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清风拂杨柳，两个穿着统一制服的崔葶苧和余满骑着一辆骚红色的电动车在路上，接收到了不少目光，回头率超高。
崔葶苧技术不太行，但走街串巷勉强可以。
看了眼身边建筑物逐渐减少，渐渐偏向聚集着一间间低矮砖瓦房的区域靠近，余满缩了缩脖子，抱紧怀里的黄锦袋：“葶苧姐，咱们去哪儿？”
“不是说了，送号咯。”
“去哪儿送？”
“办事处。”崔葶苧嘴里还嚼着口香糖，一说话浓郁的草莓味就跟着吐露出来。
十分钟后。
两人站在一长满杂草的没了屋顶的黄泥房前。
余满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纯纯好奇：“办事处就在这里？”
崔葶苧皱眉：“可不就是这儿吗，怎么短短一段时间没来，就成这副样子？”
“怎么了？”
“喏，你看。”
顺着崔葶苧所指，余满看到了一块被杂草掩盖的石碑。
扒拉开覆盖石碑的草，可以看到上头刻着字，与其说是字，还不如说是鬼画符，完全看不懂。
崔葶苧拍了拍余满：“你不用这么近瞅，我也瞅不明白。”
“啊？”
“咱们赶紧发号去，再不去，这办事处都被它们给弄没了。”崔葶苧嘴里边嘀咕着边扒拉杂草往里头去，余满抱着黄锦袋跟上。
俩人摸索到了一扇门前，门是用铁链锁着的，已经生锈，泛着层红块状物质。
只见崔葶苧轻轻一推，门上的锁头哐当一声掉下去了。
“满满你瞅瞅，真是一刻也不消停。”
余满听得那是云里雾里，完全不明白这说的什么，可还是非常乖巧跟在老同事身后一步一回头地进了所谓的办事处。
自从踏入这块地，余满能够明显感觉到有东西，只是它们的边界模糊，看不清实体，都是混在一起一团一团的。
门里什么都没有，就是一圈用砖头高高垒起来的高墙。
围着一个圆形水井。
井盖周边贴满红符，盖上放着一个托盘，石头凿成的。
托盘里有非常明显的指印和爪印。
指印看出来是人的，爪印千奇百怪印在上边，各种印子交缠，余满仿佛看到了群魔在这里乱舞的画面，一瞬间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啧啧啧……”崔葶苧弯腰看着托盘里的印子，撇撇嘴，“这么野蛮？”
余满转头看她，满脸困惑：“这托盘难道就是用来放号的？”
“哇你好聪明哦，”崔葶苧咧嘴，两眼眨巴了几下，“呆萌呆萌的小朋友这么厉害呢。”
余满觉得不好意思，这姐姐怎么每句话都像是逗自己玩儿似的，乍一听夸奖的话感觉怪怪的。
看了眼时间，崔葶苧恢复正经，朝余满伸手：“把袋子给我。”
“给。”
清溯令被崔葶苧直接扔进托盘里，然后拍了拍手：“行了，咱俩过去那边坐着等。”
“就好了？”余满的脑袋刚才还在构思应该怎么发这样的令，然后前辈同事就说好了。
“不然呢。”
“可是你说是放号，跟去银行办理业务拿号排队，可……”
崔葶苧从她的包里扯出来了一张薄毯子铺在了门里房檐下的空地，又掏出一把雨伞，然后冲余满招手：“来吧，咱们不打扰他们抢号，免得误伤。”
“什么？”余满满头问号不明所以。
“哎呀，过来过来，姐姐就告诉你。”
余满小跑过去，崔葶苧将他拉到自己身后，将手中的伞撑开，伞里各种符咒，在打开的一瞬间，上空突然黑压压一片，眼前也仿佛被蒙上一层雾，怎么看都看不清。
揉了几次眼睛依旧看不清，明明距离不足几米的古井，怎么都看不真切。
这边崔葶苧已经把伞搁在前边挡着，把余满拉过去，两个人坐在毯子上后，她就开始从包里掏零食。
“葶苧姐，你是来这儿吃东西的？”
“不然呢？”崔葶苧把一盒小蛋糕塞给余满，自己则吃起了麻辣，吃的满嘴红油，“我跟你说啊，他们现在已经开抢，没有一两个小时搞不定的，况且这业务量号还不少。”
“抢！”余满准确锁定到了关键字。
“对啊，抢，谁赢了谁第一，”崔葶苧一脸真诚，“多公平是不是？”
余满：……啊
清溯局不仅工作内容奇葩，工作环境另类，这工作模式居然还这么的诡异。
“他们是根据什么找到这儿的？”余满抬头又看了眼阴沉沉的上空，低声问道。
崔葶苧正在嚼着辣条的动作一顿，看着余满跟看到了天道突然多给一分功德时的震惊：“不都是你招来的吗？”
余满大受震撼：“我？”
“没错，以前清溯局业务量可没这么大，你待会儿瞅瞅托令盘，铁定没个样子，我还是第一次一次性送这么多的清溯令。”
“那以前你们业务量很少？”
崔葶苧不以为然：“不然要这么多做什么，功德提成这么低，不如不要，干脆就互相耗着，谁没事找事来做。”
余满：“……”今天跟崔葶苧见面以来，很多想法都让他觉得大受震惊，太不可思议。
“清溯令拿到之后就表示受理了，他们可以回原来地方等待叫号，就算快要魂飞魄散什么的都会暂停。”
“这么厉害。”余满有又一次被震惊到。
“不然他们修行吞吐各种灵气是为了什么？”杨葶苧说道，看到他因为震惊而睁得圆圆的大眼睛，就忍不住捏了捏余满的脸，太可爱了这小孩。
“难道他们都是为了来抢号？”
“可以这么说，不过我们渡的不是人魂，而是妖魂，所以你看到的那些都是妖魂。”
余满不明白：“一旦成了妖，难道不是就长命了吗，怎么还会死？”
崔葶苧无奈解释：“弟弟，就算是妖也有寿命限制的，更何况人因为意外去世那么多，妖啊魔啊之类的也会有啊，不奇怪。”
“哦。”
“渡人魂有渡灵人，而妖魂所留执念杀伤力更重，对人类危害更大，这才有了专门清妖魂的清溯局。”
余满点头：“哦。”
“带手机了没？”
“带了。”
“来来来，差一个人，赶紧进来组队组队。”
“可我不会玩儿。”
“你这孩子，有姐姐在，怕啥。”崔葶苧抢过余满手机，给他操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