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人流量不大的街头，来来往往皆是步履匆匆的行人，十七很难将这个繁忙的城市与妖兽联想到一起。
“我也有那样的能力吗？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她在心底提问。
系统“滋滋”响了两声，又跟死鱼似的没回应了。
“有什么收获吗？”莳千菌往手心哈了哈气，“外面挺冷吧？”
“嗯……又下了一个小时的雪。”
昨日离开图书馆后，莳千菌建议她到处走一走，能够多了解这个城市，并且，略有些心急？
“你们说我也有守护者的气息。”十七摊开手，“我尝试过，没有武器也没有什么颜色。”
莳千菌握住她的双手，温暖源源不断地从指尖传递来，驱散了她眉间的风霜。
“别担心，世间因果流转，总会回到你的身上。”
“这和你的店名一样吗？”一样的……意识流。
莳千菌的杂货店叫万古归空，她不理解这个含义，也觉得正经的店不会取这种名字。
“尘归尘，土归土，万物总会化作空无，故万古归空。”莳千菌安抚般拍拍她的手，狡黠地眨眨眼，“况且，我也不是真当杂货店经营。”
“聊得挺欢啊。”牧笛船挤进店里，反手关上了门，不住地跺脚，“好冷好冷，哎那个暖手宝给我捂捂。”
莳千菌满脸嫌弃地把怀里的暖手宝丢给他，起身关上了窗。
“我们这一块看过了，没有妖兽的痕迹，不过中心公园那似乎有点热闹。”牧笛船直接说正事。
“热闹？”
“对，好像有三四个小队过去了，没我们什么事。”
莳千菌微微皱眉，把牧笛船摁在椅子上：“你看店，我去看看。”
十七抵住了她正要关门的手：“我和你去。”
“没事的，只是看一眼。”
“我和你一起。”十七坚持。
莳千菌作罢，嘱咐她别单独行动。
中心公园实际上在城市偏南的地带，据莳千菌说由两组守护者分别管东西部分。
“来这边。”她招呼着十七上了一座塔楼，在顶层正好可以纵观中心公园的全局。
“那里有人。”十七盯着公园的东南角，只看到了一个人。
比起这个人，他手里比人还长的金属武器更吸引目光。
浅绿偏黄的发色在夕阳下染上了一层橘色，领口微开，看上去像极了翩翩公子。
只见翩翩公子一棒槌把妖兽抡在了地上。
莳千菌扶额，为她实时转播：“像那种成群的小妖兽，不需要收服，一般都是假的，打散了就好了。”
十七指向对面的巨型妖兽：“那个呢？”
莳千菌显而易见地呆滞了一下，回过神来：“012号玄耳猱，体型硕大，尾巴细长，其色身褐色，狸班，一角，直声，口吐大声振百里。”
妖兽适时发出嘶吼声，连她们的脚下都隐隐有震动感。
而它正对着的女孩仍面不改色地端着电脑打字。
可能这就是守护者的强大心理素质吧。
又有不少守护者加入了战局，莫名给她们一种人多势众的感觉，连妖兽的叫声都委屈了不少。
在众人齐力打趴它后，女孩上前准备封印它，殊不知妖兽的尾巴已经扬起，正准备猛地一扫。
轻盈的雪花宛如千斤重般骤然压在身上，还未完全扬起的尾巴也蔫了回去。
庞然大物化作轻飘飘的纸片，落在书页上。
女孩似有所感，转过头来，与十七视线相对，也注意到了她指尖未完全消散的光芒，微微点头致谢。
“咦，你的颜色是白色？不对，这是……透明的。”
没有颜色的光反射了周遭的环境，让它看起来又像是彩色的。
十七轻轻抬手，刚才那一刹那，她不由自主就用了能力，没有武器，但天地万物都可作为武器。
“是件很棒的武器啊，虽然还没展示出异能。”莳千菌弯了弯眉眼，搭着她的肩，“走吧，你也看到封印现场了。”
十七闻言，一摊手，名为纪妖的书籍就静静地悬浮在她手上，翻开的内容正是刚刚那只妖兽玄耳猱。
“咱们去告诉牧笛船这个好消息。”莳千菌高兴得好像是自己有了新能力，“笑一笑，都这么久了还没见你笑过呢。”
十七：？
这么久＝两天。
“我没有记忆。也没有感情。”
“有感情的。”莳千菌牵着她的手，搭在她心口。
十七能感受到里面的跳动。
“是吧？”莳千菌朝她眨眨眼，“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你，就觉得一见如故。”
她来了兴致，快乐地用落叶沾水，在地上写下一句诗。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字迹干得很快，被风无声地带走了。
“前世今生还没有被证实。”十七沉默了好一会，笃定。
莳千菌笑得无奈，敲敲空白的地面：“没关系，我带你一点点地回忆。”
“但是现在。”莳千菌话锋一转，替她理了理头发，“好好休息，冬之城还算稳定，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寻找真相。”
持续了许久的大雪终于停了，白茫茫的雾气中，杂货店里泛黄的灯光洒在街道上，指引着她这个没有归途的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