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锰瑰楼24★婴啼

□□悠悠醒转之际,江霈渝的精神先一步恢复了清醒。

他只记得自己刚对窗外的猫叫有点头绪,就陷入了深度睡眠——或者说,是直接昏了过去。

难道在那种异常的状态下,不仅不能直视窗外的黑影,还不能直接思考和“猫叫声”相关的事情?

他揉了揉僵硬酸痛的脖子,眯着惺忪的睡眼一抬头,愕然发现“睡”前才和他说过话的冯宝倩居然不见了。

其他陆续醒来的人也发现队伍里少了个人的事。

“明明我们都坐在远离窗户的地方,为什么还……她是不是直视了黑影的投影?”颜娅坷的脸上染上了恐慌的神色。

“我、我没敢睁眼,但好像感觉有什么东西从面前经过了……”贾可萌的声音细如蚊鸣,“不过我搞不清楚究竟是有东西从外面进来,还是有人从里面出去……”

“她和郭正还一样是自己出去的。”郝佳惠逆着微弱的光线向外看去,“在察觉到有东西经过的时候,我睁开了眼。”

居然敢睁眼,不愧是上上签……江霈渝默默向她投去羡慕的眼神。

“按理说,最有可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走出去的,应该是目前签运最差的我,而不是冯姐吧。难道是因为她上次直视了黑影却没有遭到处决,而是被判了‘缓刑’?”江霈渝回想起在那种异常状态中,自己的意识曾有过一瞬间的离体,“还有,你们有没有发现外面的猫叫好像不太对劲啊?”

颜娅坷摇摇头:“就是猫叫啊……听起来依然非常瘆人。”

其他人的反应也一致。

江霈渝犹豫片刻,说出了自己的异常感受:“最开始听起来确实是猫叫.春的声音,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飘”了又回来的感觉,于是把这部分的感觉模糊后继续说,“之后听起来总觉得像婴儿嗷嗷哭的声音。”

“小卷毛!”颜娅坷龇着牙“噫”了一声,“你越说越恐怖了!”

陈煁搓了搓冰冷的指尖,跟上了他的思路:“你别说,按照事情发展的逻辑来看,外面是嗷嗷大哭的婴儿总比叫.春的猫咪来得合理。不然你说,猫和这里有什么关系?”

“话是这么说啦……”颜娅坷脸色苍白地嘀咕,“如果外面的声音真的是婴儿啼哭,我们要想通关说不定得找到那个婴儿,并从他身上得到什么提示吧……我们上次不是遇到那种会讲人话的蜥蜴了吗?这次要是再来个猎奇婴儿,我的精神力会支撑不下去的……”

陈煁思考片刻,否定道:“从现在的房屋构造来看,除非直接走我们来的那条楼梯,不然就只有变成‘线条人’才能从这里出去了。但既然能出去,我为什么还要去找什么婴儿……我更倾向于要不就不用找,通过别的途径通关。要不就是婴儿作为游戏胜利的线索奖励,主动找上来。”

“哎,你们说,在那种状态下消失的两个人会不会没死啊?”沈兰夫也开启了头脑风暴,“如果那个婴儿——就是没出生的贝贝才是最强的怨念集合体和谜底,那么被黑影同化成线条人的郭正还和冯宝倩,说不定只是先一步找到了贝贝,并离开了这里?!”

他话音刚落,似乎被自己突然点亮的想法厉害到了,激动地跳起来说:“对啊!因为江霈渝说不能直视黑影,我们都没看到冯宝倩是怎么离开的,但郭正还不是跟黑影一起走走下去了吗?证明外面有可以下去的路啊!”

江霈渝正想说根据经验,给出提示的才会是boss,但莽字当头的沈兰夫持续稳定发挥,没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就从房间里冲了出去。

纵然阳台外依然笼罩着一层灰蒙蒙的雾气,但没有了娇羞躲藏在一角的黑影,玻璃门外看起来安全了许多。

没有人上前把趴在阳台上极力向外探头的沈兰夫拉回来,一半人是因为不敢,另一半则是想赌一个可能性。

一直没有说话的祁铮明显属于后者。他兴味索然地往沈兰夫身上瞧了一眼,用只让旁边人听到的音量说:“我也听到了额外的忠告。”

江霈渝连忙反问:“是什么?”

“牵住他。”

这句话在其他人听来可能不得其意,但在刚才那种异常状态下经历了片刻离魂的江霈渝倒是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原来他刚才真的经历了淘汰。

也许郭正还和冯宝倩在变成“线条人”之前,意识也会从□□中抽离,然后像氢气球般飘到上空。黑影会把他们的□□同化成线条,最后像揪着绑气球的棉线一样,把他们拉出去。

如果不是祁铮把他拉了回来,他现在已经变成黑影的一部分离奇消失了。

江霈渝不知道把自己的经历和盘托出,别的队友或许会不会认为冯宝倩是他的替死鬼。

他看着祁铮,很想表达自己激动和感激的心情,但匮乏的词汇量却让他有口难言。

祁铮的眼睛一如既往地漂亮,但之前总感觉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被过长的刘海敛去了所有的光亮,像明月被乌云遮蔽,看起来幽深且冰冷。可是刚才的对视,江霈渝好像第一次在他眼中看到了闪烁的亮光,既像撬开的蚌壳中流光溢彩的珍珠,也像经过精美切割后的钻石。

诱人,且有生气。

“你俩的眼神都拉丝了,又偷偷想到什么线索了?”陈煁的声音如炸雷般响起。

江霈渝这才惊觉,自己刚才居然一直直勾勾地和祁铮四目相对。

“关你屁事!”颜娅坷比当事人还激动,从地上跳起来一脚踹向陈煁。

“我靠!我不就多嘴问了一句,你踹我干吗?”陈煁捂着被踢疼的小腿肚,一脸受伤地看向旁边的郝佳惠。

郝佳惠只是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看了他一眼,丝毫没有要站在他那边的意思。

祁铮眉头轻蹙,掀开嘴唇似乎想说什么,但江霈渝已经趁着吵闹慌忙移开了视线。

“哎!那个出口又出现了!”莽出去的沈兰夫从阳台蹿了回来。

他话音未落,一阵沉闷的旋律便从主卧的某个角落里飘了出来。

在场所有人听到这首熟悉的“纯阴乐”都没有最初那种应激反应了。

刚才被狠踹一脚的陈煁循着声音走到没有放置任何杂物的床头柜跟前,拉开了仅有的单层抽屉。

先前还空无一物的抽屉里多了一台钢黑色的便携式收音机,两个小小的喇叭里正在播放着全损音质的《摇篮曲》。

新一轮的游戏又开始了。

“走吧。”祁铮说着便抬腿往阳台走去。

江霈渝也随之站起,顺手把靠着床垫把屁.股坐麻的林德朗拉了起来。

众人排成一列从搬开的玻璃门走出去,穿过开在走廊墙壁上的幻彩“暗门”,走进了迷宫贪食蛇的房间,继而穿过了陆雨宝卧室,来到数字华容道的房间,最后又按原路回到了最初到达的婴儿房。

温馨的房间内,角落的破烂兔子玩偶也在同步播放着音乐,用来抽选游戏的“东南西北”折纸正静静地躺在老地方。

江霈渝站在折纸前,用手比画一下,自言自语道:“好像个‘井’字。”

“什么‘井’?”陈煁紧张地追问。

“我是指这几个房间的分布位置。”江霈渝继续无实物讲解,“根据我们行走的路径来看,阳台、迷宫贪食蛇和陆雨宝的卧室在同一直线上,从卧室到华容道的房间需要转弯,但婴儿房和华容道房间之间的通路是垂直的,而主卧和阳台相连,那个不干净的书房又和主卧连在一起……假如房间的分布和我们体感一致,那么站在婴儿房面对电视机时,右边是迷宫贪食蛇的房间,正对面就是主卧。这么看的话,几个房间就像被一个‘井’字平均分成几份了一样。正好每个房间都近似正方体,组合起来正好是一个魔方的面。”

“这和当前的线索有什么关联吗?”郝佳惠若有所思地问,“还是和我们接下来要玩的游戏有关?”

江霈渝连忙摆手:“我就是觉得有意思随口一说……还是在《摇篮曲》停止之前选游戏吧,不然贝总又得发疯了。”

“不是‘井’,而是‘囲’。”祁铮说,“加上四条边,整个空间应该是一个‘囲’字的布局。”

“囲?这是什么意思?”颜娅坷按照祁铮说的意思,用手指在半空把字写了出来。

“这是一个古字,意思和围困、围城的‘围’一样。”

“这是要把我们围在这里困死啊!”沈兰夫惊呼,用力瞪大了那双眯眯眼。

“或许是突出重围的‘围’呢!”江霈渝打着哈哈给祁铮的解释换了个好听的说法,“别管了,我就这么随便一说,先抽游戏,赶紧从这里出去再说吧!”

郝佳惠指着自己,微微一笑说:“还是我抽吗?”

江霈渝点点头:“还是你抽吧,如果连你也没自信……”

其他人也没有意见。

女性纤细的手指刚碰到地上的剪纸,兔子玩偶的喇叭便传出一阵沙哑粗粝的声音。

“呵呵~贝贝这次想玩……横,十下,北……”

贝贝的声音失去了之前的欢快,稚嫩的童音变得既像哭号过度的嘶哑男声,又像玩偶内置喇叭的电力即将耗尽般疲软无力。

郝佳惠按照贝贝的指示飞快舞动手里的折纸,“东南西北”最终停在了写着“斗兽棋”那一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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娑婆道[无限]
连载中锻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