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的声音被开到了最大,一阵寂静之后,现场传来陆徽痛苦的求饶声和身体在地上艰难挪动的声音,似乎是陆徽挣扎着爬到了冯楠的脚边正苦苦哀求他的原谅。
“老师,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您原谅我吧,我只是太爱您了……求求您,老师……”陆徽应该是伤到了哪里,说这话的时候很是辛苦,不停的喘气。
冯楠不为所动,陆徽又求了好一会儿,只听他声音逐渐低了下去,然后困难地站了起来,监控器里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安东尼鬼叫了一声:“这小子也是可怜,这么求人冯楠都不肯原谅他,他也忒狠心了!”
话音未落,只见监控器的角落闪过陆徽佝偻的身影,他捂着腰扶着墙又缓缓走回了客厅,扶着墙的手好像还抓着根什么东西。又过了一会儿,只听见陆徽颤抖着声音对冯楠说:“老师,您罚我吧,求您罚我吧,都是我的错,只要您高兴,怎么罚我都可以!”
接着,现场竟传来一阵鞭子抽打人体的声音和冯楠兴奋的笑声,那笑声听起来跟疯子没什么两样,一边打还一边问“舒不舒服”,而陆徽却只有几声闷哼声传来。冯楠越打越兴奋,到了后来,他叫喊着让陆徽把衣服裤子都脱了,扔了手里细长的马鞭,转而取下身上的皮带叠在一起,双手抽紧拉了两下,皮带发出响亮的拍打声,叶澜听见陆徽害怕的叫了声“老师”,然后身上就狠狠挨了一下。这回下手太重,陆徽一下子没绷住,凄惨的大叫了一声,没想到却引得冯楠停下了兴奋的大笑,抓起陆徽的头发用力撞上茶几,陆徽急忙用手护住头,却还是被撞得头昏眼花。
冯楠看着瘫在地上的陆徽,冷冷地说:“晓徽,你长大了,越来越不听我的话了,我让你好好查的人你不查,反而叫来了那个什么曙光公司的人。怎么,你也觉得我疯了?”
“老师,我没有……老师,我只是担心您的身体……”陆徽疼的说不出话,又咳了好几声,“老师,您知道,我是爱您的……”
冯楠听到陆徽的话,就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讽刺的笑道:“爱?我当然知道,可晓徽你知道吗,我最爱的是什么?我最爱的是少年的身体,单薄但不孱弱,肌理分明却不粗壮鄙陋,皮肤最好是白色的,又带着大理石的光泽,这样的身体最完美最圣洁,最合适用来弄坏!折断手臂、打断腿骨、撕裂身体,用炙热的鲜血来表达爱意,这才是我想要的,你懂吗!我还记得,七年前你第一次来我家里,就是在这个客厅,也是像如今这样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对了,这道肩胛骨上的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那时的你,吓得浑身发抖哭得多凄惨呐,你不知道,那时候你有多迷人多美!”
“妈的,我就说,这个冯楠是变态吧,果然被我给说中了!”安东尼一脸鄙夷,拍着桌子叫道,“真他么不是人!”
叶澜也没想到,冯楠不仅是人格分裂,而且他的第二人格竟然有严重的暴力和虐待倾向。
此时,陆徽完全说不出话,只能蜷在地上痛苦地轻喘,他这副样子落在冯楠眼中却兴奋不已,神经质的伸出手抚摸陆徽的脸和喉结,发出一阵阵叹息:“可惜了,你竟然长得那么快,长大了,就没有以前那样漂亮了。”冯楠的语气就像是雕塑家看到了断臂维纳斯或者无头的胜利女神像,真心实意的为艺术品的残缺而心痛。
“怎么还哭了?跟你小时候一个样儿,好了好了,老师会疼你的,”冯楠说着温柔的话,手里却又拎起了马鞭,胡乱地擦了擦陆徽的脸,“嘘,别哭了,我轻轻的,我会让我们俩都很舒服的!”
只听陆徽又是一声惨叫,冯楠抓起他的头发,毫不留情地将他拖进了主卧室。今天冯楠带叶澜查看房间的时候,叶澜只找到机会将监控器放在了客厅和工作间,卧室里并未装上,但透过鞭子的声音、陆徽的求饶还有夹杂其中的激烈撞击声,是个人都明白冯楠把陆徽拖进去之后干了什么。安东尼低咒了一句,然后关小了监控器音量,打发叶澜回房去休息,不然他们两个大男人躲在地下室听人家“小情侣”的墙角,也未免太过尴尬,虽然这对“小情侣”的爱好的确与众不同出人意料。
叶澜好笑的耸耸肩走上了楼,他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冯楠这点子手段还吓不倒他,青涩酒吧虽说已经堪比高档会所了,但有钱人越多奇怪的事情也越多,他就算没亲身经历过,这些年听到的也不少,不过令他意外的是,调酒师们为的是多赚点钱才会接这样的客人,而陆徽呢?他难道真的是为了爱吗?爱上一个性虐自己的人?这也太惊悚了吧?
第二天一早,叶澜按照约定,去了市心医院与王喆见面。这次叶澜还是装出一副畏畏缩缩的怂样,将昨晚刚到手的钱转给了王喆。王喆今天的心情不错,破天荒地留他多聊了两句,叶澜这才了解到曙光公司给到的名额并非给钱就能拿到的,由于这个公司主要的研究方向是脑域神经系统,因此对类似叶冰这样植物人的病例有深入研究和成功先例。对于叶冰的手术他们十拿九稳不会有太大风险,关键还是针对叶冰醒来以后的康复计划,这才是本项目的研究主题,也是选中叶冰的主要原因,几名候选人中他最为年轻,想来康复计划能更好的实施。
叶澜听完王喆的介绍,心里十分高兴,原本就算他能找到关系为叶冰做脑部手术,成功概率也只有四五成,但曙光出马就不同了,这个公司专注于脑部研究近六十年,修复芯片只是其中的一个不起眼的副产品而已,对于治疗各种神经引起的病症他们都有涉猎和深入,攻克了诸如阿兹海默症、小儿麻痹症、老年痴呆症、抑郁症等多种精神疾病。近年来,研究方向也更为细分和广泛,所以像叶冰这样的植物人、像冯楠一样的精神分裂症患者,甚至战争后遗症的士兵等都列入了他们的研究范围之中。
“王主任,真是太感谢您了,我……实在是不知道如何表达对您的谢意。”叶澜适时对王喆表达自己“朴实”的感谢,果然王喆非常满意他的表现,语气也更加柔和了。
正说到一半,王喆的秘书敲了门,告诉他有客人到访,王喆挥了挥手打发秘书出去,然后二话不说便结束了与叶澜的交谈,甚至连起身都没有,就开始自己的整理头发和眼镜,看来一会儿来的人,身份应该不低。叶澜已经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倒并不在意王喆对他的轻慢,他向王喆道别,推门离去,不料却与正准备进门的男人撞了个满怀,叶澜的鼻尖敏锐地捕捉到了一股橡木苔的气息。
“小心。”来人伸手扶了下叶澜的肩膀,低沉平静的声音在叶澜耳边响起,就像是大提琴,待他站稳,来人立马收回了手,又稍稍向后退了退,保持正常的社交距离。
“是你!”叶澜转过头,一脸惊喜,没想到他又碰见了那位帅到没天理的Hoffmann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