渚空城一面如此**裸地威胁,另一面又在明目张胆的大肆掠夺南洲的土地,驱赶南洲百姓,将南洲上好的瑶池仙洞占为己有,弄得遍地民不聊生,鬼魅横行。
安隅熬不住了,她哀求阿娘让自己嫁了算了,用她一人换整个南洲,太值得了。
弟弟澄心插嘴道:“值得个屁,你以为人家真心想娶你?人家要的不过是整个南洲罢了。逞英雄人杰嫁过去了,对方会接二连三的抛出别的要求条件,最后你成了最不值钱的一条。”
安隅闭了嘴,她不是没想过那只是渚空城的幌子,但是,万一是真的呢?万一她嫁过去他们就真的放过南洲了呢?况且,大哥和二哥留守南洲边境弥久,肯定早已疲惫不堪;爹爹也一直杳无音讯;阿娘和弟弟每日在南洲主城四周巡视斩杀恶鬼邪祟,十二个时辰不休一刻;只有她每日在城中打打杂,逛一逛;只有她每日依旧服饰钗环齐全,按时一日三餐能吃饱。
她觉得羞愧难当。
一日,她收到了一个用法力送过来的小小纸鸢。是曾与南洲交好的芙蓉城送过来的。
安隅展开,是她的好友乔泓亲笔书信,无头无尾,只说请安隅城外一叙。
眼下这情况,别说城外了,就算是城内也不安全。而且知非每日寸步不离地跟着她,主城百姓们千万双眼睛盯着她,她出得去才怪。
安隅将信搁置了两日后又收到一个纸鸢。依旧是乔泓,她说她父亲有办法扭转南洲局面,只请安隅城外一叙。
芙蓉城并不是什么世家大族。芙蓉城城主是多年前安隅父亲身边的一个随从,因天赋极高,年纪轻轻便结了丹,后有几人拜他为师。于是他自觉水浅不容大鱼,能士匿谋,便自立门户,寻得一山头,自立门派。
头几年他确实也是有几分真本领的,芙蓉城打理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蒸蒸日上,声名鹊起。与安府交往也密切,尤其是安隅和芙蓉城主的小女儿乔泓。两小姑娘两小无猜地长大,虽后来分别千里,却日日纸鸢往来,并未断了情分。
也不知为何,之后的芙蓉城断断续续出过几桩门徒欺压百姓钱财土地,强抢有仙缘的孩子和为强制提升修为同类相残的事件,便渐渐地声名狼藉,沦为泛泛之辈了。
安隅和乔泓的联系也日见稀薄,往往是安隅修书三四封,才得回信一次。安隅颇觉落寞,但她锦衣玉食的长大,不开心自有人哄,年纪又小,正是爱玩忘事的时候,被身边人东拉西扯的一通,已许久不曾记起这个往日亲密的小伙伴了。
现在想来这封信真的是漏洞百出,只是当时已穷途末路的安隅即使面对的是空中楼阁也想去爬一爬。
夜里她趁知非打盹儿的时候,拿着跟大木头狠狠地敲了她的后脖子一下。没什么经验,知非并未晕过去,反而瞪大了眼睛吃惊地看她,她立刻又鼓足力气补了一下,知非才头一歪晕过去。
她翻出一件黑色的斗篷,从安府的狗洞里钻了出去。
南洲主城的夜晚已经不复以前热闹景象,虽有着二哥的阵法和阿娘的符箓护着,那些恶鬼怨魂进不来,但也是到处都荒凉破败,随处可见难民和乞儿,野狗瞪着绿油油的眼睛看着安隅,淌着涎水的尖齿嘴里发出呜呜地低吼。
安隅心惊肉跳,小心翼翼地摸到城门口。哨兵很是警觉,她拿出早就从知非身上撸下来的身牌顺利出了城。
城外十里亭,安隅见到了乔泓。
只是乔泓没有她想象中重逢后的激动和拥抱,她坐在亭子里,一身黑衣,淡漠地朝她点了点头。
安隅很急,她并没有在意乔泓冷漠的态度,只是摘下了斗篷的风帽问她:“你父亲来了吗?他有何办法救南洲?”
乔泓道:“你别太着急,我父亲……”她朝安隅身后望了望,流露出一点歉意:“对不起。”
安隅刚想问她为何说对不起,没来得及开口,眼前一黑,随之无知无觉。
再睁眼,她已经被五花大绑地扔在一辆飞速行走的马车里了。普通的麻绳自然对她造不成困扰,不过是轻轻一挣,麻绳就碎成了麻屑,但是马车里被人下了阵法,四周密不透风。而且下阵者修为高她太多,她连什么阵法都看不出来,更遑论出去了。
安隅知道自己上了当,并且是她曾经最好的朋友欺骗了她。但是这种被背叛地愤怒完全抵不上她知道自己在远离南洲主城的焦虑。
她不在城里,倘若让人以为安府家主秘密逃了,那些依旧盼着和平,一心信任安府的百姓不知会有多失落,绝望。
就在安隅在颠簸的马车里急得焦头烂额的时候,一个男子掀开马车帘子进了阵来。安隅认得他,是乔泓那个一无是处,一事无成的哥哥乔傲。
对方带着一脸猥琐的笑,将她逼到角落里,笑得肆无忌惮地说:“这辈子能睡一睡南洲明珠,也不枉我一世为人了。”
一阵颤栗从安隅尾椎骨攀爬到了头顶。但她还是昂着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乔傲,你不要乱来,只有保障了我的安全才有价值。”
乔傲哈哈大笑:“价值?安小姐,你不会不知道你真正的价值是什么吧?”见安隅一脸疑惑不假,他一边慢条斯理地开始解自己的裤带,一边说:“什么安府?那是别人给你们面子才这么叫,不过是个传宗接代的物件儿罢了,还真当自己是主人了?可笑。”
安隅的手已经摸到了自己鹿皮靴子里的小匕首,只等着乔傲再往前踏一步。可是乔傲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他出手如电,修为又比安隅高一点,只一脚就将安隅手中的匕首踢了出去。
安隅吃痛,手还没收回来,就被乔傲捉住按在头顶的马车壁上。
安隅的头重重地磕车厢的木板上,一阵头晕目眩,胸前一凉,衣领已经被乔傲大力地扯开了。安隅虽最近修炼勤勉,但奈何都是徒劳无益,此时除了双脚乱踢之外,被乔傲这个一事无成的纨绔压得死死的,一点法力施展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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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有一点安隅被强迫的描写,共计193字,自认为就是正常读物的标准,奈何审核相当严格,这里便略去不表,读者大大们先自行脑补一下哈~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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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隅听到车外乔泓的声音,仿佛抓到救命稻草,又拼命求她:“乔泓,救我,求求你,求求你。”
声声泣血。
可乔泓再也没发出一点声音。
再醒来,安隅已经是躺在芙蓉城里了。
乔泓坐在窗户上,背影清瘦,眺望着天空上大朵大朵粉色的云。感应到安隅醒过来了,她也没有回头,只道:“对不起,我也别无选择。”
安隅不言,眼角落下泪来。
乔泓跳下窗户,根本不敢面对安隅,窗外的几片芙蓉花瓣随着她的身影飘进房中。她朝门口走去:“你……好好休息。”
没有任何解释,也没有看安隅一眼。
芙蓉城实力并不强盛,南洲虽衰,但还不至于不敢动一个小小芙蓉城。安隅临走时也将乔泓写给她的纸鸢一并留在了桌面,如果知非看到了,必定会知道到哪里寻她。
安隅静静地躺了一天一夜,不哭也不闹。第二日开始按时吃饭,有时还要添一碗。只是一旦看到乔傲过来,便全身紧绷,拿簪子对准自己喉咙。
她相信即便是个物件,只要还有用,也会怕它破碎。没想到乔家并不为难她,甚至还以调养为名请了大夫过来给她把脉。
大夫并不开药,只把会儿脉象,便摇头离去。
一次安隅还听到对方说什么:“不要急,拖几日确定了再送过去。”之类的话。
一来二去,安隅渐渐明白过来,乔家人是希望她怀上乔傲的孩子,然后将珠胎暗结的她送去渚空城。只恐怕这样还不够,如果她真有了乔傲的骨血,为了让她说不出这个秘密,在渚空城成功接收到她以后,乔家还会想办法毒哑她,更甚令她变成一个痴儿才最有保障。
毕竟只要她能诞下后代南洲明珠便可,人是清醒的还是糊涂的,是完整的还是残破的都无所谓。
安隅如坠腊月冰窟,遍体生寒,她裹在被子里想着知非怎么还不来救她,又想实在不行她自己拼了命也要冲出去。心惊胆颤过了一夜,次日早晨她才想到即使真怀上了乔傲的孩子,也得月余大夫才能诊出来。现下乔傲糟蹋她才几天,难道是看她大吃大喝丰腴了些,便以为自己龙精虎猛得异于常人?
想着自己至少还有月余时间与这些人虚与委蛇,安隅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安下心来,耐心等着知非。
果然不出安隅所料,又过了几日的一个夜晚,知非一人势如破竹,气贯长虹地从芙蓉城山脚一路杀上了城中主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