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后悔吗?”[千相]看着眼前的提审人,饶有兴趣地反问道。
莫潇钰握着传感笔的手顿了一下:“什么?″
[千相]:“想救的人没救成,想拦的人没拦住。"不知为何,每当看到有人在感伤曾经的遗憾时,ta的内心总有种极大的满足感,即便自己从未涉事其中。
莫潇钰睨了ta眼道:“阴晴圆缺都休说,且喜人间好时节,这句诗就当是赏你的,何况我已尽到了自己的职责。″
[千相]抹了把骷髅面罩,竟变成了易听的模样,"药效过了呀,应尽之责……″ta忽而扑哧一声笑了。
“那还请你们一定要坚持这个理念到死,好让我能多玩一会。″
“谁准你用这张脸说这种话的。″莫潇钰一手掐住ta的脖颈,低眼威慑道。
[千相]不以为然地凑近道:“哎呀,你这是在撒谁的火?不过说来还怪可惜的,如果她们当时稍微顺从点的话,那兴许这个时代就可以发生一场翻天覆地的变革。″
“毕竟一个健康且有活力的克隆人,可是最适合用来做实验的材料,这样什么癌症、艾滋、又或是渐冻症就都可以有能试错的成本。″
ta掰起手指,开始细算起:“还能配换器官,做幼体温床……蛮多功能的,你说呢?″
“但最让我着迷的还得是你们那精彩而又扭曲的表情,因追思而怜,又因鸠占而厌,实在是……″
“哐当″一声,[千相]连带坐着的椅子一同被踹翻,用来缚手的电子链也由于身体的侧倾而将其勒束的更紧,都能隐约看清皮下的紫绿色筋脉。
莫潇钰按了下别在衣领处的对讲器,“一会来个人重新给ta上药,麻醉剂的报销不低,自己看着处理。″
“嘶……你打我这只载[尼尔斯]的[鹅]有什么用,要寻仇,也得找那位将ta变成这样的[狐仙],不是吗?″[千相]的话似荆棘般的扎人,惹得莫潇钰离去的脚步都有些急促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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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着狩衣的年轻男人轻抚着枕在他臂弯上的白狐,与穿玄冕的老者相视一眼后,又望着跟前的荀攸宁,皆不由地摆头。
年轻男人率先开口道:“私は長い間死んでいるのに、私を呼んで、本当にひどいですね。″
(日译:"我都死那些久了,还把我叫出来,真是糟糕呢。″)
在荀家的灵赫还未被称为[四十四鬼]之前,它的棘手程度可不亚于钟家的[殊刹]。毕竟虽已有召″诡″,令“诡″的手段,但契约完成后的报酬可不是能被简简单单地打发掉的,更何况契约的对象本就不是人。
轻则一人暴毙或世代畸形,重则……
是以选“诡″也很重要,而由旧书记载的古时有意却无识的影子:魍魉,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对象。
“抱歉,我只是有些疑惑想请教一下二位……″荀攸宁将这位天才阴阳师生前最喜的米酒与那从不离占星术士身的桂花醑分别拿出,望向二“人”。
可还没等荀攸宁问出话,就听到那老者的一声。
“不可。″
安倍晴明由于怀里还抱着白狐的缘故,只能单手倒出一卮酒,″人と物が共生できる世界を作ろうと思ったけど失敗したけど、今は君がそんなことをすることに同意しない。″
(“我曾想创造过一个人和诡物能共生的世界,不过失败了,但我现在倒不会同意你去那么做。″)
白狐的毛发打理的很光亮,可惜的是它从刚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没有要睁眼的迹象。
“違いがそれぞれの特殊さを生み出しているからこそ、強引に均一化すればおかしな期待を絶つだけで、私はすでに罰せられている。”说完,他将那酒一饮而尽。
(“正因差异而造就了各自的特殊,若强行均化只会泯绝那可笑的期望,而我已然受到了惩罚。″)
怪喽,他们怎么都知道自己想问什么。
荀攸宁:“この白狐……″虽说现下提这个点貌似有点偏离问题原本的航线,但奈何好奇心作祟,毕竟这位阴阳师的八卦秩事可比他自身的功绩要经人谈唱的多。
(“这只白狐……″)
对方笑而不语,让人捉摸不清态度。
她又转看那位玄冕穿戴端正的袁术士-袁天罡,他死于唐初却不仅预言了武曌称帝,还推算出唐后的千年帝制会结束,其能力可见一斑。
荀攸宁:“那…小辈能否斗胆请先生算个势。″
门外突然响起一个急促的声音,是多洛莉丝,“攸宁,诸葛老师那边出事了,我先过去帮忙,你记得要把那个密钥交给院长,来不来帮我再另说……在老仓库那边啊。″
荀攸宁木然地看看眼前的两个空酒瓶和卦图,答了声好。
长着靛蓝色矿晶的粗鳞尾巴毫不客气地扫向手持唐横刀的诸葛成夏,而坐在热沃当头上的莱亚则同时抬起他那顶夸张的魔术帽。
“Le spectacle se poursuit . ″
(法译:″演出继续″)
加藤黯泽将被束缚住手脚的喻初文拉拽到后方,还念念有词着,“这家伙是怎么找到这的?真是阴魂不散。″
虽说这丑怪的块头都要顶过一辆货车,可其速度根本不见有慢,躲是没时间再躲了,诸葛成夏只能立好步子以刀作挡,却还是被扫推出去,背部结结实实地撞上墙。
“诸葛老师你没事吧?″匆忙赶来的诺维亚小跑到她身边,而后向地面挥了一鞭,霎时几只形似触手的异物从地上冒出,缠绕住那巨怪的四肢。
不知从哪儿飞出的蝙蝠群飞落到加藤黯泽与喻初文的前方,挡住了去路,再一散开,竟是也戴着魔术帽的钟安安。
钟安安先是扫视了一圈,像是在寻找什么,而后开口:“只要你们把该还的东西都还回来,那我……″不等她说完,加藤黯泽真接抡起捶子开砸。
而毫无武力傍身的青木勇次只能先拉起喻初文藏到一隅,却又被莱亚逮个正着。
而喻初文望着步步逼近的莱亚,大脑突然"轰″了一下。
莱亚两指一并,轻敲了下那绑着喻初文手脚的锁铐,随着"咔嗒″一声响起,他优雅地说道:“Je viens récupérer la dette.″
(法译:“我来讨债了。″)
[莱亚:“Tu dis toujours que tu fais tout pour sauver des gens, et qu'en est - il? Qui peut vraiment obtenir le pardon de la mort?″]
(法译:“你总说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人,可结果呢?真正能得到死神宽恕的又是谁?″)
[16岁的喻初文:“……Alors j'espère que tu m'aideras.″]
(法译:“……所以我希望你能帮帮我。″)
[莱亚耸肩:“Ce n’est pas non plus impossible de vous les prêter, mais je vais quand même vous rappeler que le prix de cet échange est inconnu, quant au moment de la réclamation… voyez la providence.″]
(“把ta们借给你也不是不行,但我还是要再提醒你一遍,这交换的代价是未知的,至于什么时候索偿……看天意吧。″)
[“Peut - être les meilleurs moments dans une illusion fabriquée, ou peut - être dans un rêve éveillé.″]
(“可能是在捏造的假象里最美好的时刻,也可能是在梦醒的时候。″)
她脚下溢出的阴影慢慢抽离了些出来,似老鼠般迅速钻向那只巨怪,随后意识开始变得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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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小姐,喻小姐。″
“……嗯?″喻初文睁开眼,还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来,想看看是谁在叫她……晏归?怎么是他呀,他又怎么会在这?竟还戴着面具。
嘶,远处那个方方正正的大铁房子……
等等!她才猛地发现周遭环境已然不是那困着自己的旧仓库,扫视一圈,那巨怪和其余几人也都不见了踪影,仿佛全都在一瞬之间蒸发了一般。
晏归:“喻小姐,您还好吗?授勋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再不走咱们可就要迟到了。″
“什么……″喻初文不解地用力掐了下自己的虎口,好痛,不是梦?还是说……
“终归是第一次,在下理解,喻小姐别太紧张,放轻松。″晏归边解释,边想单手搀起喻初文,但却被她满脸狐疑地躲了过去,他也只好将手侧出,开路。
(喻初文os:“什么情况?这家伙怎么对我恭敬成这样?")
喻初文:“什么第一次……″
“喻老师,你怎么还在这啊?″
这又是……一明的声音?喻初文有些不可置信地转过头,只见一明和一夙都穿着藏蓝色的长袄服慢慢向她靠近,那是青炀司的春季装,同样,ta们也都戴着面具。
真是……平时一起出任务出惯了,看久了各自的脸,这一下子搞成这样反而让她感到陌生起来了。
一明推着喻初文的肩膀向前走:“哎呀,我的好老师,你可别又迟到了,我那′小楷′昨天才替你交过,可不想再写一遍。″
喻初文停下步子:“等等一明,你叫我什么?″
一明同样歪头纳闷道:“喻老师啊,有哪里不对的吗?″
喻初文:“教你的不一直是易听吗?怎么我就突然变成你老师了?″还没等紧锁着眉头的一明回话,就听到一声明快的声音,一夙忙赶着把一明拉到一旁,而后继续保持低首沉默的姿势。
“初文姐姐!″那人一下就扑到她怀里。
“易…听。″喻初文看着这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本该雀跃的心却又有丝丝不安的感觉。
“易听?″少女有些不高兴地撇了撇嘴。
″那是谁啊?好呀,你居然当着我这个正牌女友的面肖想别的人,我生气了。″少女先是用指尖戳了戳喻初文的衣领口,而后把脸转过一边,摆出一副[快来哄我]的表情。
什么……喻初文舔了下自己有些泛白的嘴唇,一个想法冷不丁地冒出,让她难以相信地直接问道。
“你是……木时雨?″喻初文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迟疑观察着另几人的表情。
少女摊手道:“不然呢?难不成还有个假的木时雨啊?初文姐姐,你该不会是跟我昨天那些朋友玩嗨了,酒也被灌多了,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来吧?″
假的……什么假的…怎么可能是假的,莫名响起的耳鸣声惹得本就脑子一团乱的喻初文更加头昏。
晏归看了眼手表,在一旁提醒道:“大小姐,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喻初文有些踉跄地抓住晏归的肩袖,噪音有些沙哑地问道:“易听……你应该知道她是谁的啊,对吧……对吧?″
想扯出一个得体的笑,却反而显得自己神经又狼狈,可哪怕那最后一声她问的足够轻,得到的还是晏归一遍又一遍地摇头否认。
一明看着喻初文开始有些泛红的眼圈略显烦躁地说道:“我在青炀司里待那么多年就没听过这号人物,老师你还是快去吧,找人什么的交给孟叔叔他们就好了,昂。″
[“你救不了任何人,064。″]
[“She was killed by a car and I was just being kind enough to remind her. Is that a problem?”]
(英译:“她是被车撞死的,而我只是出于好心去提醒,这有问题吗?″)
[“明知不可为而为……更何况还是在同一个人身上栽两次,小文,你真的太令我失望了。″]
[“你这蹊径辟的着实好笑。″]
[“你食言了,喻初文。″]
所以……自己还是只能坐以待毙吗?喻初文再次闭上了眼,进行深呼吸。
[“あなたはただそんなに軽く押すだけで、彼女は死ぬことができて、誰も見ることができないのは信じませんか? じゃあ、やってみましょう。″]
(日译:"你只需要那么轻轻地一推,ta就会死,没人能看的见……不信?那就去试试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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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攸宁看了眼手里的U盘,最后向正在在电子地图上勾画的Gain走去。
[袁天罡:"离卦九四,劝卿顺半壁迫望以否转泰,然无可悔。″]
(荀攸宁os:"九四,这可是最凶的爻……那即便我交出这东西应该也不能扭转什么吧,毕竟勇次说的不错,再让大家各自的期待落空……真是件不是人干的事。")
Gain拍了拍荀攸宁的头:“真是好孩子,那一会儿还要麻烦你把勇次叫来,以他那特殊的学习能力应该能赶在明天赛会之前把[殅刹]弄出来……″
“嘭!”大门随这一声被撞开,荀攸宁本还想上前一探究竟,却突然被窜出的黑影一把拽走。
“喻初文?你怎么……″荀攸宁一脸懵逼的看着这个带她狂奔的人,其手上还握着诸葛成夏的那把唐横刀。
喻初文把方才借机摸走的U盘紧攥手里:“我不会再落下任何一个人。″自怨自艾的时间已经过了,那么正事也该有个了结了。
“也绝不会让你们的计划得逞。″说罢,她把锁铐的一端扣到荀攸宁的手上,另一端又扣给了自己。
莱亚与钟安安骑着巨怪热沃当,一跃纵到二人面前,钟安安向下伸手道:“上来。″
“你们做梦!″加藤黯泽左手甩去一锤,正正好好砸到巨怪腿上的矿晶,一丝裂缝析出,让它变得狂躁无比,差点把莱亚也给抖下去。
“啪!″气喘吁吁的诺维亚又朝地面甩了一鞭,那些“触手″毫无意外地又长了出来,缠住了几人的腰身。
“既然你们这般坚持,那我也不再废话了……″喻初文右臂有隐隐血痕,是她方才去抢唐横刀的杰作,她撕下一段衣布,不留痕迹地将U盘裹在里面,而后将其缠在自己右臂上。
“是非之事我可能无法辨别的清,但绝不会让遗憾再次发生。″话落,横刀挥去。
忍:所以16岁的喻宝在离开青炀司后到了日本又发生了什么,她和莱亚做的是什么交易,这个幻境又是怎么回事?小司主又在打着什么算盘?且听下回分解。
[小剧场]:
加藤黯泽抱臂:“如果一开始就让青木那家伙去拿密钥的话不是更好吗?就不用拖到现在。″
青木勇次:“………想法很好,但我也得有个合理的身份与理由深入钟家内部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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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洄旅﹤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