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暴雨后,雷守义正庆幸自己的休假时间赶上了久违的晴天,他能带着女儿去户外玩一玩。
然而,正当他起床洗漱,将熬好的粥盛出放凉,就差叫老婆孩子起床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号码让他顿在原地,他沉沉地走进书房,把门轻轻带上,心里祈祷着别发生什么大事,然后接起了电话。
电话里是同事急促的语气,没听完内容他就知道了,他的假期估计又没戏了,有些事可以工作日处理,有些事则不行,例如,杀人案。
就在不久前,警局接到赵姓男子报案,称在金吉村附近野山林中发现了一具尸体,报案人高度怀疑是具人类的尸体,由于局里实在抽不出更多能领头的人手,以及雷守义的能力值得信任,只能把准备休假的他又叫了回来。
雷守义将早餐放回锅中温着,发信息给妻子,向她和女儿道歉,随即驱车前往金吉村。
等雷守义到达现场的时候,森林小道的入口处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现在这个时代,有人在家附近惨死实在是件恐怖的事,据村民所言,常住村中的人中并没有失踪的,暂时也没有谁的亲朋好友失踪,初步走访来看,尸体很可能不是金吉村人。
雷守义同警戒的警察打过招呼,就向森林中走去。
此时,现场的法医已经开始工作,但由于连日暴雨冲刷,加上腐烂、野兽啃食等原因,让获得线索愈发困难。
尸体的头部已经缺失,手部、足部也不知所踪,切口并不平整,创口处布满了杂乱的伤痕,甚至有使用□□掰扯的痕迹,使用的工具并不专业,分尸的人既不专业、也不冷静耐心。
尸体周围看不到太多痕迹,尸体也受到了不少破坏,光是判断尸源就已经是一个难题,现只知道是名女性。
又是件棘手的案子,雷守义撵了撵脚下的泥土,叹了口气,吩咐赵杰继续走访群众。
“是,我马上去”赵杰记下要点后,合起本子连笔一起塞进口袋里,向外围的群众走去。
现场被小心检查后,再把尸体送去单位中进行更细致的检验,而警察则需要对周边的村民,环境做更多调查。只是,不论是残破的尸体,还是偏僻的环境,或是被大雨破坏的现场都明确地告诉大家,这个案子非常复杂。
刚上学就赶上周末,今天是开学的第二天,沈佳已失去了上学的热情。
沈佳今年高一,她的自我评价是,成绩一般长得一般智力一般,没有才艺,她这个普通的中学生近来十分苦恼,因为她收到了一个包裹,纯黑色的,没有署名。包裹被塞在沈佳的抽屉里,知道是给自己的是因为,包裹里面有一张印着沈佳名字的纸,以及你的母亲这行子,虽然如此,沈佳也不敢冒然打开这来路不明的东西。
但好奇心是很难被压制的,尤其信的内容很可能与自己的母亲有关系。
沈佳的母亲在她幼时就走了,去了哪里沈佳也不知道,关于她,沈佳知道的并不多,只记得母亲是个相当有气质的女性,在沈佳面前她总是带着笑容,温柔又耐心,闲下来的时候会给沈佳做好吃的。
现在的沈佳和父亲、继母一起生活,在沈佳看来,继母和母亲是截然不同的人,继母脾气不好,沈佳在家门口都常常能听到她抱怨某个邻居,某个牌友,导致沈佳有时候都得尴尬地停在门口,免得一进去就触她眉头,挨一顿骂,是的,继母对沈佳当然也没什么耐心,但神奇的是,沈佳的父亲同继母大喊大闹的次数却比母亲更少。
自母亲离家出走后,沈佳在家里也不怎么提起母亲了,因为父亲不喜欢她提,父亲总说母亲是因为嫌弃他们,嫌弃他没出息才走的,沈佳实在没办法将记忆中那个温柔的妈妈和抛夫弃子联系在一起,但沈佳也确实再也没有见到过她。
关于母亲吗······
沈佳在外游荡了很久,漫无目的的穿梭在平日熟悉的小巷,都是千篇一律的老旧房子,看了许许多多遍,但她就是不想回家。沈佳会在小区里常去的小吃店点碗面,她常吃拌面,全部吃完,再喝几口热汤是最舒服的时候,然而今天她只是小口小口地慢慢吃着,吃不出什么香味。
拖到了天色完全变黑,沈佳还是决定把信打开看一看,为了她心底一直藏着的谜题,父亲说母亲生了孩子后脾气越来越怪,父亲说母亲更想要别的东西,真的是这样吗?
信件里外都是打印的,看不出是谁的字迹,还附带了一把很小的钥匙。
信:
谨颂秋安
我是你母亲的朋友,或者说你的母亲于我有恩,不过,暂时我还没想好应不应该告诉你我是谁。
写这封信是希望有机会能告诉你一些关于你母亲的事,据我所知,你的母亲离开你已经有至少10年,我想你已经长大了,或许你会想知道一些她的事,这里面当然也有我的私心。
我之前接触过你的父亲,提到你母亲的时候,他似乎很不高兴,也不知道他对你好不好。
我也许久没见过你母亲了,你父母刚结婚不久,那时你的母亲虽然不曾说过你父亲的不好,但我总觉得她日子过得不容易,她应该也不会对你说这些吧?她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一定不希望你在那么小的时候就承受这些。
这段话很符合沈佳对母亲的印象,读到这里,沈佳对信的可信度又上了几分,她继续往下看。
某天,你的母亲就消失了,我用尽各种办法也找不到她,那时候我就找过你的父亲,你父亲的说法是你母亲逃走了,不知道你有几分信这种说法呢?我是不信的,即便她真是承受不了家庭的压力,为何她连朋友、父母都没有去见过?但你的父亲很笃定,甚至没有认真寻找过。
眼下我还有些事要做,后续我或许还会再寄信件聊聊你母亲的事,你可以到盛世豪庭7栋2单元404门口的信箱看看,如果有一天我下定决心。
信的最后,是一句未尽的话,下定决心?下什么决心?要做什么?盛世豪庭?这不是她家的小区名字吗?
沈佳看着摊平在桌面的信件,暖黄的灯光下仍显得惨白的纸,对寄信人的身份产生了浓浓的好奇。
同时,信提到的内容确实也是沈佳最关心的,最深的疑惑,母亲离开后,沈佳与外公外婆的来往也越来越少,父亲不乐意让他们相见,也不乐意提到母亲,但如果如信件所说,母亲如果只是讨厌父亲和她的话,为什么连她自己的父母,朋友都一同割舍呢?
信的最后提到以后可能还会寄来,沈佳下意识的想把信件藏好,她将疑惑与信一同藏进包里,随身携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