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浪在宿舍扫着地,床下的袜子攒了几斤,邱浪拿扫帚翻了翻,愣是没凑出一对来。
拾掇停当,邱浪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拎着行李和垃圾离开。
走到楼梯口,邱浪回头看了一眼走廊尽头的宿舍,这个早已搬空的鬼地方好像还住出了感情。
“走啦。”邱浪对空气说,他舔了舔嘴唇,又叹了口气,“走啦。”
他好像在诡异的向谁道别,他心里知道,这是对那两个他谁也没送的人说的。
同一天里,马雷车站,陈启机场,真他妈的。都走吧。
邱浪下了楼,方宇正在楼下等他,接过他的行李一言不发的放进了后备箱。
“马雷这车虽然破了点,没了它还真不行。”邱浪苦笑着,向对一个故人一样拍了拍车皮。
后来邱浪就拖着扭扭捏捏的方宇住进了四合院,刘文博为表重视,安排全院人早早的就在等他们过来,就差夹道欢迎了。那天方宇一直脸红着,台上的他是一个样子,台下又是一个样子,熟人前他是一个样子,生人前他又是一个样子。
“……马雷嘱咐我帮他看猪来着,怎么养?”当晚邱浪郑重其事的拿了个小本儿到处取经,“这猪我养会死不?养死了也别赖我的啊……”
马乐乐说了个大概,许敏却被问住了,他好像还没正儿八经的管过这猪。
“……我想起个事,”许敏看着邱浪奋笔疾书,突然说,“谁见我的小灰灰了没?”
“没见。”马乐乐实事求是。
“哪儿呢?引见一下?”邱浪头都没抬起来。
“……坏事了。”许敏一拳砸在手心里,转身往房间里跑。
没一会儿,许敏的声音传了过来:“马乐乐快来救命啊!”
马乐乐无可奈何的朝他的房间走去,瞧见许敏正撅着屁股往沙发底下看。
“搁里头呢,不动了。”许敏观察着说,“一点儿都不带动的。”
马乐乐手心在裤子上擦了擦,拿起桌上的报纸卷成了一个纸筒,他把许敏从地上拖起来,自己趴到了地上。马乐乐抬头问许敏:“够出来?”
“我怕它咬你。”许敏挠了挠头。
“你不说它不咬人吗?”马乐乐有些拿不住主意,把沙发下的手收了回来。
“我好几天没喂它了,它饿急了……能咬人不?”许敏嗫嚅着。
马乐乐一听许敏这个不靠谱的,忙强作镇定的站了起来,清了清嗓道:“我建议,咱们还是搬沙发吧。”
许敏点头赞同,于是俩人就奋力的搬着眼前的陈年老沙发。
“这是长地上还是咋了,搬不动啊!”许敏使劲扳着沙发背,脸上泛起红晕。
“它年头快赶上你了,搞不好真长上了,”马乐乐也皱着眉头憋着一口气用力,“我数一二三,咱俩一块儿使劲。”
一、二、三!
马乐乐听到自己的腰“喀吧”了一声,许敏亢奋的拍了拍马乐乐的肩,“成功了!乐哥!”
于是马乐乐的腰又“喀吧”了一下,马乐乐欲哭无泪的跟许敏一起看向小灰灰,捂着为了救援它而负伤的腰眼子。
许敏沉吟了很久,断言:“冬眠了。”
马乐乐面无表情:“都招苍蝇了。”
许敏伸出手在空气里感受了一会儿:“这天都招苍蝇了……”
马乐乐痛苦的扶额,腰白闪了。“节哀,许官人。”
许敏看向马乐乐,满眼赤城:“马哥回来会生气不?”
“我想他把小灰灰送给你的时候……已经想到过这样的结局了。”
“要是启哥在就好了,说不定小灰灰还能抢救一下。”许敏垂下眼,索然道。
马乐乐不知作何反应,试着动了一下仍僵着的腰,立刻疼的冒出一头的冷汗。
“乐哥你咋了,跟劈了胯似的?”许敏这才注意到马乐乐有些滑稽的姿势,忙扶住了他。
“腰闪了……”马乐乐疼的站不住,跪在了沙发上。
许敏眼里突然闪过一丝狡黠,他靠近马乐乐:“乐哥,嘿嘿嘿。”
刚才许敏一掌带给自己的二次伤害,马乐乐还铭记于心,忙道:“你干嘛!?你干嘛你想!”
马乐乐感觉眼前一黑,许敏让马乐乐脸朝下栽在了沙发里。
然后许敏搬来了一个小板凳,仪态万方的深呼吸了一下。伸出了罪恶的双手,给马乐乐揉起腰来。
“哎呀,疼!”马乐乐痛哼一声,弓起了脊背。
许敏忙放轻了手上的力气,小心的注意着马乐乐的表情,一脸骄傲的说:“我刚学的,一直特想找个病人练练手,你腰闪的真是时候。”
“救……命……”马乐乐腰上痒酸麻痛一应俱全,身上半点儿力气也使不出,他悲愤的喊,“你没事跟街东头的那家盲人按摩打什么交道!不是说眼神儿不好的人都能干按摩的!”
“什么呀!”许敏手上故意加了分力道,正经的说,“是秦大夫教的!我准备拜他为师。”
“老秦招牌让你砸的差不多了,你要把我按个半残我跟你没完。”马乐乐认命的把脸埋在沙发里,由着许敏虐待了会子。
“哦,乐乐哥你下半生就这么交代给我了。”许敏眉开眼笑,贼兮兮的搓着手。
“你又!”马乐乐慌忙要起身,感觉这样下去别说下半生了,下半身都可能不保。
许敏一脸霸道总裁的样子按住了马乐乐,掀开了马乐乐的上衣,把搓热的双手焐在了马乐乐的腰上。
马乐乐不动了,许敏傻不愣登的触碰着自己相对敏感的地带,马乐乐偷偷咬住了牙,忍住自己肢体下意识的自卫姿态,逼自己放松了身体。
见鬼了,马乐乐竟想循着那陌生的温热牢牢抓住它的源头。
“看吧,早配合一点儿多好,”马乐乐感觉腰上一凉,许敏已经撤回了手,“乐乐哥你待会儿下地蹦高去吧,绝对好使。”
许敏把小板凳放回原处,开始给蛇收尸。马乐乐趴在沙发上一动没动,脑海里模糊的复刻刚才许敏带给自己的感觉。
“你是不是都舍不得起来了?”许敏的声音惊醒了马乐乐。
“啊?”马乐乐有种被戳穿的心虚。
“没事昂,乐乐哥,下次你哪又伤了,我再给你按。”许敏嘿嘿一笑,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手艺里,“除了断胳膊断腿儿,我都行。”
“哦。”马乐乐站起身拽了拽衣服,意外的感觉腰上的肌肉果然松缓下来,比原先还舒服了不少,“谢谢啊,许敏。”
“客气啥,久康好像腰也不好,我今晚再拿他练。”
马乐乐脸一丧,猛一带门,走了。
许敏把沙发推回原处,奇怪道:“风这么大?”
这时方宇匆忙跑了回来,身上的大褂还没来得及换:“打起来了!”
“谁打起来了?”许敏第一个走了出来,凑热闹大于关切。
“久康跟人打起来了!”方宇提着衣摆报了声信,扭头又跑。
许敏和马乐乐对视了一眼,喊:“乐哥你且养着,干架我上!”
马乐乐并没想跟去,有种擎等着来报捷的处变不惊。只说:“拿件趁手的。”
话毕许敏就跟着方宇往“案发现场”撒丫子狂奔,随手从路边抓了根树枝,边跑边把杂枝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