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四章 来活了

车里的气氛很微妙,我们谁也没在说话,就任由路灯飞快的向后退去,姐夫的烟一根接着一根,我也郁闷的点燃了一根,听了姐夫的话,我瞬间清醒了,脑子里在思忖着刚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觉得大脑有些转不过来,谢小灵到底是怎么死的,刚才看到的那个谢小灵,到底是不是我姐夫说的那个谢小灵,张鑫到底是不是网络小说作家?或者说,张鑫,到底是人是鬼?

这一切,好像都很玄妙,我自认是个无神论主义,以前不信鬼神的,但是今晚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我觉得这个世界上,可能真的有一些超自然的存在,也让我对这个世界多了些敬畏。

想不通的事情,就暂时先不想了,一路无话,我和姐夫来到了店里,姐夫淡淡的冲我说道:“上楼再睡会吧,我早晨起来还有事,早点我会放在锅里,今天不用开门太早,睡够了再说。”

我点点头,应了一声,便拖着疲惫的身体上了楼,躺在床上,思绪万千,这短短的三个小时,发生的事真的有点让人接受不了,我没和姐夫说听到叹息的事,一个是因为我怕我姐夫嘲笑我被吓得出了幻觉,再一个,当时被张鑫的故事震到了,忘记说了。

不知不觉的,一阵困意袭来,我睡着了,梦里,我又回到了那个坟地,但是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不自主的,我朝着谢小灵的坟前走去。

坟前,一个女子坐在跪坐在那里,抚摸着墓碑,我走过去问道:“你是谁?”

她没有回答我,而是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哎。。。。。。”

我的脑海里咣的一声,这不就是凌晨,我在坟地多次听到的叹息声吗?

我试探的问道:“你是,谢小灵?”

她慢慢的转过头,我看到她的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痕,刀痕很深,原本白皙的皮肤被染上了触目惊心的血色。

我急促的喘息着,仿佛马上要窒息了一样,这具有冲击力的画面,让我觉得喘不上气,冷汗唰的流了下来,我张了张嘴,但是发现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

谢小灵:“我是谢小灵。”

这是一种怎样的声音呢?大家可以想象一下,一只原本很好听的竖笛,从中间开始裂开了一条缝,在来一个不懂任何乐理的人,吹了一下,我想,这可能是因为她脖子上的一刀导致的吧,让原本很好听的声音,多了几分凄惨。

我颤抖着点了点头。

谢小灵:“我希望你能帮我做一件事。”

我再次点头,努力的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你说。”

谢小灵:“我有个弟弟,在省医科大学读书,以前我们的关系很不好,也没怎么联系,希望你替我去看看他,我在我朋友那,留了三万块钱,到时候请你一起帮我转交给我的弟弟。”

我一阵愕然:“我都不认识你的朋友啊。”

谢小灵:“你会认识的。”

我猛然想起今天在车上,姐夫跟我说的话,张嘴问道:“你是怎么死的?张鑫是你的男朋友吗?还有,张鑫到底是人是鬼啊!?”

最后一句话,我基本是喊着说出来的,因为我发现,谢小灵的身体越来越虚幻了,我怕她突然消失,因为我有一种感觉,可能今后我再也见不到她了,真相,也就永远无法知道了。

谢小灵看着我,逐渐虚幻的脸上露出一份苦笑,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讲她生前的事情,但是无论我怎么努力的听,都听不到任何声音。

我焦急的大喊:“你大点声音,我听不清!”

谢小灵的身体逐渐消散,我猛地发现自己能动了,向前一抓,抓了个空,随后是一股高坠感袭来,咣的一声,我从床上掉了下去,疼痛瞬间遍布了全身,电话也在这时响了起来,我强忍身上的痛感,接通电话

“喂。”

电话那头传来姐夫的声音:“睡醒了?”

我:“才醒,怎么了?”

姐夫:“起来精神精神,我十分钟到店里,来活了。”

我:“好嘞,需要准备什么吗?”

姐夫:“不用,到店里我去拿,你不知道要用什么东西。”

凌晨回来真的是太累了,我连衣服都没脱就躺下睡了,赶紧起来洗了把脸,看见锅里还有早餐,胡乱的塞进嘴里,在用水顺下去后,姐夫开门走了进来,因为店里是那种卷帘门,内外都能打开,一把钥匙在我这,一把在我姐和姐夫那里,所以也不担心我不在,或者晚上睡得太死没听到敲门的声音。

姐夫进来后,到前厅拿了骨灰盒,卫生袋(装尸体用的)衣服帽子鞋子,还有被褥(铺在逝者身下和盖在身上的)和一个红色的小布袋,吩咐我帮忙装车,随后锁好门,我们一起出发。

姐夫:“这是第一次带你去干活,多看多做,少说话。”

我点头应道:“好,只有我们两个去吗?”

姐夫:“不是,你姐他们应该已经快到了,死者是个年轻的女性,我们不方便给死者擦洗身体穿衣服,所以你姐她们穿,到了之后我们干一些我们能干的事情。”

我没说话,其实第一次干活,还是有些紧张的,不知道到时候看到死者家属,应该用一种什么心理去面对,也不知道我看到尸体后,会不会害怕,这不是我第一次看到尸体,早在几年前,我的发小好兄弟因为车祸去世,当时所有人都联系不上他,等联系上之后,是在家门口的殡仪馆的冰柜里,再次插一句题外话,也希望我的好兄弟在那边过的很好,没有烦恼。

书归正传,车没开多久,我们便来到了殡仪馆,看来死者应该是停在殡仪馆的停尸间了,怀着忐忑的心情,拿着要用到的东西,我们来到了停尸间门口,我姐和另一个助手已经在旁边等着了。

姐夫:“死者家属来了吗?”

姐:“没有,据说是联系不上,死者应该是自己一个人,家里好像只有一个弟弟了。”

姐夫:“那这活?”

我明白姐夫的意思,像这种联系不上家属的,一般都是当地政府负责,直接由政府机构负责火化等等一切事宜,我们可能白来一趟了。

姐:“逝者有个朋友,说会负责费用这块,人还没到,从外地在往回赶。”

我:“那我们先进去穿好衣服?”

姐:“还是等等吧,电话里说快下高速了,应该快到了,把衣服放在这吧,你和你姐夫去灵堂,把冰棺什么的布置好了。”

我和姐夫把东西放下,拿着骨灰盒,奔灵堂走去,但在前厅溜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灵堂,这个殡仪馆是比较大的,灵堂分前后两排,前面的灵堂都是小灵堂,相对的收费就低一点,后面的灵堂就比较豪华了,收费自然也就高。

姐夫:“走吧,去后面看看。没准在后面呢。”

我心里纳闷:“姐夫,不应该吧,自己一个人,怎么可能用的上后面的灵堂?就算是朋友管,也不可能花这么多钱吧?”

姐夫没说话,闷头朝着后面的灵堂走去,在快走到时,身后传来发动机的轰鸣声,一辆奔驰商务疾驰而来,我和我姐夫忙躲到一边,车子停在一间灵堂门口,司机是个个子很高的女的,疏着麻利的高马尾,穿着一身黑色的职业西装,利落的从车上走下,打开后排的电动门,从车上走下一个身着运动风格衣服的女人,身材微胖,个子不高,半长的头发盘在脑后,带着一副金色框架的眼睛,看着年龄大概在二十**岁的样子,她面色有些疲惫,一看就是舟车劳顿导致,下车后,冲着司机问道:“是在这里吗?”

司机点了点头:“兰总,在里面,最大的灵堂,已经安排好了。”

被叫做兰总的女人淡淡的说道:“负责丧事的人到了没?”

司机:“到了,在停尸间门口。”

女人没再说话,径直走向最大的一间灵堂。

姐夫在旁边唏嘘到:“有钱人啊。还是个大老板。”

我:“姐夫,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是咱们这单生意的老板呢?”

姐夫:“怎么可能,不信你去问问吧。”

我这人也是实在,听姐夫说完,我快步追了进去,找到刚才下车的女人问道:“您好,请问您是联系我们干活的么?”

“你们是负责丧事的?”

我:“对,但是我们还在等,逝者有个朋友还没到,我们也不敢贸然的去动逝者,所以一直在等。”

“你说的是今天刚送来的那个年轻女性逝者?”

我眼睛一亮,忙点头说道:“是的。”

被叫做兰总的女人上下打量了我一翻,说道:“那你们等的就是我了,小李,你去跟着处理其他的事情,我需要休息一下,顺便布置一下我姐妹的灵堂。”

看来司机应该是姓李了,小李应了一声,转身出门了,应该是去停尸间和我姐她们沟通去了。我冲站在门外的姐夫摆了摆手,示意他进来,姐夫走进来后显得有些惊讶,低声问道:“真是她?”

我点点头,姐夫不在说话,看着兰总说道:“您好,还请您节哀,我们是负责丧事的人员,有什么需要,您可以直接找我,我不在的话,您可以把您的诉求和他说。”说着,冲我指了一下。

兰总:“先布置灵堂吧。”

姐夫应了一声,问道:“有逝者的照片么?需要放在灵堂正中和骨灰盒上面。”

兰总:“什么照片都可以么?”

姐夫:“最好是正式一点的。”

兰总:“你等等,我记得我的相机里面有。”

说完,起身向车里走去,看来这是个爱拍照的老总了,随身带着相机。

趁着兰总去拿相机的时候,姐夫对我说道:“一会你拿着相机,去附近的照相馆打印一下,两张两寸的,一张大的,和照相馆老板说做遗照,他就知道了。”

我:“那你呢?”

姐夫:“我把冰棺弄好,再布置一下鲜花之类的东西,一会你姐她们穿完衣服,人就直接放在冰棺里面了。”

我点头应了一声,走出灵堂,站在门口,正巧兰总也拿完了相机,我迎了上去:“您把照片给我就好,我去打印。”

兰总:“我这个姐妹生前比较喜欢拍照,这相机还是我送给她的,你看看这里面的照片有没有能用的。”说着,兰总打开了相机,拨弄了几下,把相机递给我。

这是当时最流行的那种数码相机,不同于胶片相机,这个相机后面有一块显示屏,可以看到自己拍的照片,我接过相机低头查看,这一眼,让我站在正午的阳光下如入冰窟,浑身抖得像筛糠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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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终
连载中周孝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