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选择吧。”温柔到虚假的声音突然响起。
“选择什么？”音铃冷静开口，似乎眼前癫狂的一切都不存在一般。
小鸟振翅飞起，飞过教堂最中央的那块彩色玻璃，光芒在它的翅膀上折射出温暖的颜色。
羽毛缓缓落地。
“选择一个罪名与它本身不符合的人。”
话音刚落，一地的血迹突然咕噜咕噜的沸腾起来，破碎的血泡使得血液四处溅开，彻底染红了洁白的教堂。
不知是不是动态视觉的缘故，音铃感觉教堂地面上的血液增多了。
像是不知不觉间混起去了另一个人的血液。
血液深处缓缓升起来五个台子。
第一个是兰池，声音开口了：“他犯了很严重的罪。”
声音叹了一口气：“是反抗罪。”
音铃挑眉：“反抗罪？”
“是，他不该反抗的，那叫更多的人死去了。”
“真可怜。”
兰池被锁链锁住了手脚，低垂着脸看不清表情。
也不知是死是活。
第二个是祈星洄，声音又说：“他犯了很严重的罪。”
“是欺凌罪。”
“他不该欺凌他人的。”
第三个是祈云溯，声音有些疲惫了：“他犯了很严重的罪。”
“是欺凌罪。”
“他不该欺凌他人的。”
音铃：……这段我好像看过。
“等下，你是压根没分清他俩还是说他俩犯的罪一样？”
声音被打断，有些不悦道：“我怎么会分不清他们两个？他们都犯了欺凌罪。”
“ok，那你继续。”
祈星洄和祈云溯被捆绑住手臂，狠狠的压在台子上。
第四个是时澈，声音顿了顿，似有些悲悯，又似乎是怨恨：“他犯了很严重的罪。”
“是背叛罪。”
音铃吹了口哨，好一个一语双关，她大声喊起时澈来：“听见没？你这卧底当的不行啊！”
时澈：……
他有气无力道：“姐姐……”
下一秒他的声音被堵住了，锁链缠住了他的嘴巴，不许他吐露出一个字来。
第五个是许久不见的张文，声音开口：“他——”
“——犯了很严重的罪，我懂，别走流程了，直说吧。”
声音被噎住了，温柔也再也伪装不住，冷冰冰道：“是多嘴多舌罪。”
张文伤的很重，躺在台子上不知死活。
“选吧，选出一个罪名并不符合的人。”
声音恢复了温柔，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蛊惑的意味。
“没被选择的人会怎么样？”
“当然是依照罪名来处罚他们。”
“我要是选错了怎么办？”
“那他们都将被处罚。”
妥了，怎么选都不会有好下场，真惨。
音铃的脸上并没有因此显露出紧张纠结的神色，她伸了个懒腰。
然后，伸手指了指自己：“那我呢？我有什么罪？”
“你没有罪，你是唯一的无辜者。”
音铃闻言笑了，唯一的好人卡叫她抽到了是吧。
“好了，我没问题了。”音铃一拍手：“现在请被告人阐述自己的证词。”
声音：……
声音：？？？
“……什么？”
“证词啊！”音铃神色无辜：“这不是显然的吗？审判审判，你总不能不叫被告人狡——解释吧？”
“不会吧不会吧？我们难道不是公平公正的吗？”
音铃语气嘲讽，似乎是想激怒声音。
声音：……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音铃伸手一指兰池：“那就从你开始吧。”
兰池调整了下姿势，张开了嘴巴，声音却不是他自己的，那是一道有些嘶哑的女声：“反抗有罪吗？”
“难道我不该反抗吗？”
“如果没有人能来救救我——那我只能自己救我自己了。”
兰池脸上的表情配合着痛苦的话语牵动，那不知名的情绪进一步的侵蚀了他。
男声女声混合在一起，像是一出怪异的音乐剧。
很凄惨，怪异的一幕，但音铃脸上并没有更多的怜悯，她直接指向了下一个台子。
祈星洄趴在台子上，甚至看不清他有没有张开嘴巴，一道女声就迫不及待的说话了：“我有什么错？”
“那是应该的！她那么做了我为什么不能说？大家都那么对待她！这还不能说明她自己的问题吗？”
“法不责众！要是有错大家都有错！”
“凭什么！凭什么这么对待我！”
祈云溯的台子上也响起了附和声：“就是啊！”
“难不成还——”
“行了，闭嘴吧。”音铃不耐烦了：“像个苍蝇一样净说些没有用的话。”
双子就像是被人捏在手里的木偶，并没有几分自己的情绪，倒更像是一个发言的工具。
他们两个以同样的姿势趴在台子上，动都没有动过一下。
音铃转手指向时澈，示意他开口辩解。
时澈看起来的状态要好的多，锁链缠住他的嘴巴，但那双眼睛依旧是带着清澈的笑意的。
那只不属于他的手臂在身侧软软的垂着，看不清楚状态。
锁链缠的很紧，但仍有声音泄漏出来。
“我没有错，她当初嚷的那么大声，大家肯定都听到了！”
“再说……再说……我只是……只是告诉我哥哥而已！”
“难道别人就没有背后议论别人吗？”
“我又没有答应替她保密。”
“是她自己不好！什么话都往外说！”
“是她自己——是她自己！”
呕哑噪杂，均是为自己辩解的话语。
甚至连虚假的忏悔，讨饶都不曾有过。
音铃看向最后一个的张文，不知道是不是伤的太重，他一直没有出声。
他一直躺在台子上，腹部不断有鲜血渗出，显然，祈云溯的能力已经失去了作用。
声音恢复了温柔，几乎是引诱一般：“选吧，快选吧。”
“选出一个罪名不符的人。”
“其余的罪人就该接受自己的惩罚了……”
声音隐隐有了些期待。
音铃低头摆弄自己的手指，对声音充耳不闻。
当初的推理是：
音铃——顶替了赵欣的身份，是齐渺渺的朋友。
兰池——顶替了齐渺渺的身份。
祈星洄——顶替了董恩的身份，是霸凌者。
祈云溯——顶替了赵紫的身份，是霸凌者。
时澈和张文，一个是李云晓，一个是李伟豪。
按照刚才的发言和罪名。
时澈——顶替了李云晓的身份，是齐渺渺的朋友，却把她的**告诉了李伟豪。
张文——顶替了李伟豪的身份，把齐渺渺的事情大肆宣扬。
这样看来，无罪的就是齐渺渺——也就是兰池了。
被霸凌者，反抗怎么会是罪呢？
但是——
音铃伸手指向了张文，笑得灿烂：“他是罪名不符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