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吱咕吱。
咕吱咕吱。
走廊内突然响起令人泛起鸡皮疙瘩的声音来。
三人顺着声响看去,就见那滩血泥挪动着,越堆越高,变成了一只眼珠子七扭八歪的怪物。
祁兰还饶有兴致地讲了个笑话:“这玩意长成这样,看起来不太聪明不是?”
看着这不曾记录在册的怪物,何添和江家主都是下意识地掏出法器,做防备姿态。
“这tm是什么新品种的魔物吗?”此等危机时刻,江家主也端不住大人物的矜持感,手心里不由捏出一把汗来。
眼前的这只东西,以他元婴期的修为,竟探测不出深浅来。
不等三人再交谈几轮,怪物就嘶吼着朝他们奔来,不少鲜血因为它的快速移动,而四溅在走廊的墙壁上。
何添与江家主欲要打配合,一前一后,一左一右,一攻一防,准备牵制住这个怪物。
哪想腥风刚扑鼻,就有一团炙热的火焰从他们身后袭来,擦着二人的头皮,精准地拐了个弯,重重砸在怪物的身上。
怪物连血带皮,被火焰包裹着向后砸去,还未落地,已成飞灰。
墙壁上溅上的那片零星血液,也因为火焰的原因,被灼烧,消失得一干二净。
打头阵的二人猛地回头一看,就见祁兰正正好从蹲姿站起身,而她身后,多出来一名带着白色面具的修士。
见面具识人,江家主一眼认出这是朝理前辈,心中感慨对方露出的这一手实力,面上变得热络起来:“朝前辈,您来了?”
按照原本的计划,朝律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可出了这么一遭,可来的太对了。
朝律点头示意,看向祁兰:“这是什么东西?”
以前应该见过。朝律心想。
就在那怪物成型的一瞬间,隐身藏在盆栽后的朝律脑袋一痛,同时,眼前也闪过一些杂乱的画面来。
似乎,有很多的怪物,曾出现在他的面前,手起火落,一烧就是一大片。
祁兰面对这个问题,沉思了一会儿。
在场知晓祁兰身份的两人都认为她在发动与天地沟通的能力,不知情的江家主一头雾水,一时没反应过来,不清楚朝律这一举动的目的,为什么一上来就直接问这个安全局的小女修。
只有祁兰知道,自己只是在组织措辞而已。
许久,祁兰折中,选了个能被接受的说法:“这是源自上古的诅咒,身中诅咒之人,灵魂会逐步堕落,最后完全由诅咒支配。”
不过,江飞鹤身上的这个诅咒显然是为他人支配。可以看出,对方是个嚣张至极的存在,肆意妄为到当着安全局的面让江飞鹤炸成肉泥,又从肉泥变成怪物,来袭击他们。
“如果不加以制止,在不久的将来,它会像瘟疫一样,散播开来……先是修士,然后是普通人。”祁兰深沉地看着怪物被烧毁的地方,眉眼间满是严肃。
祁兰说了这么多话,江家主自然通过她的声音将其对上了号,知晓了祁兰的真实身份。
某种意义上,他们这是在见证预言的诞生?
听到祁兰的解释,朝律却是皱了眉。毕竟,此等上古诅咒,他从未听说过,也从未在任何古籍中阅览过,他的记忆甚至没有泛起任何波痕。
如果根据第六感,朝律可以肯定,祁兰在撒谎,可又是半真半假的谎言,令人摸不清真相。
“从未听说过这种消息。”江家主也皱着眉,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安全局并没有通知四家五门,一百多起,这里边的消息江家是半点都没听着。
只能说,安全局有人刻意压下这件事。
细致入微如何添,他当即读懂了江家主脸上表情的意思,开口解释:“为了避免引起恐慌,局长暂且压下了此事,并且抽调了不少人员前往调查。”
至于没调查出什么东西,安全局还折了不少人进去的消息,何添不打算告诉江家主。
再说……知道了又能怎样呢?
只是今天这一起实在是特殊,没想到人炸成那样了还能重组成另一种形态,那是不是意味着,那些被收纳在总部的尸体?
不由地,何添眉心一跳。
祁兰撇了何添一眼,自然知道他的不安,安抚道:“那些尸体我处理过,不会变成这样。”
说罢,祁兰看向朝律:“烦请你开个结界。”
朝律依言照做。
透明的薄膜张开,将四人包裹于其中。
“组长,建议我说说您的计划吗?”等结界完全形成后,祁兰先是询问何添的意见。
稍作思考,何添最终点了点头,祁兰这才将自己的想法告知各位:“安全局里有内鬼”。
“这位内鬼呢,有点意思,我感知不到有关他的任何情报,所以得靠人工排查出来。”
朝律和江家主虽然不知道祁兰为什么会突然换了个话题,但依旧安静听着。
“但是命运总是带着种种迹象的,我可以肯定,这位背叛世界的家伙,和这个诅咒有着绝对的关系。”
“往大了讲,顺着这条线探究下去,说不定会发现更大的秘密哦。”祁兰眯着眼,看向朝律。
……
某地,某时。
扭曲的天幕中,出现了一道黑雾。
黑雾至空中来,飘向暗紫色的地面。
地面上,堆放着各种器皿、工具,一个身穿黑袍的人在其中穿梭忙碌。
黑雾吐出一口长条形的棺材,扔到某处杂物堆里。
【现在的进度如何?】
一个声音,凭空出现在这个诡异的空间之中。
过了良久,黑袍人才回话:“材料不够了。”
【我会吩咐教徒去搜寻材料】
又是许久,黑袍人讷讷地问:“你什么时候把它还给我?”
咻的,寂静蔓延开来。
既这个问题后,黑袍人一直没有动作,只是抬头看向暗紫色的天空。
猛然间,电闪雷鸣。
桀桀的笑声几欲炸毁黑袍人的耳膜。
【你觉得你还有选择?】
【你知道的,它的灵魂被偷走了,】
【能将它救回来的,就只有你啦】
“……”
黑袍人无言,藏在暗处的指尖抖了几下。
良久,他讷讷地抬头:“能救他的,只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