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豁，来活了。”
“请各位旅客有序到地下避难所集合。”游乐场的广播重复播放这一句。
游客早就习以为常，所幸没有意外发生。
他们五个早就默契地抄小路往人群的反方向狂奔。
“等等。”陆端恩扶着眼镜，手指在虚空中点了几下，“这里数据有波动。”
“可是事故地点明明在前面。”莳千菌迅速判断，“牧笛船宵小将去看看，我们继续往前。”
牧笛船朝她比了个OK的手势，半点没有拖沓。
三个女生路上没有碰到别的状况，找到了警报响起的地点。
两层楼高的巨大食人花肆意地撞击周围设施，都被一层无形的墙弹了回去。
“032号妖兽双冠食人花，小花食死物，大花食活物，弱点在泥下的根部。”陆端恩扫了一眼，“没有出现多余代码，还未进化。”
“这个是之前符文能力者布下的，冬之城各处都有，能短暂控制住妖兽。”
食人花似乎意识到了困住自己的是什么，低“头”寻找着符文。
十七抬手，扬起一阵土往花冠上撒。
食人花做出了类似吐口水的动作，抖了抖两个脸盆大的花冠，虽然没有眼睛，十七还是感觉到它在注视自己。
“啧，没有牧笛船的幻境，有点麻烦。”莳千菌鞭子一甩，卷住了大花冠的经脉。
小花冠说是小，对他们而言也算巨物了。
它露出花蕊里的尖刺，吐了两下，数十根刺朝她们射来。
十七聚起落叶，在自己面前汇成一面盾牌，正想出手帮她们，陆端恩双手握着足足两米高的镰刀将她们前面的尖刺扫落。
虽然知道能力者不是善茬，但使用镰刀的陆端恩还是震惊到她了。
眼看食人花就要撞破结界，这些天跟着牧笛船的一幕幕闪现在脑海里。
他连最低级的妖兽都拖进幻境里去，美名曰给十七学习学习。
而现在，她好像真的学到了——
时间刹那间停止，眼前若隐若现的时钟以极快的速度倒退，大雪化去，落叶回归，来到了春与冬的交界点。
这里很像冬之城，但又不是冬之城。
这里人来人往，霓虹灯昼夜不歇，处处都是“科技”二字。
“少艾。”莳千菌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她终于回神，哪还有什么科技，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又给她熟悉感。
“幻境……？你的能力居然不是那个？”陆端恩学着她挥了两下手。
“我不知道。”十七捂了捂脑袋，“我看到了一个世界，未来世界。”
“别想了。”莳千菌为她揉了揉太阳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深吸了一口气，“还有个大家伙呢。”
十七打量着自己创造的幻境，跟刚才一瞬间所见的内容都不同，这是一个约两百平米的小花园，用围栏分成了四块地方，分别种着四个季节的植物。
食人花被关在了冬季植物区，任凭怎么动都到不了别处。
而她们在春季植物区。
“你这里好像自带结界，我们也过不去。”莳千菌敲了敲空气墙。
“就像是防火墙，我们要换地方，需要向主人申请权限。”
陆端恩好像操作了什么，脑子里的系统弹出了一个弹窗：陆端恩申请访问。
下面还有确定和取消。
十七：……
不是很习惯这种高科技操作。
她试探性按了确定。
“咦？”陆端恩穿过了春季植物区，“我还以为你会收不到，毕竟数据太意识流了。”
然后“咣”得又弹出一条：莳千菌申请访问。
十七闭目。
食人花大概怎么也想不到，这三个人怎么可以穿梭自如，可怜巴巴地挤在竹子间。
十七只是一挥手，竹子长了脚似的往两边挪，让出一条路来。
她就这么大大方方地朝食人花走去。
陆端恩刚想出声，被莳千菌按住，“嘘”了一声。
食人花不安分地扭动花冠，在十七走近时准备张牙舞爪，被竹节“啪”得打了回去。
食人花不动弹了。
但也不肯被封印。
十七托着纪妖，不紧不慢地敲动竹节。
“这是在干嘛？”陆端恩生怕打扰了她，只敢用微弱的气音。
“可能在友好交流？”
“哈？”
十七似乎还真的交流成功了，食人花顺从地低下了花冠……
“它的数据少了一行。”陆端恩试图读取，“以前封印的时候没有出现过。”
“是什么意思？”
陆端恩没有发现莳千菌状态的古怪，摇了摇头：“我看不明白。”
“不着急……诶少艾！”
十七最后的意识，是莳千菌的呼喊，和角落里孤独的鸢尾花。
……
“你们说，在幻境里看到了一串数据？”陆端恩挑眉。
牧笛船和宵小将过去查看的数据波动也是一个幻境，不同于其他的，这里没有妖兽，只有无数0和1组成的代码。
给他俩看得脑阔疼。
“我再去找找类似的数据波动。”陆端恩拎着宵小将风风火火地走了。
“那串数据，有什么想法吗？”莳千菌敲了敲桌子。
牧笛船一改往常的嬉皮笑脸，看了一眼昏睡中的十七：“我在想……会不会是春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