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暖言如愿，吃完午饭就回到医院分配的宿舍，睡了一下午，晚上在附近的快餐店买了份蛋炒饭又回到宿舍。
A医分配的宿舍三个人一间，共用厨房跟卫生间，晚饭过后陈暖言窝在被窝里无聊地看小说。
孙姨晚上彻底清醒，张沐阳买了一份清炒油麦菜，一杯小米粥，医生建议少食多餐，张沐阳没敢多买，只想着到时候再买新做的。
孙姨见孙子提着饭菜进来露出幸福的笑容，自从三年前张沐阳非要出国读书，孙姨感觉孙子不知不觉中在隐藏心事，即使张沐阳每隔两周都会跟老两口视频，但还是猜不透他的心。
现如今，自己突然住院，没想到靠的不是自己的儿子，却是自己的孙子。
“奶奶，先吃饭吧，一天没好好吃个饭了。”张沐阳将孙姨扶起来，把枕头靠在床头扶正。
“都怪奶奶不争气，给我大孙子添麻烦了。”孙姨看着正在忙着摆餐的张沐阳叹息道。
“说什么呢？我要是照顾不好你怎么跟爷爷交代。”
张沐阳爷爷去年突发脑梗去逝，当时张沐阳没在国内，赶回来时爷爷已经住在小小的骨灰盒里。
发病时只有奶奶一个人，但凡家里有一个年轻人，爷爷也不至于耽误最佳抢救时间。
之后张沐阳便开始打算提前开展国内市场。
孙姨抹了一把眼上的泪。
“没想到，到头来没享到儿子的福，享到孙子的福了，走的也值。”
“我给他打电话了，估计明天就回来。”张沐阳倒好两杯水，一杯放到孙姨的小餐桌上，一杯自己端起来喝净。
“还有，你这不算大病，别总说走啊走的。”张沐阳补充道。
孙姨被张沐阳的话逗笑:“是啊，奶奶不说了，你爷爷还让我监督你，让我到重孙之后再去找他呢。”
张沐阳万万没想到都这时候了，老太太还想着重孙这事。
“我知道您急，但是您先别急。”
“嗯。”孙姨答应的如同一个老小孩儿。
吃完饭，两个人闲聊，张沐阳讲国外的新鲜事，孙姨说小区里的八卦奇闻。
十点多，孙姨越说越兴奋，最后还是在张沐阳的要求下才不情愿地闭眼睡觉。
“我还想关心关心你的人生大事来着，嗐……”孙姨小声嘟囔着。
张沐阳只笑，也不回答。
想着，可能还会再见吧，一定会的，说不定就在明天呢。
——
这周，陈暖言还是待在心内科，周一集合查房时杨雪还给她开小灶，叫她没事去病房走走，问问病人情况，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和收获。
查到独立病房时，陈暖言想起张沐阳跟孙姨。
独立病房数目不多，住的也不是普通人家，张沐阳能将孙姨安排到独立病房，不难想到这小子应该出息了，也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能打磨成这样。
来到302病房，只有病床上看书的白发老人，清晨的阳光洒在她身上，白发如同银丝，陈暖言是这么觉得的。
等老人听到动静一抬头，陈暖言才认出这是孙姨。昨天陈暖言并未注意病房号，302还是今天查完房之后留心看了一眼。
孙姨很认真地听主治医生的嘱托，期间看向陈暖言，不知道有没有认出她来，陈暖言礼貌地笑笑回应，孙姨也冲她点点头。
医生嘱托完，还聊家常般问她家属呢。
“去买饭了。”
医生笑:“都八点多了才去买饭？”
病房里传来一片笑声，陈暖言也被主任的话给说乐了。
孙姨开始解释:“七点多就吃了，昨天晚上的小米粥不错，今天早上孙子换成了南瓜粥，我跟我孙子说了一嘴，他就又回去买了，没拦住。”孙姨说出来满是骄傲。
“好，记得少食多餐哈，您继续看书吧。”众人转身往病房外走，陈暖言让出路，让大佬们先走出门，自己跟其他几个新人走在后面。
张沐阳这时提着一杯粥回到病房门前，跟主治医生询问了一下情况，提着粥走进病房，看到陈暖言，两个人如老朋友见面般互相点点头。
陈暖言继续跟着查房，张沐阳将粥递给孙姨，眼神却一直望向门外。
“看什么呢？都没人了。”
“没什么。”
孙姨喝着粥，自顾自说道:“刚才看到知道小姑娘，总是感觉有些眼熟，但也不记得在哪见过了。”
张沐阳惊异的眼神转到孙姨身上，难道奶奶还记得暖言姐？张沐阳心里想。
九点多，易安风风火火地来到病房，一只手里抱着一大束康乃馨，另一只提着一筐水果。
先是把花交到孙姨手里，一边喊着:“奶奶，我来晚了，这花您收着。”
张沐阳直接把花拿过来，放到“八米远”的地方。
“你小子，我奶花粉过敏。”
“啊？”易安囧囧的脑袋，大大的烦恼，“不好意思哈，奶奶，我大意了。”
说着把果篮放到旁边的桌子上，开始拆果篮:“要不你吃个水果？”
孙姨看着小伙子着急忙慌地，不禁笑道:“小伙子，坐下歇歇吧，奶奶一会儿再吃哈。”
易安悻悻地点头。
“你就是跟阳阳一起忙工作的小伙子吧，辛苦你啦！”
“啊？哈……”，易安被谢得不好意思，“没，没，多亏阳哥带我，不然我还不知道在哪混呢！”
张沐阳递给易安一杯水:“夸你一句你还谦虚上了？”
“哎呀！”，易安接过水，怪言怪语，“在咱奶面前别拆台！”
张沐阳点头同意，眼神里尽是嫌弃，这傻**！
易安逮着孙姨询问她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两个人说了一会儿，眼看就要偏航，开始将张沐阳的琐事，张沐阳打断。
“奶奶，您先休息会儿，我跟易安谈谈公司的事儿。”
“去吧去吧。”孙姨一直笑着，自从老伴走后，自己一个人带在家里，想找个人说话都找不到，这次要不是邻居刚好在她家串门……嗐，今天难得逗我这个老婆子开头。
张沐阳跟易安在医院外找了个小店说话。
“那个厂家已经联系好了，价格跟咱预算差不多，合同啥的都在拟定，等之后选个时间签就行……”易安将这两天忙的事跟张沐阳交代清楚。
“真是辛苦你了！”张沐阳拍拍易安肩膀。
“哎呀，咱俩谁跟谁？”
“嗳，我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易安又正经起来。
张沐阳轻嗤一声:“什么时候你还支支吾吾的了？前一秒还说咱俩谁跟谁呢！”
“那我说了？”易安还在确认。
张沐阳锤他一下:“你他妈有屁放啊！”
“我靠，阳哥，你骂我？”
“你不说算了。”张沐阳一副不听也没啥损失的模样。
易安败下阵:“嗐呀，说，当然说，不说我得憋死。”
“我刚才找病房的时候好像看到一个人，长得很像陈暖言……”
“当然，可能是我的错觉。”易安也怕勾起张沐阳的伤心事。
“应该就是她。”张沐阳抬眼看向易安。
“啊？”易安不知道为什么张沐阳这么确定。
“她就在这家医院，你来之前，她刚查完房。”张沐阳解释。
“奥。”
“不对。”，张沐阳心生疑问，“你怎么知道她长什么样？”
易安也没见过陈暖言呀，张沐阳想。
“啊哈哈哈！”，易安不好意思地笑，“这么嘛……”
说着指了指张沐阳的手机:“我见过你手机壳里的照片。”
眼看张沐阳拳头就要轮过来，易安赶紧喊停。
“别别别，就是偶然看到，那时候还大一呢。”
张沐阳一听更火:“大一看到的现在还记得？啊？”
易安没想到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别别别，阳哥，暖言姐长的太好看了，确实让人难忘。”
“阳哥，这又遇到了，你还放手？”易安抛出疑问。
“这次不会放手了！”张沐阳的声音充满坚定。
有些人错过一次就够后悔一辈子的，第二次见面怎么忍心再一次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