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方星如把手搭在腿上，看着严泽问：“从我们目前知道的信息来看，你觉得我们遇见的鬼魂和传说中的鬼魂有多大的不同？”
“不同？”严泽低头想了想：“确实很不一样，感觉没有印象里的鬼那么厉害。”
小时候看的恐怖小说和鬼片里的鬼，很多都是可以大杀四方的。它们想要杀人，就算你知道鬼的存在，知道它要来杀你，你也根本防不住。
而现在他们遇见的鬼魂，只能靠控制人来杀人，控制时间和人数也会被鬼魂自身的能力限制。虽然也很危险，但如果在知道鬼魂存在的情况下，还是能防一防的。
这也是严泽没那么害怕的原因，如果鬼魂像老一辈传说中那么厉害那么无孔不入，就算有方星如陪着，他的心情也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么轻松。
“这是能力上的不同，还有……情感上的不同。”方星如状似平静地说道：“和鬼魂有关的故事里，是有一些丧失理智只会害人的厉鬼，但人鬼恋和鬼魂的报仇的故事也不少，爱也好恨也罢，终究代表着故事里的鬼魂是有情感的。”
“可我能看见的鬼魂都不是这样。”方星如轻声说：“之前还只是怀疑，直到13号死后，我才真正意识到这些鬼魂已经没有人性了。”
“碎尸案的受害者死后变成女鬼，不去找杀害自己的凶手报仇，反而找上13号。还利用自己受害者的身份让13号心软，帮它打匿名报警电话，这让13号暴露了能看见鬼的事实，引得鬼魂联手杀了13号。”
“你看，凶手是它的仇人，但它没有找他报仇，13号明明帮它报了警，算是它的恩人，它却要13号死。”方星如的声音有些冷：“你说为什么会这样？”
严泽心里隐隐约约有了想法，但他还是没回答上方星如的问题，好在方星如也不是真的需要严泽说出答案。
“因为凶手只是杀了人，对鬼魂没什么危害，不用急着杀。而13号作为能够看见鬼魂的人，是所有鬼魂的公敌，必须尽快死。”方星如接着说道：“从变成鬼的那一刻开始，它们就是一个全新的物种，做人时经历的一切对它们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严泽沉默半晌后呐呐道：“看来我们是没希望遇见好鬼了，我还指望哪天它们能鬼和鬼斗呢。”
方星如怔了一下，等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后，熟悉的无语再度袭来。不想被严泽带偏的她，继续刚才的话。
“我的分析本来是说给你听的，至于我自己，从感应到鬼魂的那天起，我就知道它们和人们认知里的鬼魂完全不同。要不是你梦见了那个奇怪的老人，我不会想到要找道士、天师之类的人帮忙。”
严泽想起那个大师，翻了个白眼：“你是对的，找也没用。”
“我不觉得那个大师是骗子，能在B市富商圈子里混出名堂，没有点真本事可不行。但你说‘不了解凭什么肯定地说没有’也很有道理。这种有点名气的大师，说话必然是很小心的，没道理对一件自己不了解的事情下这么肯定的判断。”
“所以有没有可能不是他不了解，而是他了解，但依然认为没有鬼。”
“可明明就是有鬼，他如果真的了解，怎么会说没有？”严泽不是很服气。
方星如轻轻叹了口气，看着他说：“严泽，如果没有我的话，你也不会知道鬼魂的存在。”
这句话震得严泽一愣。
是啊，如果没有方星如，前天他就算被搬家公司的人砸到也只会当做意外，被刘姨追着砍也只会认为是刘姨突然发了疯，绝对不会往鬼魂上面想。
“那是不是只有你才能发现和对付这些鬼魂呢？”
“我也不希望是这样，如果真的只有我能发现和对付它们，那就代表着在这个时空，我们孤立无援，而其他‘方星如’已经死去的时空，未来难测。”
“所以我总在想，那些时空的‘方星如’死后把能力传递给了我，的确是给了我希望，但对她们原本的时空并没什么好处。今天见到杨宇琦，又知道你能够认出梦行者后，我大概知道了这件事背后的另一重用意。”
“她们是死了，但只要有一个‘方星如’活着，再加上梦行者存在，她们的时空就有机会知道鬼魂的存在。”
“我明白了。”严泽激动起来：“一个梦行者可以梦到很多不同的时空，而我和你在一起，又能认出其他梦行者，那我们发现的信息就可以传递到其他时空，尤其是已经没有‘方星如’的时空！”
“没错。”方星如欣慰地笑笑：“所以我说你的能力很有用。”
严泽的心砰砰跳了两下，其他时空的“方星如”死后的馈赠给了他和方星如希望，而他和方星如在未来有可能给她们所在的时空希望，这像是某种宿命。
能有机会替那些死去的“方星如”做点事，这让严泽很欣慰，但让他更在意更雀跃的是——这样互补的能力，似乎注定他要和方星如在一起经历这些事。
方星如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怕他太激动坏事，便提醒道：“不过，现在还不能透露和鬼有关的信息给其他时空的人。我们还不知道普通人要怎么抵御鬼魂的伤害，贸然让其他时空的人知道，恐怕会像你之前一样，被鬼魂盯上。”
想起自己被鬼魂追杀的前因后果，严泽深切的明白暂时不让其他时空的“自己”知道鬼魂存在的必要性。
“我明白。”严泽说：“就是可惜，我现在还做不了什么。”
“没关系，以后会有机会的。我们现在要先弄清楚一件事，那就是鬼魂究竟是只会害我们，还是会害所有人。我刚才的话都是建立在鬼魂针对全人类的假设上，如果是这样，我们就要在找到鬼魂弱点后，通过梦将信息传到其他时空。”
“如果不是，我们应该提醒的就是其他时空里还活着的‘方星如’。”
想到昨晚的梦，严泽微微垮下脸：“要是能和C君沟通就好了，让他查查他那个时空的‘方星如’在不在，也可以问问他为什么会有那种反应。”现在不确定C君会不会相信他，严泽可不敢乱来。
严泽的话方星如也是赞同的，她直觉C君的时空一定能给他们提供很重要的线索，越是重要就约不定随意交流，要是贸然传递信息给C君而他不信，转换时空后严泽就再也不能梦见C君了。
“C君也会梦见你，那在杨宇琦帮我们问到在梦里沟通的方法前，我们先不要在晚上睡觉时间谈论平行时空和鬼魂。”
“行是行，但这样肯定没什么进展。”严泽想了想提议道：“要不我今晚熬个夜，明天白天睡觉，看看C君白天都干吗，或许也能有线索。”
本来他也好奇C君到底经历了什么，才沦落道那种地步的。
方星如刚好今天也没准备早睡，就说：“也好，我陪你一起。”说完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还有杨宇琦那边我们也要注重起来，我感觉他应该还有在和其他时空的‘自己’沟通，可以的话，我们最好是请他帮忙留意下其他时空的情况，尤其是‘我’的现状。”
“好！”严泽听方星如要陪他一起熬夜，心里有些小雀跃，但他还是说道：“我自己熬就行了，你白天那么累，晚上还是早点休息吧。”
还挺会心疼人。方星如笑了笑：“这个夜我你熬不熬都行，我可是必须要熬的。”
“为什么？”严泽不明白。
“下午我睡觉的时候，这个房间已经有鬼魂来过了，它们知道我们今晚会住这里，说不定已经预谋了什么行动。”方星如认真道：“不守着我根本不放心。”
她平时都会把鬼魂驱赶至一定范围外，这样就算有鬼魂因为“屏蔽圈”发觉她的存在，也只知道它们要找的人在这个圈里面，而不知道具体是这个圈里的哪个人。
昨天那些控制酒店服务生对她出手的鬼魂，也是因为离她近了才能发现她。所以只要在清醒的时候确定没有鬼魂靠近，睡着之后的她也没那么容易被周围的鬼魂锁定。
当然，如果附近有“认识”她的鬼魂，那趁她睡着找上来就轻而易举了。
方星如下午睡醒时看见房间里有鬼，直接将其驱走，那个鬼魂肯定知道她就是能对付它们的人。知道她的身份，又知道她住的位置，鬼魂不趁今晚她还没离开时出手是绝对不可能的。
严泽听后恍然大悟，随后关切道：“那你能撑得住吗？不行的话还是早点睡，这里我盯着，有任何动静我第一时间叫你。”
要是只为了C君那边的线索，严泽没什么把握熬住，但事关他和方星如的小命，他觉得自己一定能熬得住。
大不了设几十个闹钟，这样想睡也睡不着。
“你放心，我现在精神还好，熬个夜没什么问题。”等严泽来叫的话，她醒来时鬼魂说不定已经控制酒店人员直接进门了。她自己看着，只要有鬼魂靠近她就能发现，可以提前防范，会更稳妥。
“好吧。”看她坚持，严泽也只能随她。既然一起熬夜已成定局，那就想想做点什么好。
严泽环顾了下四周，说：“我们也不能干熬夜，会容易犯困。这里有投影室，不如我们点点宵夜，边看电影边吃。”
方星如看了眼自己刚喝完不久的山楂茶，想到他们拒绝的酒店夜宵服务，沉默了两秒才点头。
得到肯定回答的严泽开始翻看外卖app，边看还念叨着等送到肯定很晚了，不能点太胖人的，于是选择了小龙虾。
方星如无奈扶额，暗自决定明天至少要带严泽去健身房待两个小时。
严泽还不知道自己即将到来的悲惨遭遇，点完外卖之后就去投影室挑电影了。
此时的两人还不知道，他们对于C君的顾虑根本没必要。
这残酷的数据啊，也不知道我的收藏什么时候能变成两位数，期待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2章 第 2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