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速打文，雷雨之夜写点怪东西，恭先生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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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里了。”
房产中介把骸领到那栋小洋楼门前时天已经黑透了，初夏的雷雨来得很急，两人都没带伞，骸接过带着锈迹的钥匙插进锁孔。门打开时他嗅到一股淡淡的霉味，不过他还是立刻走了进去，在玄关里伸手捋了捋自己被打湿的头发。
回头看时，那个中介却并没有跟进来，而是站在雨里，脸色苍白。
“先生，不知您的老板在您来之前有没有提醒您，这房子——”
“这房子闹鬼。”骸点点头，“我知道。”
中介如释重负，含混地说了句“有什么需要请电话我”就立刻离开了，显然一秒也不想多待。
骸关上门，雨声被隔绝了一些，尝试按了一下开关，但电灯只微弱地闪了闪就彻底不亮了。他叹了口气。
还真是氛围感拉满了。
他打开手机电筒，四下检视着这栋恶名远扬的二层洋房。房子有年头了，内部装修豪华而陈旧，但陈设已经东倒西歪，手电筒投出的光柱之中灰尘飞舞。这是近期彭格列从某家族接手的产业之一，骸此行的任务是例行做一下验收，按道理走个流程就可以，所以他原打算飞快了结，没想到因为交通原因竟然拖到了晚上才抵达。
再加上恶劣的天气——今晚看来是没法按原计划去云雀那边了。
他望向窗外。一个惊雷适时在此刻响起，借着一瞬间的白光，骸瞥到楼梯的顶端似乎站着某个人形的东西。
骸挑起眉毛。
就是你吗，他心想。
但他眼下并不准备上二楼，一楼还有几个房间没检查完毕，于是他暂时没有管那个东西，而是举着手电继续缓慢地在楼下走动。按照彭格列得到的资料，这房子似乎死过不少人……他比较在意沢田纲吉为什么要接收这种明显很难再转卖出去的资产，还是说其中有什么更深层的考量？
不过，抛却不好的传闻，这房子的整体格局他还挺喜欢的，尤其是装修符合他的审美。骸抬手照了照卫生间里那面镶嵌卷草贝壳纹饰的金漆挂镜。
“哦呀，还挺讲究的。”看起来是一个多世纪前的老物件了，这种洛可可风格的工艺现在不多见。他一边寻思着不知道云雀能不能接受在家里挂这个，一边凑近了想仔细观察，就在这瞬间，他看到镜子里，自己背后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
他有些惊讶，但还没来得及有所表示，手机也在同一时间响了。
骸低头看了眼屏幕，按了接听。
“Kufufu，这么贴心，还特意打电话来……开玩笑的。我这边还有点事没办完……”
他听着电话，同时依旧望着那面带有裂痕的老镜子。有什么从他背后的黑暗中一点点靠近，发出沙沙的响动。
“别生气，亲爱的，今晚请原谅我的爽约……这真不能赖我，你不如问问彭格列为什么派我……”他没有转过身去，只是专注于跟电话那端的人解释，直到他从镜中看到那形状诡异的影子来到了他身后，并且嗅到了一股腐臭的味道。
骸皱眉朝边上闪了一下。主要是因为味道。
他把手机拿远一些，朝那团鬼影做了个“嘘”的手势：“你能等一下吗？”骸指了指手机屏幕，小声道：“我得先接他的电话，他比你凶多了。”
说罢又重新把手机贴回耳边，然而通话已经断掉了，似乎是信号不良。
骸无奈，只能作罢，转头再去看那鬼影也不见了。
他加快了速度，继续巡视房子。离开卫生间后，他看到墙壁上出现了刚才没有的血色手印，并听到了客厅里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哭泣声。但骸都没去管，转了一圈就直接上到二楼。来到刚才看到奇怪东西的地方，一阵冷风忽然从走廊尽头吹来。
窗户没关么？那这场雨估计会对屋子里造成一些损失。骸正要往前走，突然感到有只瘦骨嶙峋的手从旁边伸了过来，一下搭上了他的肩膀。
与此同时，他的手机又响了。
骸简直哭笑不得，低头一看还是视频电话，于是只得先把那只鬼手从肩上拨拉掉，带着些歉意道：“不好意思，我已经有恋人了，你这样我怕他误会。”
说罢接起电话。手机屏幕上显示出云雀恭弥的脸。
有些卡顿，但还是很英俊。
“晚上好，”骸打了个招呼，云雀似乎正在车里，有些晃动。“嗯？你那边也在下雨？”他把手机拿近些仔细看。
云守的声音断断续续，只能听清“咬杀”“等着”之类的几个词。骸扶着额头，“恭弥，我这边信号干扰得厉害，要不等下我再给你打——恭弥？”
通话再次中断，也不知道是信号的缘故，还是被对面那位直接挂断了。如果是后者的话，恐怕问题很严重。
想到这儿，骸决定赶紧把眼前的任务解决。
“你们到底还有几个？要不一起出来吧。”他找了把椅子，掸了掸上面的灰，坐下来叠起双腿，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房子里一片漆黑，在手机电筒微弱的映照下，骸的红色右眼平静而诡谲。
“其实我有一个提案，”他说，声音甚至显得彬彬有礼。“这一带的房产都被彭格列接收了，据说打算开发成度假村。既然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我觉得不如干脆把这里作为鬼屋娱乐项目，诸位继续常驻表演，岂不是两全其美？”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
“老实说，我今晚本来有别的安排，现在在这里加班，心情并不美丽。所以……”骸顿了顿，笑容变得有些冷。“不如节约彼此的时间。”
四下里寂静无声。他耐着性子等着，为了省电，干脆连手电筒也关掉了。或许是这一系列轻蔑举动终于刺激到了对方，就在骸听到几个脚步同时向他合围过来时，楼下传来一声轰鸣。
他心头一跳，三叉戟草草地将那群妖魔鬼怪扫到一边，从二楼栏杆探头朝下望去。一楼正厅大门洞开，明显是被踹开的。遥远的闪电光里，一个熟悉的手持双拐的身影正站在门口。
“你在磨蹭什么？”云雀恭弥冷冷地问。
骸忍不住笑出来，心想这屋子里属你最吓人。“我在跟鬼谈判呢，要不是你闯进来，马上就谈完了。”
说罢从二楼一跃而下。
云雀举起拐子，迎着他走来，借着浮萍拐上的火焰，骸看到那双凤眼里除了责备，还有一丝丝久违的兴奋。紧接着当啷一声，两个人的兵器交织在一起。
“要在屋里打？”骸低声道，“别弄坏了房子，沢田纲吉会很头疼。”
云雀哼了一声。“外面在下雨。”越过他微微淋湿的肩膀，骸能看到门外有几个人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其中包括那个房屋中介。草壁正指挥部下收拾着。
“那回家吧。”骸提出了第三个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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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这房子有鬼？”回去的路上骸问。
他在踏进那洋房的第一秒就感觉到了这里有埋伏，这种级别的敌人对他根本没有难度，他只是想看看对方究竟为什么要装神弄鬼。
“什么鬼？”云雀毫无兴趣。
“这个家族隐藏了某些秘密，为了避免暴露，才制造了闹鬼的传说，想要吓走那些接手房子的人。我想他们恐怕在这片地基里埋了什么东西吧……”骸解释着，见云雀打了个哈欠，便知道他根本不在意真相，于是也不再啰嗦，只是抬手搂住了对方的肩膀。
他们并排坐在车后座上，雨已经停了，窗外的凉风令人惬意。
“我还以为你是察觉了什么，才赶过来接应我，结果并不是么。”骸做出失落的表情。
云雀往他肩膀上靠了靠，合着眼漫不经心：“很失望？”
“比起这个，我更失望那些人竟然以为我会怕鬼……”骸摊开手，“难道不应该是鬼更怕我吗？”
云雀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骸的侧脸在飞掠的路灯光里忽明忽暗，眼中色彩流转。的确，这个男人更像从地狱里来的妖孽——不是像，他就是厉鬼本身。
只可惜云雀天生不会对此感到害怕。
“我只是为了快点咬杀你才来的。”他抬起手臂，拽过骸的领带。“还失望吗？”
骸愣了一下，然后叹息着，把笑音藏在喉咙里。
“Kufufu, 心想事成。”
在游戏人间的夜风中，两位头号恶魔交换了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吻。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