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万秦军放下了武器。然而,他们等来的不是生路。项羽背弃诺言,在新安城南,一夜之间,坑杀了所有投降的秦军士卒!二十万关中子弟的冤魂,在黄河之畔哀嚎。消息传回,“秦人闻之,如丧父母,家家缟素,户户衔悲”。关中,这个秦帝国的心脏,彻底碎了。三秦王的封号,成了对苟活者最辛辣的讽刺,也标志着秦之故土,已名存实亡。
刘邦的军队,如同决堤的洪水,冲破武关,兵锋直指咸阳。曾经固若金汤的帝国都城,此刻如同被蛀空的朽木,摇摇欲坠。
赵高知道,最后的时刻到了。他需要一个新的、更听话的傀儡来承担亡国的罪名,为自己争取时间或退路。在一个阴云密布的清晨,他派出了自己最锋利的那把刀——女婿阎乐。
望夷宫,胡亥最后的藏身之所。阎乐带着杀气腾腾的甲士,轻易地撕碎了薄弱的宫禁。胡亥衣衫不整地从酒池肉林中惊醒,看到阎乐手中的滴血长剑和殿外甲士林立,瞬间明白了自己的结局。他瘫软在地,涕泪横流,丑态百出。
“陛下,”阎乐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丞相有令,陛下在位,天下共叛。陛下当自为计。”
“丞……丞相?”胡亥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语无伦次地哀求,“朕愿……愿让出帝位!得一郡为王,足矣!足矣!”
阎乐摇头。
“那……那为万户侯?”胡亥的声音带着哭腔。
阎乐依旧冷漠。
胡亥彻底崩溃了,像一条被抽掉骨头的癞皮狗,匍匐着爬到阎乐脚边,抱住他的腿:“那……那朕与妻子愿为黔首!只求……只求活命!如诸公子故事……” 他想起了那些被自己默许杀害的兄弟姐妹,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
阎乐眼中只有鄙夷和不耐,一脚将他踹开:“臣受命于丞相,为天下诛陛下!陛下虽多言,臣不敢报!” 他猛地抽出佩剑,寒光一闪。
胡亥发出一声短促凄厉的哀嚎,鲜血喷溅在他曾经醉生梦死的锦茵之上。秦二世,这个被权力选中又最终被权力吞噬的庸才,结束了他可悲可恨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