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STRAC。」
七转八拐终于找到大门，AI指纹识别确定塞乐涅的身份解锁自动门开启权限，伴随人工智能固定程序语音，门后早已等候多时的接引者躬身：
“欢迎您，很荣幸您选择了STRAC，请跟我来。”
他牵着塞乐涅的手穿过会厅走廊，停在尽头的一间办公室门口。
来开门的是一位扎着小揪尾的绅士，略长的发尾搭在肩膀上，唇角生了一颗小痣，塞乐涅仰着头，目光紧随他的眼睛。
绿色的瞳仁，和兰波有些相似，但兰波的瞳色缀着山巅落雪的松针，深邃得如同太平洋的漩涡，而这位绅士的眼睛更像宝石，是阳春三月稚嫩的芽绿色，带着从兰波身上几乎找不到的生机。
好高……
塞乐涅后颈有些酸痛，高挑的绅士立刻屈膝，执起她的手腕，得体的笑容勾得那颗小痣更显灵动。
“早听闻STRAC来了位年少的新成员，没想到是位可爱的小小姐。”即使拉近了距离，塞乐涅依旧看不清他的瞳孔，好像他虹膜里的绿色真的漾成一滩春水，模糊了瞳形。
“我是维克多·雨果，7203编的组长，今后也会是你的队友，希望你能尽快适应会部的工作。在此之前，我能有幸得知小小姐的名字吗？”
“塞乐涅·伊尔·卡格亚索斯。”
“是和小小姐也一样美好的名字呢。介意我叫你伊尔吗？”
塞乐涅摇摇头。
雨果的笑容更真挚了几分，“我猜猜看，伊尔的父母很爱伊尔，对吗？”
“事实上，我已经有些记不清他们的样子了。”
“啊，这样啊。”雨果适时沉默。
他把塞乐涅带到制密机前，拉开电闸，示意她靠近扫描仪，迅速提取她的虹膜信息记录存档。
同一时间，隔壁的同事抽出口袋里响铃的手机，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
“兰波这家伙，这个时间点应该忙得脚不沾地了吧？居然还不忘给我们下马威。”
她突然凑近塞乐涅，遗憾地没有捕捉到对方的表情变化，把手机屏幕怼到他们面前。
“兰波的工作大都需要长期驻外，所以他托我们照顾好小伊尔，看来他是真的很在乎你啊。不过这倒也正常，像伊尔那么可爱的孩子，在法兰西很快会变得人见人爱吧？”
她俏皮地甩出一个wink，“看得出来完全信不过魏尔伦呢。好吧，好吧，魏尔伦的确暗杀能力一流，但这不代表他会带孩子吧？”
办公室墙壁上的老式钟表恰好指向12点，无所事事的少女顷刻活力四射。
“我的名字是西多妮·加布里埃尔·柯莱特，万分荣幸你的到来，美丽的小姐！”
两个月后。
咖啡馆候客区人头攒动，柯莱特经塞乐涅允许，握着她的胳肢窝把她举过头顶，以便她能看见厅牌上的电子菜单。
不过最后，她还是把选择权交给了柯莱特，毕竟比起几年来千篇一律的营养液，有味道的吃食她从不挑剔。
而且兰波也不许她挑食。
柯莱特没跟她客气，大笔一挥点了半个菜单——的甜品。在服务员旗下拿走菜单的千钧一发，塞乐涅无视对方可怜兮兮的表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走。
“下午你的工作不少，只摄入糖分胰岛素会过量分泌，在餐后一小时，你的精神会亢奋，两小时后疲劳、注意力涣散、情绪烦躁，对你的工作质量极为不利。
多少吃点正餐，你的报告只写了半个标题——只是无意间瞥到了而已，请不要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如果我没记错这份报告的截止时间应该是下午四点，就算卡点上传你也要在20分钟内解决这顿午饭。你是前辈，应该比我更清楚补交的后果吧。”
那当然，都不知道被罚了几次了。
她看着对方大发慈悲推到她面前的一盘松饼，手指痒痒。
塞乐涅放下茶杯，微微侧身。
“再者，在摄入第387大卡纯粹精制糖分之前，你是否考虑过我们出来吃饭的意义？我能容许你来咖啡馆吃午饭已经够仁慈了。”
她的声音像AI朗读化学方程式，每个音节都剔除了颤音。
她面前摊开的菜单上，抹茶芭菲、蜂蜜吐司和草莓大福被红笔打了叉，只剩一簇孤零零的蔬菜沙拉浸在油醋汁里。
哈哈，这顿午饭吃得一点都不开心:（
柯莱特蔫巴地趴在桌子上等待服务员上菜。
她到底为什么想不开决定和塞乐涅一起吃饭。
玻璃门的风铃响了。
来帮忙付账的雨果臂弯里挂着不太符合他气质的帆布包，睫毛上还沾着雪花。他目睹柯莱特用叉子谋杀沙拉，又看了看塞乐涅面前纹丝不动的青梅茶，站在不远处笑了笑。
他轻车熟路扡从沙拉盘底抽出柯莱特偷藏的糖包，帆布包里的盒装口香糖哗啦作响。
他把帆布包递给了塞乐涅。
柯莱特愤慨，既对他也对塞乐涅：“我的蛀牙已经换了！”
雨果：“那你还不长记性？”
塞乐涅仰首：“你也半斤八两。”
她的目标是他手里的罐装黑咖啡：“还需要我提醒你么，雨果？”
“我知道了。”
雨果笑着截住话头，把一份现炒小菜推到塞乐涅面前，“所以你还是先补充些胺基酸？脑前额叶的营养不良可能会影响你明天的外派任务。”
柯莱特趁机把塞乐涅的半块松饼也塞进嘴里，奶油沾在嘴角像偷到灯油的老鼠。在塞乐涅的视线移过来时伸手抹掉痕迹。
然后她得寸进尺地把糖霜蹭在塞乐涅放在桌面上的书面——封面上的名字是《腐蚀胃里的蝴蝶》。
塞乐涅盯着惨遭污染的标题看了三秒，不知道在想什么。雨果已经自然地走到付款区，阳光在他芽绿色的瞳仁里跳了一下。
窗外的雪停了，阳光也好不容易穿透云层，玻璃窗外的阳光被切割成规整的菱形，落在咖啡馆的原木桌面上。
柯莱特用叉子戳了戳面前淋满焦糖的松饼，奶油坍塌的弧度像一场小型雪崩。
虽然手上打字的速度没变，但吃到心爱的甜品的柯莱特明显心情好了很多。
“把笔记本电脑带到了咖啡馆……这就是你当初选择便携式二次电池装的笔记本的原因吗？”
“伊尔宝贝，人类消化系统是有缓冲区的捏。”柯莱特选择用医学知识跟塞乐涅对冲。
“下午四点，别忘了按提交，上次你就是这样。”
走出咖啡馆时，塞乐涅嘴里含了块口香糖，把塞好书签的书放回帆布包里。
这里暂时岁月静好，很难得的岁月静好。
气氛温和到令塞乐涅感到些许不安，所以她鬼使神差地用摄影机把走在她前方的两个搭档拍了下来，她调整聚焦和光线，在他们同时回头时按下快门，恰好定格在他们的笑容。
柯莱特眨眨眼睛，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苹果肌，塞乐涅似有所料地朝旁边一躲，躲过了扑过来想看效果的柯莱特。
柯莱特：“等等！等等等等！你至少让我看一看有没有卡颜！我的表情奇不奇怪？你让我看看！”
塞乐涅加快速度，把雨果挡在身后，打算找个空间时间再把照片洗出来。
至于以后的事……再说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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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那是我未曾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