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满长这么大,还真是第一次住这么豪华的宿舍。
今天阎述安排了人整理,那些整理的人把他的东西分门别类地放在柜子和抽屉里。
衣服他的没有几套,余满瞧着自己那几套便宜衣裳挂在高级衣柜里,真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拉开另一边衣柜,发现里头整整齐齐挂着一排排衣服衬衫和黑色短款风衣设计的外套,类似工作制服,只是一模一样的制服准备了一衣柜是什么意思?
余满拿了一件看,是他的尺码,胸口处还绣着他的名字。
外套也是如此。
“所以这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也不奇怪,他除了吃饭,其他时间都是在顶楼,应该是潘坚安排的。
想到这,又上手摸了摸,质量还挺不错,摸着摸着余满突然有种由头至脚透心凉的感觉。
是这衣服的原因?
应该不是。
衣柜最下层是放置鞋子的。
拉开,清一色的黑色马丁靴。
靴子里也有名字。
另一边是白色棉拖。
就连袜子都准备好了。
瞅着这些,余满足足愣了半天,他想,还真从没有这样的工作待遇,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待遇,是不是在预示着他现在的这个工作,需要清溯的那些东西并不简单。
摇了摇头没有再想。
拿了睡衣进洗漱间洗澡。
别墅暖气很足,赤着脚都不会觉得冷,加上早春过后不久,天气也就渐暖,洗漱完毕后余满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很快就舒舒服服的入睡了。
管他呢,哪里工作不是工作,无债一身轻,对他来说这就是最好的状态,至于其他的,也不这么难熬了。
只是余满完全没有察觉到这栋别墅周围一圈一圈的黑雾影影幢幢,阴沉可怖。
“啊……”
“还不招是不是,招不招……”
“啊……我说了,我不知道……”
“……”
凄厉叫喊声,鞭打声,血腥味……
余满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反应,身后一股冲力将他推了一个踉跄。
“赶紧的,最外边这间由你审。”
“我……”余满被这一推总算是看清了自己的处境。
环视一圈后,整个人瞬间僵硬得跟泥塑木雕一样。
这居然是一间牢房。
古代电视剧里的那种牢房,只是这牢房比电视剧里的还要陈旧,照明的工具只有灯笼里散出来的昏暗的光芒,不仔细看都看不清。
就是这样的环境里,一股股腐朽臭味混杂着血腥味儿也在此时此刻全部涌入鼻间,实在令人作恶。
牢房间数不多。
只有靠外一间以及里头一间关着人。
外间这个里面的人背对着余满,只是看背影怎么有点熟悉?
“杵着干嘛呀,赶紧进去审,今晚审不出来咱俩都混不下去。”推着余满的衙役又上手推搡了他一把。
“审问不该是,县衙大人的事儿么?”余满迅速进入状态。
“听到里头那声儿了没?”小衙役冲那里头努了努嘴,“已经连着严刑审了三天了,刑具都用了个便就是不说,今晚轮到我给他上刑。”
“要他说啥?”
“一个好好的将军不当,非要娶只妖,啧啧啧,我还挺想见见妖的。”
余满:“……”
“行了,这里头关着的也不是省油的灯,明早大人下来检查,要是没结果还没点伤,你吃不了兜着走。”说完扔给余满一串钥匙就往里头去了。
看了眼还渗着血丝的鞭子,余满咽了咽口水,拿着钥匙哆嗦着对上了锁。
当打开牢门,里面原本背对着他的人转过了身来。
余满:“……”
“瞅着干什么,赶紧给我解开。”阎述朝他伸出被铁链束缚着的双手。
“你到底是谁?”
阎述看着他:这是真想演戏了,演技还真是差得不是一点。
“解开。”
“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他审,刑具咱这里都齐全,不怕他不招。”
换班的另一个衙役出来又冲着余满喊了几声:“你刚进来,得称职些。”
“好的,我,我尽力。”余满回。
“我先回去了,赶紧审着。”
这衙差人高马大满面凶光,余满嗫嚅着应了回去。
关键时刻,该怂还是得怂。
衙役带着几个人出去了,很快除了里头的惨叫声就没别的声了。
阎述以下往上斜睨着他,最后目光锁定在了他手里的皮鞭:“余满,看得出来你对我这个老板真有意见,不然怎么会制造这么个梦?”
“啊……我不会说的……你们,有本事就打死我……”
“……”
鞭鞭到肉的声音。
听得人都觉得疼。
余满紧了紧手里的皮鞭:“老板,真打不?”
阎述:……内心无比暴躁,这人身上有自己的金丹,看上去不想跟自己扯上关系,实质上有坏事是真的无比大方。
“老板,不管是不是梦,咱们俩都来了这里,要是不做点什么,兴许就出不去了是不是?”余满满脸真诚地扬起手中的鞭子。
阎述倏地起身,即便身上穿着白色囚衣,那气质还是没有丝毫减分的。
他走近余满,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嘴角扬了扬:“你真下得了手?”
“老板,我也没有办法……”
“鞭子除了惩罚罪人,还有一个用处,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
阎述伸手将余满小脸抬起,幽幽道:“床上。”
余满眨了眨眼睛:“这鞭子可以辟邪?”
阎述:“……”
“老板,这里真的好血腥,咱们应该怎么出去?”余满看不到任何黑雾或者东西,却能感受到阴森森气息,这股气息非常压抑,连带着对他的情绪也产生影响。
“这鞭子能在……”
余满无语,怎么就对这个鞭子念念不忘呢,随手把鞭子塞给阎述:“您既然喜欢这个,就给你。”
阎述:“……”
“老板,咱还是赶紧走吧。”余满说完也不顾其他抓着阎述就要跑。
“砰……”
一个暴击隔空敲了余满的脑袋。疼得他猛地睁眼:“谁打我?”
“我。”
余满转头,看到阎述穿着深蓝色丝绸睡衣,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此刻眼里散发出来的凶光瞅得余满内心不由得忐忑:“您,您怎么换衣服了?”
“换衣服?”
“啊,我……”余满这回也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的只是普通棉质睡衣,而不是衙役的差服,再看脚下,就差一点点就掉下天桥,底下是深不见底的雍江河。
河水幽深看不清,一层薄薄的黑气环绕河水上空,也让余满想到,以前厂里一个同事说过,每年都有不少人死在这河中。
夜风凉凉自底下刮上,自裤管灌入,脊梁骨被冷意刺激得一阵一阵的发麻,鸡皮疙瘩也起了一身,双腿止不住地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