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暗潮

“她下一步要做什么?”

危志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秦涭问的是谁,连忙道,“具体行动我们不知,但局长已经派了S组出动。”

S组。

Special Operations Team。

管理局的特殊行动队。

也不稀奇,这世界表面一片和谐,实则支离破碎,主脑都能从虚空狱把他这个青禾的盗版调出来稳定剧情,那那位局长大人出动手下最顶尖的S组也属正常。

只是还往这破烂不堪的世界里塞人?那位是想要直接毁了这里么?

这对秦涭来说可不是个好消息。

“领头的是谁?来了几个。”秦涭继续问。

危志云现在可不敢再耍花招,实诚答:“我不清楚,您也知道的,紧急通讯时间极短,除了和您沟通外,其他的只传达了,要我们好好待在玄机阁完成任务,并全权听S组命令即可。”

危志云说着悄然后退,捂着自己受伤的脖子长舒了一口气,后怕的望着面前灵动的骨剑。

其实他也不是没办法反制,但反制的结果更是后患无穷,不仅会违反规则,还会失去保命的底牌,然后可能还是拼不过,还是个死,这样就比清零积分还恐怖,不到万不得已,“危志云”不想那么做。

秦涭自然看出了他的想法,“想活命就别再让我看到这些小动作。”

说完,他拇指一弹,一枚圆形的物体就落在了危志云双手中。

危志云低头一看,可不就是他画下鲛情蛊法阵的那个茶壶盖子。

果不其然,他的小聪明的的确确是撞到这位祖宗的枪口上了。

冷汗瞬间打湿了后背,危志云赶忙讪笑着答应,“是,是。以后不会了,主要是我原来不知道青禾换成了您啊,我要是提前知道肯定不会对您使用这个的,我哪有这个胆子啊。”

秦涭对危志云的马屁无动于衷,淡淡道,“滚。”

危志云面上一喜:“那您这是答应了。”

秦涭却是抬眸一声冷笑:“告诉她,我要我的记忆。”

危志云:“太好——”

危志云一僵:?

危志云震惊:“啊?!!”

“这……您……”危志云只冒出了一丝想要劝说的想法,紧接着就在秦涭一个侧目中灰溜溜的放弃了。

“我会跟局长反应的!”他撂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秦涭则回到桌边,倒了杯茶水,忽而开口道。

“你都听到了?”

可他的身后明明空无一人,直到那褪色的神奇感觉再次袭来。

阮子敬出现在秦涭的正后方。

“……”

沉默自然代表着肯定,秦涭从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直接问道,“说说吧。”

是的,危志云今天来找秦涭也在他的意料之中,毕竟管理局的人已经被锁定了,只要没人能勘破阮子敬的水镜结界,那么如今这四个倒霉蛋的任何动作都瞒不过玄机阁的耳目。

至于今天为何放任危志云来找秦涭,是因为青禾想要确认一件事。

阮子敬终于开口了,声音却是与身体主人截然相反的清冽。

很明显,现在在秦涭面前的并不是阮子敬,而是在他识海中隐藏的青禾。

青禾落眸望着熟悉的后脑勺悠悠开口,就连声音都同秦涭一模一样,“果然,我可以听懂你们的对话了。”

秦涭抿了口茶不慎在意,“是想让我该恭喜你超脱三界之外了?”

“呵。”青禾笑了一声,很好听。他继续道,“不过你为何要将那外族之物还给他?”

“没有永远的敌人。”秦涭放下茶杯,“这种道理就不用我教你了吧。”

毕竟已经有了秦涭这个先例,所以青禾很好理解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说正事吧。为了躲过既定的命运,我自裁时过于仓促,导致另外两魂飘散在外,我需要你帮我寻找其余两魂。”

秦涭回过身,却懒洋洋的拄着头,“有线索了?”

“是,其中一魂正好在南方鹊山招摇巅一代。”然后不等秦涭开口,青禾便继续道,“你顺便替我将觉瞑送回附近的清泉村。”

“觉瞑?”秦涭看了眼睡得正香的鬼族。

这就是这个小鬼的名字?

秦涭状似不经意间问道,“既然如此在意他,当初又为何要让他涉险?”

青禾淡淡道,“向徽是玄机阁未来唯一的希望。”

秦涭一勾唇,“这么说,在意也是分等级的啊,师、尊。”

青禾:“……?”

这话听上去好像没什么毛病,但为什么总感觉他误会了点什么?

“随你如何揣测吧,不过向徽那孩子也确实需要历练。”青禾没给秦涭出言反驳的机会,一点也不喘气的说,“那孩子如今没有走上歧路,是个可塑之才,所以我希望你也能暂且收他为徒,带他一起游历。”

秦涭闻言却是冷笑一声,回过身,“收他为徒?你当知道就算没有引诱成功,他心里对你的贪念可不是假的。”

青禾垂眸:“我知道。”

“那你就不怕命运重现?”

青禾坦然道:“正因如此,我才希望他能跟在你身边。”

秦涭起身,眸子带着几分戏谑,两大步走到青禾身边,轻声耳语,“你就不怕我教坏他?”

青禾完全没有迟疑淡然道,“你不会。”他望向秦涭的眼眸,表情认真。

秦涭嗤笑了一声,同样回望着阮子敬的眼睛,仿佛他也能透过这扇心灵的窗户,看到里面同他对话的人。

男人扯了下嘴角,语气一如既往轻佻,“可以,我答应了。只是,师尊你啊,留下的情债未免太多。”

终于,阮子敬古井不波的面容上出现了一丝裂痕,他看了秦涭一眼,眼神中的情绪莫名有些复杂。

所以,果然是误会了什么吧。

但最终青禾也没再说什么,因为他能出来的时间有限。

再开口时,青禾已然离开,感受着青禾最后的情绪,阮子敬平常威严的声音竟带上了些许无奈,“阁中最近不太平,你若是准备好了,拜师大典结束后便出发吧。”

秦涭有些意外道,“你很急?”

阮子敬不为所动,“那五人一猫我已锁定。”

听到这话秦涭就知道,他们的行动成功了,不再多问,“也罢,走了正好清净。”而后他伸出了手,摊开手心放到了阮子敬面前。

阮子敬抬眸:“何意?”

秦涭理所当然道,“你也不希望过几日就听闻青禾就被抓去某个山头做了压寨夫人吧?”

伪装,法宝总得有一样。

阮子敬的嘴角抽了抽,递上了一个罗盘,“这是寻魂仪。”

秦涭接过扔进了储物戒指里。

然后继续伸手。

阮子敬:从未见过如此……

罢了。

“……仙坊上的器具你随意取用便可。”

说完阮子敬还补了一句,“记青禾账上。”

秦涭瞬间失笑,记青禾账上和我自己掏钱有什么区别?真是好久不当人。都忘了人是个多么狡诈的生物了。

号称修真界第一大仙宗的阁主,竟也如此抠门。

男人轻啧了一声感叹道,“一件事被生生拖成三件事,这交易,我要再好好考虑考虑了……”

阮子敬只得妥协又掏出一物:“这是追魂贴……你只负责寻魂,并将此贴融入……魂魄即可,其他的可以由我派人来做。”

秦涭的眸子里掠过一丝玩味,不过他自然是乐得清闲:“成交。”

“不过我现在要离开一趟,这小鬼……”秦涭瞥了一眼刚知道名字的小家伙,一勾唇,“觉暝。就先交给你了。”

说完人就已经离开,连拒绝的余地都没给阮子敬留下。

阮子敬:……

一顿饭钱他倒是不会吝啬,脚夫倒也不是不能做,只是结账的时候看了眼账单,这上面怎么留的是流萤的名字啊?

...

是的,秦涭本来就打算用流萤的名字赊账来着。

不过事实证明,没什么事还是不要做亏心事,因为做了亏心事这鬼就要来敲门了。

这不,一下楼,秦涭就在这栋酒楼那标志性的巨鼓边上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师妹。”秦涭明显不怕鬼敲门,主打一个厚颜无耻大言不惭。

倒是流萤看到他时有点尴尬,毕竟上次率先撕破脸的人是她,但开口时却不知为何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

“你果然还是找到这里来了。”

秦涭:“?”

而后男人的唇角缓缓上扬,这是……意外之喜?

流萤见人如此表情,挣扎了片刻后先是深吸了一口气,而后走到秦涭面前,心平气和道,“我可以带你去见向徽,但你不得离开我一尺之外,也不得近那孩子一尺之内。”

秦涭眸子里的笑意要藏不住了,“怎么?担心我对那小东西出手?”

流萤再次沉默了,她其实也不懂,昨日同样问了阮子敬这个问题。既然这么在意向徽又为什么还打算把人交给这个冒牌货?

阁主却只是叹了口气说,他确实危险,但现在也只有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

流萤其实觉得有些奇怪,毕竟之前也是阁主命她将向徽带离的,怎么在短短几天之内就又改变主意了?

但流萤也知道阁中如今的形势可谓水深火热,她自认没有大智慧,做不了那执棋天下之人,但起码她可以选择做一枚最衷心的棋子。

所以在向徽还没有自保能力之前,她主动请命守护,阮子敬默许了。

但这些话没法对眼前人说。

以至于此刻两人之间的沉默简直震耳欲聋。

秦涭知道流萤这是不会说了,就算说也不会是实话,所以干脆抬头看了眼天。

高耸的建木枝叶挡住了部分艳阳,光洒在地面上有了形状,与喧嚣的集市十分匹配。

今日心情尚佳,青天白日也确实不适合见血。

于是他优哉游哉道,“也罢。既然师妹诚心邀请,我就抽空随你去看看好了。”

那一刻,流萤愣了下,“抽空?什么意思?你难道没想去见向徽?那你来——”

说着说着,流萤猛地一愣,然后猛地抬头,看了眼秦涭才刚下来的地方。

只见耸立的牌匾上写着清晰的四个大字,《悦来酒楼》。

流萤的表情在那一刻彻底崩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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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不受
连载中钵钵多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