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来,已经记不起回来的路是怎么走回来的,能记得的只有月色下的吻。
而此刻躺在被褥里的我俩,少了月下的莽撞神态,而添了几分羞涩。我就连想翻一下身都感到无比的局促,全身僵直如同木板,硬挺挺的,是无论心里怎么驱使都动不了。
我很紧张,说真的,虽然以前也有在一起睡,但是今晚的意义对我来说分外不同。
不同,但是好像又没有什么不同,不就是靠在一起睡一个安稳觉吗。
我安慰自己,抚平心口的乱跳。
很正常的,没什么大不了的,深呼吸,然后闭上眼乖乖睡觉。
“吸——”
我尽量保持着小声的吸气,但即使很小心,这样穿过缝隙的声音在安静的屋里显得很突兀。
于是我立马屏住呼吸。
我侧耳听着姐姐的动静。围绕在我耳边的是她规律的呼吸声,一上一下,连同着我的心跳一起,在静谧的夜里起伏。
很好,看来她没有任何要醒来的迹象,那我可以放心的深呼吸了。
“呼——”我抿唇,放低声音,气流慢慢流出,汇入无声的黑暗中。
效果很好,我不安分的心跳逐渐平和,身体也适应了这样的环境,紧张的情绪得到了缓解。
我闭上眼,打算睡去。
“满满。”
姐姐的声音仿若无声息的一下子出现在我脑海里,激得我浑身一颤,眼睛自顾地向外睁到眼皮酸累。
我幻听吗?
那样的声音出现一瞬而又消失,泯落于寂静里。
应该是我幻听,我刚想闭上眼重新入眠,却听本该睡着的人小声唤着我的名字:“满满?”
“睡了吗,我有点睡不着,可是我好困。”
姐姐的声音很近,就在耳畔,像无端吹来的杨柳风,让人心旌摇曳。
我忐忑,莫名预感到接下来是我不想听到的事情。但是这时的姐姐,需要我。我也没打算装睡,便问她:“怎…怎么了?心里还在想什么事吗?”
姐姐好像面朝着我了,声音越发的清晰和近。
“我在想……”
姐姐摸到我的手,下一秒便紧握着。
“我们这样对吗?”
我们这样对吗。
听到这句话,我沉默了,很多话在嘴边想说,但思来想去还是说:“那姐姐,你觉得什么样的才是对的?”
我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再把这样的问题用不同方式抛回去。
姐姐没有回答我。
这个问题该怎么解释才算好呢。
无论是从伦理道德什么方面来说,同性相爱甚至是姊妹间的相爱禁忌是不被任何人允许的,这便从哪个方面来都说不通。可如果并不需要别人来判定呢?相爱这样的事从来不是由靠着别人的应予而开始的,那么也不该由别人来赞同,需要的只是自己和所爱之人的。
一个人要做的,从来都只是他自己。
姐姐许是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再次开口便不再问那样的事了,而是问我:“那,我们,怎么和爸妈说呢……”
她的局促从她不经意抓紧的手便能得知。
“你后悔了吗?”我没有委婉,因为很想知道这个答案,不再拐弯抹角地询问。
而下意识想收回被她抓住不放的手。
“没有,我没有后悔,我还是那个很自私的姐姐。”察觉到我的退缩,姐姐声音徒然变大起来,带着不容我拒绝的强势,带着难以遮掩的害怕,摆明了是她的虚张声势。
她在害怕什么,害怕我走吗?
就像我害怕她一言不发的离开一样,她也同样担心这个吗?
“在担心什么?”我忍不住凑近她,摸摸她的发顶,哄小猫似的,然后牵过她的手,在手背上留下证明她只属于我的印章。
她这样需要我的存在,让我莫名受用。
“在担心…在担心……”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听得出其中的惶恐不安。
“别担心,别担心……”
我轻声念着,控制不住地越发贪恋她的一切,仅仅只是亲吻她的手背已不能满足我的贪婪了。我需要更多的,更多的……我想着,却感受到她无心的微颤。
要慢慢来。
掩藏在黑暗中的,她上翘的唇畔宛如上弦月,凌乱的呼吸散落一地,床头柜上盛有水的马克杯里水波涟漪。平日里不曾上去的她的体温,却在这时,在这样的夜里升温,再升温。
“等等……”姐姐颤声,下一秒心里的弦便要断了似的,语气荏弱。
不知道她为什么喊停,但我还是留心注意着她想说什么,“怎么?哪里不舒服吗?”
“很热吗?”难不成是无端升起的体温让她不适。
我摸索着床头,她却拉住我,“不行,我受不了了……太,太舒服了……”
她低下头,埋在我怀里,不再继续往下说。
我不用去摸,都猜得出她此刻的面红耳赤,还有一个劲地想往我身上躲的害羞。
“怎么?”
我不禁发笑。
见我笑话她,姐姐便不甘示弱地咬上我的锁骨,牙齿咬出深深的痕,舌尖浅浅地磨过牙痕。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感觉多疼,反而有着细细密密的酥麻感。
她舔舐的声音紧贴着皮肤传导上来,湿腻的津液因暴露在空气中而发凉,却像烙印烫得我耳根发热。
“姐姐……”
我嗓子再度哑得不行,仔细一听便知道里面全是难耐的渴望。
于是姐姐听从我的话,慢慢摸索着面前的峰峦。
会圆润的,不止今晚的月。
同床共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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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共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