟在卧室睡得还算不错。
他们连早上去上班都没再碰见，方宥礼走得早，程清烟起床出来时，他已经走了。
吴慈安倒是告诉她，早饭是方宥礼早早下来做的，他自己还没吃就走了。
程清烟耸肩，他自己做了不吃关她什么事？
她该吃吃该喝喝，一点儿也不委屈自己。
饭后赵知年来接她上班，路上赵知年随口提到：“姐，白松的判决下来了。”
“怎么说？”
虽然白松这件事应该算是方宥礼该操心的，但她也还是想知道。
赵知年不知道方宥礼和程清烟在闹不愉快，继续道。
“他出了那么严重的车祸医院已经判定会终身残疾，法院那边判定他十年有期徒刑，缓刑两年执行。”
程清烟听后若有所思。
缓刑啊。
受了那么重的伤，是该晚两年再进监狱的。
可是……这个伤怎么就这么准时呢？
程清烟不相信巧合。
可惜她当时不在场，不知道当时收购以及白松出车祸的具体情况。
方宥礼那边也收到了消息，是秦朝郁告诉他的。
秦朝郁告诉方宥礼消息后他就一直不说话，让他不免多想。
“干嘛，你该不会还在想当时白松给你说的那些事吧，都这么久了，你还怀疑是小程总？”
方宥礼摇摇头：“不是，我在想，白松的车祸。”
这点秦朝郁也不是没有怀疑，但他们律师是讲求证据办事的，白松的车祸已经查明，是货车司机转弯时他跑得太急了没看到他。
秦朝郁叹了口气：“好了别想了，至少因为车祸这件事白松一时还没进去，我们还有机会通过他再得到点儿线索。”
方宥礼不想这件事也不知道该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