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别紧张,10区的审判与法庭上的唇枪舌战并不完全一样。″陆昭引着夙明姐弟二人来到一扇嵌在护墙里的门前,随着电子音响起的消息,她继续说道。]
[“一般来说,在未确认该阙者的灵赫是何就将其收押是件很不严谨且危险的事,所以为了降低某些风险,在给ta们注射完mb41后,就由负责该阙者的穆清者对其进行流青,最后才到10区管理员们的统判。]
[“管理员……们?″一明转着脑袋不停观察四周,虽听闻过10区又名,彼时便猜测它可能形似于那用来地下博斗的八角笼,但看到自己脚踩的玻璃砖下透射出那一张张仰着死气沉沉的脸时,胳膊上还是起了层鸡皮疙瘩。]
[陆昭将铅衣递给二人,自己也不忘穿好,“知……6区管理员跟我提过青炀司挑选管理员并非如刚入司那般由编号指定继承,而是依据灵赫的泛用性,就好比汽车与自行车虽都能代步,但当通大道或走小路时,往往择出的最优解是不同的。″]
[“所以当有灵赫契合度相当的穆清者时,是有可能出现一区有多个管理员的情况。]
[“不过目前仅是8区和10区有过几次这种特例就是了。″]
[一夙:“我怎么感觉ta们张着嘴……像是在等我们掉下去。″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暗示作祟,这些地上"生出″的脸让她感到脊背发凉。]
[陆昭煞有其事地用力跺了两下玻璃砖:“不用担心,这是流青后的初阶症状,ta们现在是没有意识的,所以这些行为都属于正常地生理情况范畴之内的。″]
[一明:“流青?我好像听易老师说过其原理就是麻痹大脑额叶,不过到底需要我们干些什么?″]
[“你们只需重现犯人案发时的所为就行,而犯人则会在cx03 的作用下,自发代入受害者的视角去承那些虚无的致命伤。″一个黑皮黄瞳,戴着半块夔牛面具的女人慢慢走近ta们,她脖上还挂着一个刻有阿努比斯之首的小物什。]
[陆昭:"容我介绍一下,这位厄尔雅琼·尼老师就是10区管理员中的其一。”]
[一夙简单地与对方点头致意了一下后,提问道:“请问这么做的目的……单单是惩罚,还是期望其醒悟?可无论怎说,逝去的人终究无法再被挽回。″每当想起那位横死在雨林里的孙同学时,她都免不住自责。]
[厄尔雅琼·尼竖起食指,晃了晃:“这种低效率的回报才不是我们要追求的东西,之所以如此是为了避免灵赫的互噬性。″]
[一明安抚地拍了拍身体微颤的一夙,挡身道:“什么意思?″他可不情愿去"杀人″,即便那是假的。]
[厄尔雅琼·尼眯眼扫了眼他,又朝一旁的陆昭摆了下头,就兀自走开了。]
[陆昭向夙明姐弟二人解释道:“方才不是提到判审的最后一步是需要10区管理员的干涉吗,而做为一个人精神世界具象的灵赫若长时间接触与其差异过大的另者,很可以因互噬性的不可斥而滑淆自我,精神错乱,故而流青的其一作用就是保护10区管理员的安全。″]
[“当然,趁机记录其灵赫的应用程度及使用方式也是很有必要的。″]
[一明摸着下巴,征询般望向一夙:“所以对犯人来说流青的真正目的并不是惩罚,而是诱使其怀疑自我,再一步步瓦解精神内核,直至任人摆布……是这样的吗?″]
[陆昭点了下头,"而10区管理员们一般也是通过犯人流青的中后阶段表现来暂定其处置方式,如死活不知错且灵赫霸道的,无需等到统审,直接划到{试验样本}那栏即可。″]
[对方随意的口气让一夙一时不清楚自己该摆出怎样的表情应对才好:“……不过话说回来,这次要我们负责的从犯貌似只充当了个清道夫的角色,那这流青的作用不就变得微乎其微了吗?″]
[陆昭轻笑摊手道:“所以方才不是说了通行各路的形式是有很多种的吗?″]
[一明指着厄尔雅琼·尼走掉的方向:“刚才那位管理员难道就是的吗?″不然为什么没有领走ta们。]
[陆昭模棱两可的应了声,而后抽出一份牛皮档案:“阙者xz479与xz864所能调取的资料都在这,你们先从中找一下能突破其心理防线的点,唐管理员一会儿……欸?″说话间一只手伸了过来,那档案就这样在一明懵圈的注视下被扯走。]
[“IDG的这俩可能与事件有关,所以由我来负责应更为妥当,相关的调请报告我也已申报给司主了。″莫潇钰语气散慢的对几人说道。]
[抢功劳的一夙见的不少,但抢工作量的她倒是头次见,"可这是易小姐给我们布置的……″]
[“你提她?”莫潇钰冷笑:“要不是我当年从那堆废土里把她刨出来,恐怕木司主要祭奠的人就不只有白秋管理员了,你们也还不一定有机会站在这呢。″]
[她抬了下帽檐,"不过也别担心,不会让你们闲着的。″一本白皮书被“啪″地一声拍到一明的肩膀上。]
[一明翻开查看:“这是……怎么是这家伙?″他忙把书递给一旁的一夙,不解道。]
[莫潇钰:“废话不要太多,只有别让他死,其余随便你们。″]
[一夙:“可杀人偿命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走到出口处的莫潇钰转过身,用看傻子的眼神嫌弃地瞧着:“这是命令,不是在跟你们讨价还价,只管执行,无需考虑对错。″]
[“果然坏种带出的狗都不怎么会听话。″]
“太过分了!姐姐你当时就不应该拦我的,至少让我给你和易老师出口气。″一明边愤恨着撕咬手里的三明治,边锤桌道。
一夙:“你要是真打了她,不就坐实她那句话了吗?况且……你也未必打得过,人家再怎么说也是个管理员,小心反倒惹得一身伤。″
打完资料的李暮甩手道:“可什么都不否认,不太憋屈了吗?″
一明猛的抬头:"是吧!我…咳咳……咳…姐…水,要…死了。″
晏归一手拄腮的检查三视图,接话道:"嘶,可我不是听说这莫管理员与小司主小时侯不是还挺要好的吗?"
“人都是会变的嘛,况且感情这东西本就是团雾,看不透,摸不清。″一夙边拿笔勾画着那本白皮书上的细节,边偏头回道。
晏归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恰在此时,电脑传来有新消息的提示音。
是易听发来的两份申请报告,备注要晏归转递给司主,而当他看到申请的内容时,呼吸不由得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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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象都被人拐了,怎么还有闲心下什么注。″电话另一端的木知雨稍显心急的骂道一直在摸磁振感环的易听。
易听却岔开话题道:“还记得那个高木晨吗?他还活着,不管他是以什么手段从那群东西手里逃出来,他的再次出现确实引得清斋院扑上来咬人,但被咬的人却是初文。″
木知雨皱起眉:“你想说什么?″
易听:“恐怕他所告知我们的情况,与流入清斋院的消息并不一致,不然若我是清斋院,为何不等游街完请出那个祂后,再趁虚而入,省力又不会打草惊蛇,而他们已经得到了那个密钥,这准备按理来说算妥善的。″
“而与其说那些人是在提前限制初文的行动,倒不如说是保护,毕竟若伤了她,致使不能用出灵赫的话,那对ta们来讲可是实打实的亏本买卖。″易听望着邮箱里刚发来的文件,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可能还会想,那初文的命不还是悬在一根弦上的吗?这确实有80%的可能性,但我此前试探过钟安诚,使用这种灵赫所带来的后果是否严重,他虽没有全说实话,但那回避的态度就很能说明问题。″
“于斯,我觉得清斋院倒会先把[殅刹]强加给初文,让她去抢高木家的[那个祂],一来能直接避免高木晨口中的,二来,若是初文能承受得起[殅刹]的副作用,那即便她最后不愿用[情感认同]去支离[那个祂],那ta们亦可以用“自己的[殅刹]”,强夺过来。″
“所以ta们现在除了忙着捣鼓那个密钥和三日后的计划外,剩下的时间应该都是在诱哄初文站在ta们那一边,可以说她暂时是安全的。″
“当然,就算他们真动了歪心思,也伤不了初文,就是不知道初文发现磁振感环的另一个惊喜后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那再倒回来想,即是,那定是要防的人……而高木家的手脚也未并干净,不然就解释不通清斋院的那几个月蛰伏,是以排出掉这些隐患才是我当务之急该做的事。″
木知雨:“有人想要我妹媳的命?可……好像这动机也不是没有。″她脑海里迅速闪过易听方才提过与之同行的那几人名字。
忽而一个念头爬入她的脑中,这家伙莫不是已经……木知雨急切地问道:“你还在打着什么算盘,不然这么守株待兔的等上三天可不是你的作风。″
“保密。”说完,易听便将电话挂断,透过米白色的拉门似乎还能看到外面一些斑驳风雪的痕迹。
[“你在看……我表姐的论文?″林理看着桌上那页脚被翻起卷的蓝色笔记本,疑惑地抬起头,虽说那字迹不像喻初文的,但那名字可是实实在在的有着。]
[易听稍有些不好意思地将笔记本收入怀中,继续解释自己的想法。]
[“易司主,我能问一下在你心中我表姐……是个怎么的存在?″在林理离开之前,她突然朝易听问道。]
[林理:“若你的回答是诸如此类的话,那我劝你最好还是早放弃为好,毕竟要是把别人当做活下去的寄托,那从一开始就要做好ta随时会破灭的打算。″她不希望最疼她的表姐受到旁人无端的迁怒。]
[″她是个足够优秀的心理学者,无可替代的存在,并不是被注满希望的标本。″易听看着林理认真的表情,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而我也同样清楚自己那么做的后果,但没关系……我的意思是她若真想离开我,是没有关系的。″]
[毕竟她很清楚被人当狗一样拴在身旁是种怎样的感受。]
[这一通说辞下来直接给林理整不会了,她摸着口袋里的小东西,只听易听又接了一句,″她是自由的,可说实际的,要她真不再在我的视线里出现,我又有些做不到。”]
[“那么编织一朵能吸引蝴蝶,令其无心再去留恋其他的花,就变得尤为关键了。″易听用信筏纸折了朵玫瑰,放在窗前,任其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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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吧。″诸葛成夏左手钳起喻初文的下巴,将一瓶流食直往她嘴里灌。
“咳…咳……″不可避免的被呛到,但好在多少能有些力气了,这里静的可怕,也没什么用来计时的东西,喻初文担心在这样拖下去别说拿不拿的回密钥,自己到最后都可能无法独善其身。
“你家人……知道你现在做的这些吗?″她叫住正要关上门的诸葛成夏,虚弱的眼神中却又透露着嘲弄人般的怜惜。
被自己的猎物可怜,那该是有多无能。
诸葛成夏上前一手扣住喻初文的下半张脸,“[恶就是恶,绝不可宽恕]你可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这句话。″沉积在眼底的恨意开始升起。
喻初文微蹙起眉,这麻烦又是在哪时候招惹上的,对方立马又言道:“倘若我告诉你,你曾救下过一个以杀人为乐的恶徒,那你算不算纵恶之人,是不是也该杀!″
[ " I just shouted" Be careful " when the girl was about to be hit by a car. What's wrong with that?”一双陌生的眼睛在喻初文脑海中闪过,但这人的声音却又有些耳熟。]
(英译:“我只不过是在那个女孩要被车撞之前喊了声“小心”而已,又有什么错呢?")
[“Besides, what evidence do you have to identify this traffic accident as a perfect crime like collateral? After all, she is the one who won't leave.”]
(“况且你能有什么证据能指认这场交通意外其实是一场借刀杀人般的完美犯罪?毕竟愣神不走的人可是她自己呐。″)
[" But I still thank you, classmate Yu, for pulling me away, who was also lost in thought at that time. Otherwise, the person who saved Rao under the wheel might have to add me."]
(“不过我还是感谢喻同学你把当时也在出神的我拉走,不然在那车轮下救饶的人可能就要加上我一个了。″)
[" I didn't expect it to be like that...″]
(“能变成那样,是我真没想到的……″)
[ 喻初文拢起自己的黑斗蓬,冷眼道:" You didn't expect with great ease to become like that, did you?″]
(“是[真能轻而易举地变成那样,是你没想到的]才对吧?”)
[“And I didn't save you.″]
(“而且我救的不是你。″)
"我救下的……″回过神的喻初文目光坚定地回看俯视她的诸葛成夏。
“是真相。″
忍:哎呀,那么喜欢玩文字游戏又乐衷于犯罪的人是谁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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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洄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