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司马懿做好标记,刚刚在封印中像死了一样的大魔王又冒了出来:“怎么没有解除封印?”
司马懿做标记的手没停:“他自己不想出来,我总不能强人所难。”
“我们的交易……”
没等大魔王说完话,司马懿打断了他的话:“我们的交易只是去解除封印,不包括当事人不愿意解除封印我还要去当劝说者。”
大魔王还想说什么,司马懿懒得跟他周旋:“你就闭嘴吧,我现在很忙。”
从纣王那里司马懿明白了一个道理,大魔王其实根本没办法奈何他,不然不会任由他被封印现在眼巴巴地找人来救,知道大魔王没威胁后,司马懿半分耐心都懒得施舍给他。
大魔王被噎得闭了嘴,也不装神弄鬼了,小声嘟囔:“有你求我的一天。”
司马懿做完标记想要回答诸葛亮身边,脚上不小心碰上了一根丝线,那是极其细的线,银白色的,只有借着从树叶中漏下的一点光才能看到它反射出来的光。
司马懿从没像现在一样看到这根线感到那么开心过,甚至顾不上这里还在妲己的机关中,放声叫了一声元歌。
元歌的傀儡先到,随后一拉,将他的主人也带到了身边,元歌一眼就看到了地上诸葛亮,忙不迭的跑过去,抬头问司马懿:”师哥怎么了?“
“被不知道什么东西重伤了一下,蔡邕呢?”
“是魔镜?”
“不是。”
元歌眼睛闪了闪,有着司马懿看不懂的情绪,说道:“我去叫邕哥。”
蔡邕到的很快,手上还抱着乔莹。
司马懿顺手想接过乔莹,好让蔡邕腾出手,乔莹却将身体扭到了一旁,幅度并不是很明显,敏感的司马懿却不再好意思将她抱过来。
乔莹这些天来表现的基本上无论他们做得多么离谱的带娃模式,都没在脸上出现半点不开心的表情,更别说这种明显拒绝的身体语言,所以这轻轻的身体扭动显得格外的明显。
司马懿缩回手,假装刚刚什么都没发生,拉着蔡邕到诸葛亮身边:“快看看诸葛怎么了?还发起烧了。”
蔡邕将乔莹放在了地上,查看了诸葛亮身上的伤,感觉有些奇怪:“为什么会连止血都没做?”
司马懿探到前面:“我有给他包扎止血。”
蔡邕摆了摆手:“不是这样的止血,阿亮自己也会治疗,在受伤时就不会任由它这么流血不止,难道是受攻击时已经晕过去了?”
司马懿回想刚刚在山洞的情形,诸葛亮为自己挡下一击,后面发现出来是一直小蝙蝠,但从诸葛亮的伤口大小来看,身为当事人应该当时就知道不对劲,他却半点没提,而且距离小蝙蝠离开到大批蝙蝠到来,中间间隔的时间并不是特别短,诸葛亮一点坐下来疗伤的倾向都没有,是他自己放弃了治疗:”不是,他当时非常清醒。“
蔡邕运起光元素,缓缓推向诸葛亮,司马懿静静地坐在旁边看着,内心的焦躁被抚平,良久,蔡邕依然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司马懿忍不住出声问:“很严重吗?怎么需要这么长的时间?”
没人回答他,四周寂静的可怕。
司马懿推了推蔡邕,发现他一动不动。
他站了起来,朗声道:“哪位前辈在此?”
从树林中走出来一个长着狐狸耳朵的女人,和他接受先辈力量时看到的女人长得一模一样:“妲己。”
妲己甩着尾巴,缓步走了过来,也没看到有多余的动作,却感觉说不出来的妩媚,她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喜悦的笑意,问出来的内容却不觉得:“纣王,他还好吗?”
司马懿感觉心脏隐隐作痛,被妲己刺穿时那种悲伤和痛苦的情绪还在,却感觉不到任何的愤怒,恨意,司马懿想起封印处那一地诡异的木偶人,回答道:“他很好。”
妲己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带着少女的娇俏,说出的话却弥漫着悲伤:“他,恨我吗?”
这样的反差很诡异,司马懿皱眉,看不分明妲己对他们的态度,是想让他们和纣王陪葬,还是只是想知道一层封印隔着的纣王的想法?
他斟酌了一下,说道:“与其说恨你,不如说是恨命运吧。”
妲己喃喃的重复了一下:“命运……命运又是什么呢?”
说完这句话妲己消失不见了,司马懿发现周围又恢复了声音,蔡邕还在给诸葛亮疗伤,元歌还在旁边盯着,乔莹还是顶着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挨着蔡邕蹲在一边。
没有人发现刚刚静止的一切。
蔡邕收回手,有些为难:“奇怪,为什么伤口愈合不了?可能得回去找老师看看才行。”
司马懿想将诸葛亮抱起来,却被元歌伸手拦住:“我来吧,你背着师哥走了一路,也累了。”
力量增强后,其实背着诸葛亮并不累,不过他也没和元歌争辩,大魔王听名字就不像什么好东西,司马懿珍惜和他们的友情,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曾经和那样的人达成了什么交易,虽然交易也并不是那么见不得人。
乔莹刚刚拒绝的姿态还停留在司马懿脑海中,想来也是不想让自己抱的。
司马懿走到书架旁边,书架并不是很大,半人高,天书是珍贵的,能有半人高的天书已经是非常罕见了。
蔡邕这才注意到旁边的书架,惊喜的问:“你们找到天书了?还这么多?”
司马懿点了点头:“纣王送的。”
蔡邕爱不释手的摸了摸天书:“保存的这么完整,没想到纣王这么好说话,我以为是魔鬼般恐怖的存在,不是传说他是大魔王嘛?”
司马懿顿了顿,纣王不仅不可怕,甚至感觉还比大多数人要善良:“传说,本就不是可尽信的。”
回去的路没再出什么岔子,甚至他们的马车就在距离他们不到一百步的地方。没在碰上那乱七八糟的机关阵法,想来是妲己在为他们护航。
到了马车边,蔡邕放了个信号弹,边和司马懿解释:“以前诸葛和我一起去各种遗迹去收拾天书残片,那时候我们还小,夫子怕我们遭遇不测,给我们准备了信号弹,不管多远,夫子定会赶过来。
不过阿亮很厉害,信号弹我们从来没有用过,所以当阿亮说带着乔莹来朝歌遗迹的时候我也没想太多,没想到出了事。“
司马懿有些自责,如果不是因为他,诸葛应该是完全有把握躲过那一击的,也不至于后来这么狼狈,但那究竟是什么呢?
夫子到的很快,因为坐着庄周的鲲来的,把一行人连带天书都托回了稷下学院。
司马懿被单独的留了下来,问及攻击诸葛亮的是什么东西。
司马懿摇头:“我并没能看清。当时的环境很黑,那东西又是从背后攻击的。”
夫子审视的眼神看着司马懿,似乎在判断司马懿是否在说谎:“即使看不清,应该也能看到大概轮廓吧?不至于一无所知。”
司马懿从小被监禁式的养大,对于人与人之间的恶意尤其敏感:“夫子在怀疑我攻击了诸葛吗?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当时确实完全没有看见,后来出现了一种能在墙里移动的黑色的影子龙,如果要说什么攻击了诸葛,我以为它可能性大一些。”
夫子不好意思的哈哈了过去:“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奇怪,按照你说的,你们两个人尚且打不过,在诸葛晕过去之后,你反而带着一个受伤的诸葛回来了。”
司马懿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虽然夫子表现得并不排斥魔道家族,但他毕竟身为神职者,司马懿不确定他知道真相后会不会把自己驱逐出稷下学院。
其实就算现在驱逐出稷下学院司马懿也有一定的自保能力,是的,他从先祖那里继承的力量足够他对抗曹丕,至少逃跑不成问题,可是,私心里并不是很想现在离开。
他和诸葛亮才互相表明心意,他们还没来得及互述衷肠,他才新交到一群朋友,他还没来得及融入他们的笑和闹,他喜欢稷下学院无忧无虑简单开心的日子,不想面对颠沛流离的人生。
老夫子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答案,也不强求:“不愿意说也没关系,等你愿意说的时候可以随时来告诉我。“
诸葛亮表面受的伤并不是很严重,但据庄周说,诸葛亮受到一股神秘力量的伤害,所以一直没醒过来,从天亮到天黑,才宣布诸葛亮已经没事了,只不过扔失血过多,需要卧床休息。
元歌第一个冲了进去,趴在诸葛亮的胸口抱怨:“师哥,你可吓死我们了,邕哥说他没办法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诸葛亮揉了揉元歌的头,把头发揉的一团乱才放手:“我这不是没事嘛。”
又转头看向蔡邕:“还好没把你弄丢,手无缚鸡之力的,真是撒手没。”
蔡邕苦笑不得:“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对了,老师说你失血过多,一会儿我给你煲点补血的汤过来。”
诸葛亮也完全不客气的点菜:“再给我做个红烧肉,酸菜鱼,麻辣鸡丁,嗯,再来点素菜,酸辣白菜,酸辣土豆丝,差不多吧。”
“上面的东西你不能吃,最多再加一个青菜瘦肉粥。”
诸葛亮和蔡邕对视片刻,败下阵来,闷闷的说:“行吧。”
司马懿没有往前挤,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床尾听着他们聊天。屋内的光线不亮,司马懿又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站在离光最远的地方,如果不仔细看,都快察觉不到阴影中还坐着一个人。
聊了一阵,诸葛亮也有些累了,毕竟很长时间没有进食,和蔡邕他们约好做好了汤再过来看他。
司马懿站了起来,也想一起离开,让诸葛亮好好休息,却听诸葛亮说了一声:“阿懿,你去哪儿,做为家属你不得陪床吗?”
“……”司马懿被诸葛亮一句家属说得满脸通红,幸好天黑,大家也看不真切,但也没走,就真像诸葛亮说的留下来陪床。
元歌和蔡邕对视了一下,都从对方眼睛看到了惊讶,默默的退出了房间。
司马懿又在床尾坐了下来,第一次谈恋爱,他感觉有些拘谨,不知道该怎么做。
诸葛亮笑的很开心,本来还担心自己是不是之前被魔镜欺骗所产生的幻觉,看来是真的,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别坐那么远,我都看不到你了。”
司马懿挪了一下,坐到诸葛亮身边,被诸葛亮一把抓住手,十指相扣。
诸葛亮笑得像个偷了蜜的猫:“答应我就不许反悔了啊。”
看到诸葛亮笑的这么开心,司马懿也忍不住抿着嘴偷偷的笑了:“不反悔。”
诸葛亮:“也不会回魏国助曹操?”
司马懿有片刻惊讶,当时诸葛亮处于昏迷状态:“你当时,听到了?”
“我不仅都听到了,你趁着喂水偷偷亲我我也知道。”
“……”
司马懿试图解释:“没有偷亲,你当时不张嘴,所以我……”
诸葛亮打断了司马懿的解释:“解释就是掩饰,偷亲对象又不犯法,我允许你亲。”
“……”未免自己越描越黑,司马懿选择闭嘴。
诸葛亮说:“其实我真的想不到你会喜欢我,感觉你除了练习魔道之力,对什么事情都表现得淡淡的。快,坦白从宽,暗恋我多久了?”
司马懿也不知道有多久,也许是察觉诸葛亮也会喜欢人之后,也许是更早诸葛亮教训了其他他的学生后,也许是在更久以前,诸葛亮带着光从天而降,拯救他的娘亲的时候,司马懿含糊的回答:“很久以前吧,你呢?”
诸葛亮有点不满意这个回答,信口胡扯:“那我比你更久以前,上辈子呢。”
司马懿敛了笑意,诸葛亮至今仍以为他们的眼熟是上辈子的事情,之前也没有细问,但做为情侣,司马懿觉得应该全心全意的信任,故而问了一直以来没问出来的问题:“我们小时候见过的,你记得吗?在十二年前,曹操听信天书预言想要灭了司马家,是你的出现救了我和娘亲。当时你就这么高一点儿,力量却不小。”
诸葛亮盯着司马懿不说话,他之所以那么笃定自己没去过魏国不只是相信自己的记忆力,还有夫子曾经跟他说过,他出生在蜀国桃源村,后来被夫子接到稷下学院,就没离开过稷下学院去很远的地方,如果司马懿说的是真的,那说明夫子在骗他。
这在他感情的认知里就难以接受,夫子相对于他而言不仅仅是老师,还是养育他长大如父亲一般存在的人,但也不太相信司马懿会骗他,或许,司马懿是记错了人?毕竟那时候才5岁。
过了半晌,诸葛亮笑道:“可能我太小,给忘记了。十二年前,那我不才5岁,阿懿这么小就惦记着找对象了?”
司马懿被诸葛亮说得脸红,觉得诸葛亮脸皮不知道是不是舞台上的演讲磨练多了,厚度堪比城墙。
脸皮厚度堪比城墙的诸葛亮觉得还不能够证明自己脸皮有多厚似的又加了一句:“桃花节准备到了,情侣会在这天互送礼物,你准备送什么给我?”
司马懿之前为诸葛亮生日的时候准备了一个炼金护符,正好他生日也在桃花节这一天,正打算说的时候被诸葛亮打断。
诸葛亮:“生日礼物是生日礼物,情侣礼物是情侣礼物,不能混为一谈。”
司马懿有些无奈:“我只准备了生日礼物,桃花节也快到,来不及准备,要不先欠着,下次给你吧。”
诸葛亮不依:“那怎么行,既然阿懿没准备礼物,我来指定一个吧。阿懿穿红色衣服给我看好不好?”
司马懿有点无语,诸葛亮怎么能对红衣服执念那么深,他自己都没红色衣服,看到诸葛亮眼睛亮晶晶期待的看着自己,司马懿拒绝的话说不出口,硬着头皮答应:“行吧。”
想着被诸葛亮摆了一道,司马懿不甘心,也学着诸葛亮要礼物:“那你送什么礼物给我?”
“送你一套红色衣服啊。”
“……”敢情礼物还能这样二次利用啊。
看着司马懿的表情,诸葛亮笑了笑:“骗你的,保密,给你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