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睡到下午才醒,两点多的时候给我发了个消息。
——你在哪?
我低头在课桌下打字回他。
——在学校,我做了饭在保温罩里,微波炉里有牛奶,你先喝一点再吃饭,吃不完就放那。
他没回复,估计是去洗漱了,我收起手机继续上课,但是没多久他又发了消息过来。
——我那件丝质的黑色的衬衫你给我收到哪了来着?
——在你左边衣柜的下面那层,大概中间的位置,你要出去?
——对,晚上不用做我的饭了。
我看着消息没有立刻回复,又想到了昨天晚上的那通电话,过了一会儿我才又打字。
——会喝酒吗?
——大概率是会的。
——地址,我去接你。
他很快就发了一个酒吧的门店过来,我盯着那个地址看了一会儿,没再说什么。
下午我放学回到家的时候他已经不在家里了,中午给他做的饭菜他都吃完了,碟子洗好了放在碗架上,现在家里就我一个人,我没什么做饭的心思,也不知道该吃什么,就坐在沙发上发呆,就这样坐到了八点多才感觉到有一点饿,起来吃了罐八宝粥就又坐下了,这个八宝粥还是他前两个星期突发奇想才买的,买回来就吃了一罐。
再次看向时钟时才是九点半,手机依旧安安静静的没有消息,屋里有些闷,我站起身换了身衣服出门透气,然后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站在那个酒吧门口了。
酒吧门口很多人进进出出,两个高大的保镖站在门口扫顾客手上的荧光标,我没成年肯定进不去,我又看了一圈酒吧门口,一个看着大概三十岁的人被服务员扶了出来,靠着墙就开始吐,服务员一边给他拍背一边跟他说话:“张哥你怎么样啊?”
男人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我没多犹豫就走了过去扶着那个男人。
“张哥你怎么在这啊?”
那个服务员和男人都看了我一眼,男人问:“你谁啊?”
我又凑近了一点:“你再仔细看看。”
没等他回答我就对那个服务员说:“你先回去吧,我认识他,我一会儿送他回去,里面很忙吧?”
服务员有些犹豫,但里面确实人很多,只能看向男人征求他的意见,兴许是喝的有些晕乎,男人也不在乎我们说了什么,摆了摆手就继续扶着墙吐,服务员又说了几句就马上跑回去了。
我给他拍着背,他吐完了又看向我:“你是不是那个…那个什么来着…”
我打断他的话:“我是小王,你不记得了?前两天还陪你喝酒呢。”
男人眯着眼睛看了我一会儿,似乎是想起了点什么:“哦…哦!小王啊…今天有空来了…”
我把他扶起来:“我扶你回去吧?他们一会儿等急了。”
男人靠在我身上:“嗯…回去…”
我有点紧张,生怕那两个保镖要检查荧光标,但男人似乎是这里的熟客,保镖看了看他就直接让他回去了。
酒吧里的音乐震耳欲聋,我有些恍惚,想起了小时候如自虐般听过的重金属的音乐。
头疼。
我把男人扶回了卡座,找了个借口说上厕所后就戴上卫衣帽子在酒吧里找他,我在人群中找了又找,终于在一个卡座上看到他了。
我在吧台找了个位置坐下,这个位置刚好能看到他,又不会被他发现。
他坐在卡座的最中间,身边男的女的都有,他的头发随意的扎了起来,手臂搭在椅背上,他又不好好扣扣子,出来玩最上面的两个扣子永远不扣,凑近一点就能看到衣服里面,真丝的衬衣被胸口撑得微微鼓起,把他的身形勾勒得一清二楚,只是一件普通的真丝衬衣都能被他穿的像高定,整个人在酒吧里称得上癫狂的灯光下反倒更加引人注目,随便一束光划过他的脸都足以让人痴迷。
酒吧里不能抽烟,他指尖夹着一支烟捏着玩,侧着头漫不经心地听旁边的男生说话,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我知道他已经有点不耐烦了,终于在那个男生拿出手机的时候他摆了摆手,又把头侧了回去和坐在另一边的秦松说话。
周围的人似乎都很喜欢找他说话,几乎是一个人说完了另一个马上接上,再加上来搭讪的人算得上是络绎不绝,别说他了,我光是看着都有点烦,差一点就要过去把他拉走,但是不行,我只能又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