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这个名字,横跨了十条椿绪初中、高中、乃至大学。
虽然7年前两人才订下婚书,还没来得及宴请他人就出现降谷零离家事件,但要说婚约不存在......那也是不可能的。
十条椿绪对降谷零这个人感官很复杂,其中绝对有讨厌成分在。
可十条椿绪却很喜欢他爸爸降谷正晃,因为降谷正晃待她很好,每次出差都会给特意带来一份当地特色产品——虽然论两家社会地位和财力,降谷正晃的行为更像是在谄媚,且十条椿绪想要什么基本都能买到,但那种被重视的感觉确实是自家父母没法给的。
人就是这样一种贪心的动物,没有什么的时候,最向往什么。
因为家业庞大,十条椿绪自有记忆起很少见到亲生父母,就算难得碰上一面,也会因为不够优秀被言语责备。
那些别人家的孩子无一不是家世不如她的存在。
“我们给了你最好的教育,为什么你的成绩还是不如他们!”在十条椿绪的大部分记忆中,父母被隐去面容,化作两具黑色巨人,无时不在给她压力。
降谷正晃的出现恰巧弥补了一缺失:他会夸十条椿绪做的很棒,也会给予十条椿绪来自长辈的关爱,就算十条夫妻说不要把她当小孩,他仍会不厌其烦给她讲故事和见闻。
所以十条椿绪十分信任降谷正晃,他说降谷零是因为担心身份地位不匹配,想要变得更出色才暂时离家历练,那降谷零就是在暗中努力。
十条椿绪一信信了7年,哪怕好友中川圭一不止一次劝她看看脑子是不是被pua傻了,她都以年级前几不可能被骗的智商反驳回去。
外加今日初见,她确实心动降谷零这具肉.体,也很满意对方给出的反应......
十条椿绪脸色由阴转晴,拍了拍身边保镖肩膀,语重心长道:“阿一啊,那都是过去式了,人是会变得。”
“今晚你表现不错,这个月双倍工资,找阵叔记账。不过以后别再这么做了,我不想在降谷零面前演戏,太累。”
既然将来一定会结婚,十条椿绪想要降谷零从一开始就认识真实的她。
谁让她存在即是完美,完美的人无需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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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杀害陵川洋子凶手落网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毛利小五郎再度破获疑案的报道也如小山般成堆飘在头条。
没想到残忍的真相竟是经纪人因为情感纠纷动的手,一时间网上全是规劝自家爱豆不要步洋子之路的请求。
十条椿绪错过了热度最高时段,因为倒时差,一不小心睡了二十来个小时才被喊醒。
没能如约去接降谷零上班,连昨日回国这件事都忘得一干二净。还以为仍在国外,十条椿绪被阵叔喊醒后一脸懵逼看着外面黑色的天,不懂为何要在这个点喊她起床。
山本阵掏出随身携带的记事本,面无表情:“今晚十点有个跨国会议要开,您还有一个小时可以准备。”
“......”
“降谷少爷那边我已经派人解释过情况,他表示理解,只说小姐身体要紧,以后也不用接他上班。
首相那边听闻小姐回国,特意发了请帖希望小姐能一同参加明日中午的宴会。
神奈川分公司那边一组实验数据有望突破,老爷说,需要小姐安排时间亲自过去一趟。
东京总公司这边......”
“等一下!”十条椿绪睁着死鱼眼打断山本阵道:“我不是才回国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工作!”
山本阵合上笔记本叹气,“正是因为小姐回国才会有这么多工作,老爷希望你能尽快熟悉日本这边的产业,别在熟人面前给他丢人。”
“好烦啊。”十条椿绪用力抓着头发,小声嘀咕着或许阿一在餐厅里的戏言从今夜开始会变成一句实话也说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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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不只有男人,享受了肆意挥霍金钱的快乐,也要承担起几万人的生计。
班味附身很快,仅仅只是参与了三个小时的会议便让十条椿绪屁股疼的要死。
护肤品和化妆品可以让脸容光焕发,但眼神里的死意可是一点不会减少。
三小时跨国会议后,工作人员发来一张图纸要求各位股东审核。
这一审核又是激烈争吵的两个多小时,等到图纸敲定,日本时间已经来到凌晨三点半。
才睡醒的十条椿绪是不困没错,但架不住再过七个小时,需要出发参加首相组织的午宴。
说是午宴,其实是权力者对合作者的定期维护,都是些没营养的对话,要不把他鸽了吧?十条椿绪偷偷地想到。
“椿绪小姐,我劝你别那么做。”山本阵还陪在边上,“你脸上的表情太明显了,老爷知道后会生气的。”
好吧,看在阵叔一把年纪都在熬夜的面上,十条椿绪强迫自己又躺了下去。
但院子上空不知何时来了一群乌鸦,“AHO-AHO-”的叫个不停,赶都赶不掉。
......没睡着,所以现在很困。
坐在前往宴会厅的车上,十条椿绪眼底带着淡淡死意。
首相约见吃饭的地方在中央区,没到正门就能看到很多带着无线耳麦,身着西服的精英。
他们早早拦下十条椿绪坐的车,仔细核对后才放人进去。
汽车轮胎压在青瓦路面,两侧遮阴绿树缓慢后退。
“今天是周末吧。”十条椿绪单手撑在窗沿自问自答:“看到他们都在加班,突然感觉快乐多了。”
与此同时,酒店天台一个拿着望远镜的灰色身影接起电话。
“大事不好了降谷先生!2队成员刚刚在巡逻时抓到一名可疑人员,疑似要对中央酒店发动恐怖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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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头发,浅咖色的皮肤,灰色的西装制服。打五份工的降谷零今天正好轮到在警察厅搬砖,替首相维持安全成了他从昨夜到今午的重点工作。
首相要开宴会,警察厅自然也得派人安保。
所以十分钟前,举着望远镜负责巡查工作的降谷零在看到十条椿绪那辆豹子号迈巴赫开进来时,心脏没由来咯噔一下。
他以为她是来打扰他工作的,还在佩服十条椿绪竟然能将手眼伸到警察厅内部。
没想到十分钟后,接到风见裕也风险电话的降谷零一拳砸在绿色防护网上。
是他误会了,之前知道十条家产业庞大,没想到庞大到连首相都对她和和气气,邀请她共进午餐。
但是究竟是谁,要挑这么多大人物在场的时候下手!
“首相正在3楼宴会厅用餐,务必优先确保其安全!嫌疑人动机和手法问出来了吗?”降谷零边说边向楼梯方向走去。
风间裕也站在一楼仓库间门外,里面刚被抓到的嫌疑人和负责盘问的两名同事。
“都盘出来了,他们只是和酒店经理有仇,并不知晓首相今日要来宴会一事。”
首相行程属于机密,酒店大多数员工也只知道今日有贵客使用了3楼宴会厅。这3人本身就是酒店员工,想借此机会造出现动静栽赃,以此卸了酒店经理的帽子。
没想到今日安保等级一下子比往日高了十倍不止,小林一夫经过3楼走廊被例行询问时,紧张的表情和前言不搭后语的措辞一下暴露无遗。
“预备作案手法呢?”降谷零已经下到六楼。
“是下毒!我们在他衣服内袋里到了半包泻药和致幻粉的混合物,他说他已经在送进去的红酒里添加一部分。
降谷零下楼梯的脚步一顿,额角肌肉微微抽搐。
泻药加粉,倒是不会直接致人死亡,但这是想让喝了酒的人在宴会上致幻喷射?
......画面太美,他不敢想。
“加了药的红酒在哪里?”降谷零问。
“已经送进去了。”风见裕也答,“除此之外,那家伙知晓他捅了巨大篓子后,也把其他两人身份信息给交代了。”
风见裕也身后,抓到的小林一夫痛哭流涕。
“警察叔叔,我只是想给经理制造点麻烦,没想发动恐怖袭击啊!我也不知道那是泻药和粉的混合物,宫本给我时只说那是巴豆粉。我已经把知道的都说了,能不能按照举报有功,给我从轻发落了?”
宫本三郎,男,42岁,后勤部经理,在中央酒店工作10年。
藤田美和子,女,28岁,今日餐厅领班,在中央酒店工作8年。
降谷零看着手机发来的人物信息,头疼到扶额。
酒店内部的问题,什么时候爆发不行,非得挑个首相在场的日子,还行祸及他人的坏事。
“风见,让人给我准备一件服务员制服送到四楼客房,我亲自进去处理。”
“哦对了,再准备一副黑框眼镜,镜框架子粗厚一点,不能让里面人认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