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月光从窗帘缝隙渗进来,在地板上划出一道银线。月光在木质地板上流淌,映出细微的木纹,像极了程予安手腕上蜿蜒的红痕。
程予安的手腕终于被解开,皮肤上留着浅浅的红痕,那是束缚带长时间勒出的印记,边缘处还泛着淡淡的青紫。
他揉了揉发麻的指尖,动作机械而迟缓,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林晦脖子上的项圈——黑色皮革,金属扣闪着冷光,内侧刻着「所有物」三个小字,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主人要喝水吗?"林晦跪坐在他脚边,尾巴讨好地摇晃着,每一下摆动都带起轻微的风声。
"还是想吃东西?我煮了粥。"他的声音温柔得近乎谄媚,尾音微微上扬,带着期待被回应的雀跃。
脖颈处的项圈随着说话的动作轻轻晃动,金属扣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程予安的手指突然抖了一下。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想起被囚禁在后备箱里的黑暗,想起昏迷前腰侧那阵刺痛。
他猛地往后缩,后背重重撞上床头板,发出沉闷的声响。
眼睛里浮起一层真实的慌乱,瞳孔因恐惧而微微放大:"你...你干什么?快把这个摘掉!"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像是惊弓之鸟。
林晦却往前膝行两步,膝盖在地毯上无声滑动,鼻尖几乎贴上程予安的膝盖。
他仰头望着程予安,眼神炽热而执着,项圈的金属环叮当作响,在寂静的卧室里格外刺耳,仿佛是某种危险的信号。
"汪。"这一声叫得又轻又软,和刚才的兴奋完全不同,带着一丝委屈和祈求。
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像是无形的绳索,紧紧缠绕住程予安的心。程予安像是被烫到似的缩回手,动作慌乱而急促,却又在下一秒被林晦抓住手腕。
林晦的手掌温热而有力,指腹轻轻摩挲着他手腕上的红痕,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
"你...你冷静一点..."程予安的声音发颤,喉结不安地上下滚动,目光不断瞟向卧室门的方向,仿佛那是唯一的逃生出口。
"这样不对…"他试图抽回手,却被林晦握得更紧,力度不大,但不容抗拒。
林晦突然把牵引绳塞进程予安手里。皮质把手还带着他的体温,柔软而有质感,未端金属钩反射着冰冷的光,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求你了..."林晦仰起头,喉结在项圈的束缚下滚动,声音里带着近乎卑微的恳求,"就牵一下…"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倒映着窗外的月光,像是藏着漫天星辰。
程予安的呼吸明显乱了。他盯着手里的绳子,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皮革纹路,感受着上面残留的林晦的气息。
窗外突然传来汽车警报声,尖锐的声响划破寂静的夜空,惊得他差点跳起来,手中的绳子险些滑落。
绳子最终还是掉在了地上。"我...我去趟洗手间。"
程予安仓皇起身,拖鞋都穿反了,脚步踉跄,"你..你先把那个摘了..."他不敢再看林晦的眼睛,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吹得窗帘轻轻晃动。
林晦跪在原地,看着程予安几乎是逃进浴室。他的目光追随着那道仓皇的身影,直到门被重重关上。
他捡起牵引绳,手指反复缠绕着皮革,动作轻柔而缓慢。舌尖舔过金属钩上沾着的一点汗——是程予安刚才留下的,带着淡淡的咸味,却让他心潮澎湃。
浴室里传来持续的水声。太久了,久到不正常。林晦悄悄贴上门板,耳朵紧紧贴着冰冷的木门,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啜泣。
那声音微弱而断断续续,像是受伤的小兽在呜咽,刺痛着他的心。
他蹲下来,从门缝底下塞进去一张纸条:「冰箱里有你喜欢的薄荷茶」。
纸条上的字迹工整而清秀,是他练了无数遍的成果。纸条被抽走的瞬间,林晦的指尖碰到了什么冰凉的东西——是程予安的眼镜。
镜片上沾着水珠,像是被泪水打湿的,模糊了镜片后的世界。
林晦把眼镜放在掌心,轻轻擦拭着镜片上的水珠。他的动作轻柔而虔诚,仿佛在擦拭一件稀世珍宝。
透过干净的镜片,他看见自己脖子上的项圈,以及上面刻着的「所有物」三个字。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眼神变得更加坚定。他知道,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而他,绝不会轻易放手。
在浴室里,程予安背靠着门缓缓滑坐在地上。水流冲刷着地面,掩盖了他的哭声。他紧紧攥着那张纸条,指甲几乎要把纸划破,眼睛里却没有落下一滴泪水。
‘冰箱里有你喜欢的薄荷茶’短短几个字,却看的程予安心痒,他捧起那张纸条,鼻尖轻嗅着属于林晦的味道。
曾经在幼儿园里,自己无意中提起过喜欢薄荷茶的味道,没想到竟被林晦记在了心里,程予安的神情变得痴迷,他喃喃道“乖狗狗。”
程予安抬起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凌乱,眼神恐怖。他伸手打开水龙头,捧起冷水泼在脸上,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可怜一些。
冰凉的水顺着脸颊流下,浸透了衣领,却无法浇灭心中的那天火焰。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林晦似乎在来回踱步。程予安屏住呼吸,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他的小狗狗,正在担心自己。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紧接着,是林晦低沉而温柔的声音:"主人,水要凉了。"那声音透过门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别感冒了..."
浴室里的温度渐渐降低,水汽在镜面上凝结成水珠,顺着玻璃缓缓滑落,雾蒙蒙的玻璃倒影出程予安几乎疯狂的神情,像索命的恶鬼一般。
林晦见没有回应,又安静地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他弯腰捡起地上程予安掉落的拖鞋,轻轻放在门边,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惊扰到门内的人。
然后,他回到床边,跪坐在地上,目光始终盯着浴室的方向,像是忠诚的守卫,守护着自己的珍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浴室里的水声终于停了。林晦的身体微微前倾,眼神中充满期待。过了许久,门缓缓打开,程予安走了出来。
他的头发还滴着水,身上穿着林晦准备的宽松睡衣,显得更加单薄脆弱。
两人对视了一眼,又迅速移开目光。程予安低着头,想绕过林晦去床边,却被对方伸手拦住。"主人,我帮你擦头发。"
林晦的声音很轻,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他拿起早已准备好的毛巾,轻柔地擦拭着程予安的头发,动作熟练而温柔。
程予安想要拒绝,却又不敢反抗。他僵硬地站在原地,任由林晦摆弄。毛巾的触感柔软,林晦的手指偶尔会擦过程予安的耳垂,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整个房间安静得可怕,只能听见毛巾摩擦头发的声音,以及两人交错的呼吸。
擦完头发,林晦又端来一杯温水:"先喝点热水,别着凉。"他的眼神专注而温柔,仿佛程予安是这世上最珍贵的宝物。
程予安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水杯。热水入口,温暖顺着喉咙流下,却无法驱散心中的寒意。
"主人,去休息吧。"林晦轻轻拉过程予安的手,带着他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我就在这里,哪也不去。"他的声音像催眠曲,带着让人安心的魔力。
程予安躺在床上,背对着林晦。他能感觉到身后传来的温热气息,以及林晦时不时投来的目光。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床铺上洒下斑驳的光影,为这个诡异的夜晚增添了一丝神秘的色彩。
林晦跪坐在床边,目光贪婪地注视着程予安的背影。他的手指轻轻划过床单,感受着上面残留的体温。
项圈的金属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而他的心中却燃烧着炽热的火焰。
他知道,程予安终究会属于他,只是时间问题。而他,愿意等待,用一生的时间,去守护这份偏执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