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林祁头昏脑涨地起床，昨晚在外面喝了点酒，回家似乎碰到仲亦言了，之后发生了什么来着？
他不记得了。
不过他不担心，仲亦言以前说过，他每次喝完酒之后非常稳重，应该不会说漏嘴什么。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林祁一看显示的联系人，一拍脑袋：“把他给忘了！”
对面劈头盖脸：“我按了这么久的门铃，家里人呢！”
林祁慌里慌张地穿裤子，一推房门正好看见仲亦言无所事事地从门口路过。
“你怎么不给人开门啊。”
仲亦言没正眼看他：“没听到。”
林祁越过他急匆匆地跑下去接人，仲亦言才回过头看着他。
这么急切。
他慢悠悠地下楼，跟了过去。
很快，林祁领着一个男人进来了，男人像进了自己家似的，将外套脱了下来，林祁接过帮他随手放起。
“叫哥。”林祁对着仲亦言指了指男人。
仲亦言张了张嘴，那个称呼怎么也无法顺利地发出声来。
“小仲，你……”男人刚走近想跟仲亦言说话，林祁连忙挽住他的胳膊打断了他的寒暄。
“跟我过来一下。”
仲亦言动也不动地，目睹林祁亲昵地挽着男人的手臂，两个人背对着他凑得很近说悄悄话，当他不存在似地，一起走上楼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
……
“你给他编造了一个哥哥？！你跟这个哥哥还是一对？”林黎听完林祁的话，上上下下打量他，“我是真不懂你们这些小年轻，玩得很刺激嘛。”
林黎先前说好了今天要来，但林祁昨晚忘了事先跟林黎串通好，他生怕林黎跟仲亦言乱说话戳破他，才拉着他进屋里解释。
“你在乱想什么！编造的关系只是个意外，我可是个正经人！我现在都不跟他说话了……他在休养！”
林黎拍了拍林祁的肩膀：“行吧，那你别翻车了。”
“我去找他跟他解释一下你，你先别跟他说话。”
林祁在家里找了一圈，才在画室里发现了仲亦言。仲亦言罕见地支起了画板，专注地坐在画板前，他应该在这里画了一早上了，刚刚见到他他的手上也沾了颜料。
自从失忆后他总是将头发扎起来，虽然他没有直说，但林祁总觉得他想把头发剪掉。室外的阳光倾泻在地板和仲亦言的身上，十几年前他的那种的少年意气似乎还有迹可循。
帅得他想抱上去，可惜现在仲亦言还是他的“弟弟”。
仲亦言抬起头来：“好看吗？”
林祁被噎了一下，这家伙哪根筋搭错了？
“不好看。”
仲亦言：“你在说什么不好看？我的画吗？”
“……”
仲亦言是不是回魂了，这种装糊涂打直球的套路分外眼熟。还是林祁他想多了，仲亦言没有一语双关的意思？
“过来看看。”仲亦言朝他招手。
林祁走近，发现仲亦言居然在画他。油画里的林祁站在家里的楼梯上，仰头看着画面外。
“我的画中人很好看的。”仲亦言说。
“你抽什么风……你怎么了？”林祁差点要摸他的额头了。
仲亦言不像是恢复记忆的样子，但怎么人跟前段时间截然不同了。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我现在好像刚认识你，一天也看不到你几次，可是你的样子完全被我记在了脑子里。”
仲亦言坐在椅子上拉住了林祁的衣服。
“……”
“你反而需要每天看我的照片才能记住我吗？”
什么？林祁没懂。
“我能看看你的手机相册吗？”仲亦言直说道。
林祁警觉：“你翻我的手机了？”
“捡到了，看了两眼。”
林祁松了一口气，看来是仲亦言从他的手机里发现他俩的真实关系了，他还以为他……吓了一跳。
这也是很好的摊牌机会，他懒得编故事装了。
林祁爽快地掏出手机：“其实……就是你想的那样，我们……”
仲亦言将林祁的手机拿在手里，向林祁展示打开的相册：
“你也对我有感觉，对不对？”
林祁：“？”
相册里一眼扫过去全是仲亦言近期的照片和录像。仲亦言一个人坐在画室发呆、仲亦言躺在沙发上睡觉，甚至还有仲亦言在自己房间里笨拙地给自己吹头发……
都是偷拍的视角。
仲亦言正经叮嘱道：“你要藏好了，不要被我哥发现了。”
林祁狡辩：“……什么啊，你误会了，都是黑历史，等你恢复记忆了用来嘲笑你的。”九成九的真话。
“那这么多拍的好看的是什么？”
“不好看。”
“不好看你还留着！”
林祁哑言：“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不想说什么。”
仲亦言起身去把画室的门关上，背对着林祁。
“小祁？小祁？”男人呼唤林祁的声音从楼下传了过来。
林祁听到声音，走到门前推开仲亦言，想要出去，被仲亦言按在了门上，并且他将门“咔哒”一声锁上了。
仲亦言靠近了，把他抵在了墙上。
林祁昏头了：“我可是……你哥哥的……你不能……”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仲亦言在干什么，既然仲亦言没有发现他们的真实关系，那他们俩现在可是“弟嫂”啊……
“他就在外面。”林祁声音更小，显得更心虚了。
皮鞋踩在楼梯上，上楼的声音清晰无比。
仲亦言忽略过了林祁的话，手摸到林祁腰上：“这里还疼吗？”磨蹭的力度再暧昧无比。
林祁有点被冲击到了，他真的没有什么牛头人的癖好……只是因为是仲亦言。他明明失忆了，明明以为林祁跟他会是乱/伦，还想要搞他，这样也可以吗？
这些天仲亦言甚至都不愿意跟他说话，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林祁垂下眼，将衣服下摆揭开，露出了一小截雪白的腰，先前在密室里撞出来的淤青早八百年消了。
“还疼。”他说。
仲亦言沾了些油彩的手放到了上面，这次没有衣料的阻挡。一寸一寸地揉开，林祁无力地靠在仲亦言的颈窝，呼吸吐在他皮肤上，偶尔发出令人无限遐想的声音。
仲亦言的呼吸也重了起来。
男人的声音：“小祁？人都去哪儿了？”
“他原来喊你小祁……”衣服被推上去，仲亦言的手慢慢上移。
林祁皱着眉闭上眼睛，脸红了。
仲亦言还能为他突破道德底线做到什么地步呢？林祁心跳加速起来，他决定不坦白。
“你想喊也可以喊，你叫我什么都可以。”
仲亦言抬起林祁的脸，两个人热切的目光撞到了一起，仲亦言的视线在他的嘴唇上停留了片刻，俯下来——
“我得出去了。”林祁偏开头，轻轻推开了他。
人走出去一半，又想通了什么，转了回来，对仲亦言说：“对了，那外面的人不是你哥，他是林黎，是我哥，我亲哥。
“你哥的话……他暂时还不会回来。”