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庭雪本是因为口渴才起来的，哪里想到会听他们讨论这个问题。
他心里，自然是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在意的，云锦笙会同意吗？
下意识抓紧门把手，抿着唇皱眉不言，目光死死落在云锦笙身上，仿佛要将云锦笙看透。
这边，云锦笙还在思考那个问题。
思考犹豫半晌，最后只剩一句叹气。
算了，再看看吧。
一旁的温汀夏知道他自己想不出来结果，抬起胳膊戳了一下晏殊清，递给他一个眼神示意。
帮帮他。
晏殊清示意点点头，偷摸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后拿过背后的背包从里面翻来翻去。
不一会儿，从里面翻出来一个纸质的棋盘。
他将棋盘撑开放在桌上铺好，叫了云锦笙。
“你来和我下一局棋吧。”
晏殊清摆好象棋，静静等着他。
对此，温汀夏只是暗暗戳了一下云锦笙，露出一个笑，“暂时想不出来结果的话就不要想了，你先陪殊清玩一个这个游戏吧。”
说完，察觉哪里不对，又说，“反正外面天气不好你也不出去，何不找些乐子。”
云锦笙觉得他说的话有点意思，就应了下来。
晏殊清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抬头示意，“你先来。”
云锦笙点点头，手里拿着黑棋打量一番棋盘，斟酌过后下了第一步棋。晏殊清紧跟其后，二人慢慢渐入佳境。
温汀夏则倒了杯水起来转身走到卧室门口，将水递给楼庭雪，笑道：“别站着了，你病还没好，还是要好好休息。”
楼庭雪有些震惊，“你怎么……”
温汀夏把水塞到他手里，把他拉进屋里，慢慢道：“云锦笙会做什么选择，你会知道的。”
“不过现在……”温汀夏关上门，温声道：“还是把时间交给殊清吧，他会帮他走出困惑的。”
楼庭雪喝了口水缓解自己干涩的难受的喉咙，后被温汀夏拉着坐下，那人先给他量了量体温，见没有发烧，心里松了口气。
监督楼庭雪吃了退烧药，温汀夏暗暗打量他一番，想到云锦笙纠结的样子，终究是不忍心。
算了，帮他一把。
摸了摸下巴，试探性问楼庭雪，“你很喜欢云锦笙那个家伙？”
……
客厅，晏殊清和云锦笙的棋盘已快到结尾，期间晏殊清问了云锦笙一些问题，比如问他喜不喜欢一些东西，他只需要回答是与不是就好。
到最后，晏殊清问他，“你自己心里有了答案不是吗？”
云锦笙一愣，隐隐意识到他说的什么意思，手一抖，下错一步棋。
晏殊清将他下错的棋放好，耐心道：“你可以不用着急回答，我们还有时间。”
过了一会儿，云锦笙轻叹一口气，算是默认晏殊清的话。
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犹犹豫豫开口：“我心里的答案终不是一个确认的答案。”
晏殊清对他的回答并不意外，仿佛意料之中，下好最后一步棋，作势无意道：“要是实在纠结，可以去问问他身边的人。”
“你不是心里有想法吗？”
说完，他抬眸和云锦笙对视，后者错愕的神色落在他眸中，微微眯起眼睛，心中了然。
倒好一杯水递给云锦笙，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起身道：“试一试就知道了，有的时候，自己的第一选择并不一定就是错的。”
他转身走到卧室敲门，“夏夏，走了，我们去商场买东西。”
屋里的温汀夏听到他叫他，连忙回了一句“好”，后打开门接过晏殊清递过来的外套穿好和他一起出去了。
屋里恢复安静，云锦笙还在思考晏殊清的话。
他心里的答案吗？
其实，他在晏殊清问他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楼庭雪的妈妈。这两天一直听到楼庭雪做梦唤他妈妈。不由惹他怀疑了。
况且，他不是没有想过拒绝楼庭雪之后会是怎样的。
依照现在的情况，说白了这个家伙就是个狗皮膏药，摆明了已经缠上他，怕是不会轻易被推开。
越想下去越是觉得烦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拿出手机给顾苼发了个微信。
先从顾苼那边套套话再说吧，如果他答应的话，至少得先了解一下楼庭雪。毕竟对楼庭雪，他是真没什么很清楚的地方。
【楼庭雪的妈妈是怎么回事？】
消息一发出去，果不其然对方又维持了长达五分钟的“正在输入中……”
五分钟后，顾苼战战巍巍回他一句。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云锦笙斟酌着，手在键盘上敲着。
【他最近做梦总是说起他的妈妈，我想问问。】
对方又沉默了。
这次，鬼使神差地，云锦笙很耐心地等他的回答。不知为何，他心里有种预感，顾苼的答案会颠覆他的认知。
十分钟后，顾苼回了他的微信，却只有半句话。
【老大他的母亲……】
云锦笙刚要敲字询问，下一个消息发过来。
【不在了……】
“咯噔”一声，云锦笙浑身一震，僵在原地。刺骨的寒冷钻进他的身体，逐渐麻木他的全身。一时间，他连呼吸都忘了。
面色更是煞白无比，手不自觉颤抖着，背后冷汗浸了一身。
良久后，他才堪堪回过来一点神。攥紧手里的手机，手背青筋暴起。依旧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原来不在了吗……
难怪楼庭雪说出来的时候表情那么痛苦。
试想一下，如果不在的是他的妈妈，只怕他，比楼庭雪更难以接受。
只是单单试想一下他就已经心痛了，更别提楼庭雪想念那个人那么多年却见不到会多难受了。
这是第一次，云锦笙有些心疼他。
他还以为楼庭雪会有很好的过去，原来一切都只是他以为。
然而，现实容不得他思考这么多，“叮咚”一声，顾苼的消息再次发来。
【其实，我拜托您照顾老大还有另一层的原因……】
叮咚两声，云锦笙看完他发过来的剩下两条消息，瞳孔骤然一缩，方才恢复的脸色再次变得煞白，密密麻麻的冷汗布满额头，让他头皮发麻。
“老婆。”
就在这个时候，楼庭雪忽然叫他，云锦笙本就在震惊中，毫不意外被吓到了，一个手抖把手机摔在地上了。
楼庭雪哪里想到他反应这么大，三两步跑过去替他把手机捡起来，关心道：“你没事吧。”
云锦笙怔怔地接过他手里的手机，对着楼庭雪紧张担忧的面容说不出来一句话。
他只觉得有一颗石头卡在自己的喉咙，压得他酸涩难耐，酸意倒进心里填满心脏，没忍住红了眼眶。
楼庭雪一见他这样，整个人都慌了，手忙脚乱的，嘴上慌慌忙忙的说着，“那个、我、你……”
“别哭，你要是不想看到我我走就是了。”
到最后，楼庭雪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东西。说出来之后才发觉自己说错话，可话已出口怎有收回的道理，只能认了。
认命般低下头，妥协道：“你不想我烦你，我走就是了，这都没关系。”
只要，他能开心。
云锦笙盯着他，见他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答应的话就要说出来，转眼间想到顾苼和自己说的那些话，骤然闭口不言。
云锦笙将他拉起来坐在一旁，自己低眸在心里做了一会儿心里斗争。
自己哄着自己，告诉自己这都是暂时的方法，等楼庭雪好了再让他回去就是了。
强压下心中杂乱不安的心绪，鼓起勇气和楼庭雪对视，神色认真的不能再认真。
“你，决定好了要和我住在一起？”
楼庭雪原本垂头丧气的，以为云锦笙真的要把他轰走了，不料听这人这么问他。怔愣几秒，反应到什么，双眼一亮，一时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儿，才磕磕巴巴开口，“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和你住在一起了？”
云锦笙僵着身子，手攥紧身后的靠枕，慢慢地点点头，“可以先试试。”
话音刚落，眼看楼庭雪就要扑过来抱他，云锦笙先抬手表示制止，一手推着他，一边道：“那个，你先别激动，我还有点东西没搞清楚。”
楼庭雪听话的没扑过来，云锦笙坐起来，解开手机进入和顾苼的聊天页面，火速敲下一行字。
【你先前的请求，我暂时先答应，后面他恢复了你把他接走。】
几乎发出去的一瞬间，对面就回他了。
【谢老大救命之恩。】
另外附加一个“滑跪”的表情包。
纠结好几天的东西终于短暂落幕，云锦笙算是能喘一口气了。
不过，还没等他和楼庭雪约下同居的条件，这个家伙先拉着自己喋喋不休的说了起来。
“饭的话，老婆不用担心，我可以做。”
“你累的话，我也可以去接你下班。”
“或者，我直接陪你去。”
……
他絮絮叨叨的说着，一说说个不停，云锦笙有些头疼，最烦有人在他耳边一直说个不停了。
明确地打断这个家伙的话后，捏捏发疼的眉心，蹙眉道：“这些都暂时不谈。”
随后，话锋一转，严肃道：“你的公司你自己也是要去的，不然怎么给你公司里的人交代。”
不等楼庭雪回话，云锦笙看着他那脸莫名的想捏，事实上，确实这么做了。
在某个人脸上捏了一下后，嘴上继续严肃道：“只要顾苼找你，你必须得去。”
“好。”
楼庭雪答应他答应的很快，丝毫不犹豫。
云锦笙一句一句和他说着，几乎每一句楼庭雪都会答应。
这副和谐的画面早就落在屋外的晏殊清和温汀夏眼里，也不知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温汀夏怀里抱着一桶爆米花，吃的津津有味。
一旁的晏殊清手里拎着两大兜东西，无奈笑笑，倒是宠着他。
“高兴了？”
温汀夏咽下嘴里的爆米花，低声笑笑，抓了一把爆米花塞进他嘴里，怎么会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挑眉道：“自然要多谢这位厉害的心理医生帮忙。”
晏殊清知道这家伙在胡闹，任由他了。
火速吃完剩下的这点爆米花，他二人开门进去，温汀夏把东西分给他们并且给了他们两张明天签售会的门票。
“有时间可以来。”
云锦笙接下，道了句“好”。
云：那、我，答应……[鸽子]
楼：起飞[星星眼]
温/晏：计划通[墨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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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